第222章 头皮发麻的晋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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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荣叔那边你找过他了?” 长缨道:“找过了。”说到这里她扭头:“他这些年跟凌家关系如何?” 当初凌渊恨她恨得要死,而荣胤却在那时候把她放出了京,这中间她曾经听秀秀说他们是存在了隔阂的。 但荣胤昔年与凌晏以及东阳伯都是金兰之交,往上两辈也有交情,就这么断了也不可能。 凌渊沉默了片刻,说:“自父亲过世,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凌家。” “那在外呢?” “在外没什么差别。”凌渊望着那头她的影子,“铃铛,我没有执拗到拎不清的地步。” 他当时是恨过荣胤也恨过她,但如今他对荣胤竟然有些感激。 如果不是他放走她,那么她被困在京师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其实对他们来说,难道又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外被人欺压而半点都不动容吗? 她的离京,如今反过头来看,对大家来讲竟然都是种解脱。 只是当时的他放不了手,也无法确保金丝雀一样的她究竟能不能好好生存。 也许当时她来求求他,他也会安排人送她出去的。 但是她走的那么急那么决绝,他甚至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更谈不上什么安排。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没让秀秀有儿女吗?”长缨注意力放回到她原本关注的事上。 凌渊略顿,轻瞥她:“这个我哪知道。” “我前阵子跟荣胤提过想要回秀秀,结果他回去就缠上她了,我觉得他只是想占着秀秀,觉得把人还了给我很丢份。 “所以连秀秀活路也不给,想让她怀上身孕而后名正言顺地留她在荣家,让我也没有理由带走他儿女的生母。” 虽说秀秀吃准了不会怀上,但荣胤却十足险恶。 凌渊道:“他不至于这么无赖。” 长缨没跟他争论。 有了傅容和冯少康的态度在前,不必多想,凌渊八成跟他们是一样的。 不过他们的态度对她来说不会产生影响。 凌渊略有无奈,支起二郎腿道:“那回头我帮你问问。” 虽然没办法过问世叔内宅里的事,但侧面了解下也是不难。 长缨嗯了一声。 凌渊端起茶,又望着她:“听说南仓出事那天夜里,你去过仓廒?” 长缨在上胭脂,没有回答他。 “你跟他又和好了?” 里头还是没动静。 凌渊望着正在上唇脂的她,半日道:“可真出息!” 长缨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先前在殿里跟杨肃的几句话,觉得是挺没出息。 理好妆后便回殿入宴,时间刚刚好。 往上看去,坐在皇帝身旁的杨肃穆如朗月清辉,自有一股拔山举鼎的气势,位至皇储之尊的杨际坐在东侧,也是让人不能忽略的存在。 冕毓后的皇帝面庞看不甚清楚,九五之尊的气息却被两个儿子生生撑到了极致。 长缨宴罢后即归了府。 看到黄绩在练拳脚,她说道:“我写封信给周梁,你拿去发了。” 回府路上她想了想,霍家这边她不能放松,他们与皇室的联系其实比凌家要近,既然有了这个线索,她不能当不知道。 周梁不知道动身没有? 如果还在湖州,那他去徽州暗中打点两个眼线监视着倒是容易。先找人盯着,总归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但若周梁回来了,那就只能再派人南下去一趟了。 黄绩走后,想起日间事,她又把紫缃唤来:“秦希云嫁到了哪家?” 紫缃先前赶至长缨身边之后便已知道了来龙去脉,自然也顺道打听了一番。 她道:“嫁给了吏部郎中刘如海为妻。” “那不错。”长缨道,吏部郎中至少都四品官了,过门就是四品恭人,难怪有资格入宫宴。 “但刘如海已经娶过一房妻了,留下一双儿女,秦希云又瞧不起刘家寒门出身,跟姑子关系处得不好。 “素日里听说对原配子女也不尽心,据说那大姑娘冬天还穿着露着棉絮的衣裳出来见客。 “秦希云虽然也是填房,却比俞氏还强些,因为刘如海是发妻过世后发达的,因此诰命落在秦希云这里。 “刘如海倒是老实人,原本也觉得自己娶了秦家破了相的小姐是自己得了便宜,因此对她还是尊重的,但久而久之被她这样一搞,便也灰了心。” 长缨终于也明白凌夫人先前怒斥秦希云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姓秦的居然把她在刘家的不如意怪到她身上,这种人也不能不防着点儿。 她道:“把素日与她交好的人家打听打听,心里有个数。” …… 宫宴散得早,杨肃拜别皇帝,乘着王辇又浩浩荡荡地回了府,率先沐浴更衣,然后带上佟琪轻车简随又前往沈家。 长缨也懒得来那些虚礼,在书房里接待了他。 “那日在南仓王爷说的那件事,我仔细想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她起身自书柜暗格里取出当日带去王府的那撂政略册子,直入正题:“目前为止我总共是列了八本,也就是八桩于王爷夺权会有大益的政略。 “刚才我清了下,王爷给梁绾看到的是五城兵马司那本,这里还有七本,王爷可以先拿回去逐本研究。 “余下的事情就等先开展之后再议。” “长缨——” “不过这都是有顺序的,”长缨不紧不慢,却让人插不进去话,“因为还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我想来想去,目前唯一能着手的反倒是王爷给梁绾看的五城兵马司那桩。 “掌着五城兵马司的都是皇亲国戚,虽然不说五城全部拿下来,只要拿上三城,你这个晋王都能算是真正有席一地了。” 杨肃听到她说答应了下来,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一口一声地说他给梁绾看她写的册子,又让他头皮开始发麻。 他挪到书桌旁坐着:“长缨,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听我解释,你的东西我压根就没让她看,她只是我王府的大夫,我怎么可能会让他接触政事?” 长缨望着他:“看了也无妨,我写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