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秘中之秘、第十五节 另一个方向
“我的父亲……”白雪寒泪水涟涟抬起了头，“您刚才说，中山共和国的新曙光计划？不，这不可能！新曙光是在我国，在伟大的汉帝国！……中山共和国，那是什么？” “那个国家在南极。你一点也不知情吗？”太吞有些惊讶地问，“它就在南极。” 白雪寒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国家的存在。 “那又是一段复杂而又精彩的历史……”太吞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些慌张，“对不起，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够了，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感觉？”姑娘一下子慌了，“怎么不好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太吞着急地说，“并且请求您的帮助。” “请求……我？”白雪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神，请求我一个……小小的凡人？” “是的，”太吞并没有接下她的话茬，“总之，您要记住。中华文明的后裔并不只有你们汉帝国一个，中山共和国也是。而且确切地讲，您的汉帝国的新曙光计划并不在您的国家……它是在南极策划和执行的……” “……”白雪寒完全呆住了。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太吞又急急忙忙说了下去。 “您的生身父亲在南极，在中山共和国！他是新曙光的总负责人。太吞，在他的手上！那就是真正的我！” “我怎么帮您呢？”白雪寒反应很快，“您的意思是……要我把您从那里……救出来？” “不，把我带上新曙光，我要离开地球！” 这一下，可怜的姑娘的大脑彻底陷入了混乱的状态。那个古怪的大圆球所说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是否这一切都是幻觉？那个大球中是否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十亿年前的地外生命“，而只是一个神经错乱的男人隐藏在其中胡言乱语？ “您……要去哪儿？”良久，白雪寒才战战兢兢地问。 “木卫二！”太吞斩钉截铁地说，“我必须去那里！” 木卫二！这三个字如同霹雳一般击中了姑娘脆弱的心。记忆的闸门顷刻之间打开——龙潭那个潮湿的山洞内的“一号品”；那一叠厚厚的、用笔抄写的天地通讯记录；神情萎靡不堪的艾利逊少校；在克拉外海的那个晚上，众人站在吉塞拉的甲板上看到的那条壮丽的银河……那些在她刻意掩盖之下本以为忘记了的场景如同洪水一般汹涌而上，瞬间把她的头脑淹没。她现在完全来不及表示震惊，这一年半来的经历所带来的悲欢离合已经让她百感交集。 “我的运气非常不好，”太吞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姑娘情绪的变化，“我的上一代并没有消失，它还‘活着’！它竟然跟着我来到了这里！” “你说什么？”白雪寒几乎就要跳起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简单地和您说，”太吞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是通过一代又一代的复制来确保我的永生……而每一代的我在完成任务之后一定会自我消灭。这是我的祖先赋予的本能，因为不同的我会互相吞噬……这是我生命传承的机制所决定的。” “我的运气实在是差极了……上一代的我并没有自我消灭，而我的复制又遭到了失败，”太吞的语气听上去沮丧极了，“而那个太吞，竟然也来了……追着我来了！” “它……要干什么？”白雪寒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有些害怕了。 “它要消灭我！它要完成它的复制，”太吞沉重地说，“它要延续它的生命！” “它也要活下去？”白雪寒不解地问，“如果它延续下去，不也是你吗？你们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你不明白……”太吞说话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总之，我和它，必须你死我活。” 白雪寒沉默了。 “它就在那里，就在木卫二。那里也有水……我们都喜欢水，”那个圆球的光芒似乎悄悄增强了，而且说话似乎有些语无伦次，“我必须到达那里。它比我还要古老……它和我一样动弹不得了。但是……” “但是它抓住了曙光号，对吗？”突然之间，白雪寒头脑中那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全都串联起来了，那个遥远而又广大的世界之中一些最深层次的故事脉络在她的头脑中渐渐清晰，“它也想利用曙光号到达这里，来消灭你，是吗？” “是的。”太吞的承认异常干脆。 “那么在那个时间，在800年前，您怎么没能制止曙光号飞向木卫二呢？”白雪寒不解地问，“一个比您还要古老的多的……球，它的能力应该完全赶不上您。” “那是因为……”太吞沉默良久，“……算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自从离开了凤山，一路上遇到的有关‘神’的蛛丝马迹，其实都是您在召唤，是吗？”白雪寒倒是激动起来，就像刚刚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小孩子一般兴奋，“在克拉，在哈桑，在蓬特……我们好几次死里逃生，其实都是蒙了您的恩宠，是吗？” “这绝不是什么恩宠……我有求于您，”太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您不知道，我也找过其他的人……但是要他们都失败了。您和您的伙伴们是走得最远的一个。我把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 “喔……！”白雪寒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种受宠若惊而又胆战心惊的感觉轮番冲击着她的心灵，“您……别这么说。我只是想找……L仓库，那也是我的国家交给我的使命……至于您，‘神’，我只是偷偷想象了一下而已……” “中国城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打开，它的精华目前都在南极，在中山共和国，”太吞满意地说，“一个地球上最‘先进’的工业化国家，完全保持了你们的‘机器时代’的一切风貌。您愿意帮助我吗？如果您帮助了我，我可以带给您一份厚礼。” “那是什么？”白雪寒几乎是本能地喊了出来，“什么厚礼？” “永生。” 永生！白雪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的，永生，”太吞不动声色，“就像那个女人涅伽达一样。” “她？永生了？” “是的。她已经640岁了。” 白雪寒惊讶地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呆坐在地上，像白痴一样仰望着那个神秘的大球。她突然有一种下跪的冲动，不是因为永生的可能，而是因为在一瞬间她有了一种面见主宰的感觉！ “她帮助你们什么了？为什么赐予她永生？”过了好半天，白雪寒才咕哝着问，“是因为什么？” “……有人来了！”太吞突然压低了声音，“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白雪寒一跃而起，变得无比惊慌失措，“是谁？谁来了？” “人们啊，快起来战斗！”太吞的声音突然急剧放大，“你们的敌人要来了！那些蓬特人，蓝海人，他们就在门外！快起来保卫你们的家园啊！” 突然之间，一直在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涅伽达、克努姆，乃至躺倒在地的楼小八姐弟瞬间跳了起来，而下面那个大广场的数十个凝固的方阵也在顷刻之间活了过来！巨大的洞窟内立刻变得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