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陛下，贫道为你指点一条冥路
判决一下来，悟空就被一众天兵带去斩妖台行刑。 谁知他天生皮子硬，免疫一切物理伤害，一群行刑的天兵累成狗，这猴子屁事儿没有！ 众人无奈，只得回报玉帝：“启禀陛下，这妖猴的防御高的离谱，臣等奈何他不得。” 玉帝闻言大惊道：“没这么夸张吧！” 太上老君奏道：“这厮偷吃了我的仙丹，就让我用八卦炉把他炼化了，还我丹来。” 玉帝准奏，即将悟空交于老君处置。 那边又赏赐二郎真君金花百朵，御酒百瓶。真君谢过恩赏，自回灌江口而去。 老君恼恨悟空偷吃了他的仙丹，所以一回到兜率宫就把他投入八卦炉里开始炼化。这一炼，就是七七四十九日。 老君估摸着火候正好，开炉寻丹。谁知丹没寻着，却跳出一个黑脸的大圣。 原来那真火并未奏效，却凭白炼出了悟空一对火眼金睛。 好大圣，一脚踢翻了八卦炉，又乘老君不备，将他一并踢翻在地。 此时的悟空，再无丝毫泼皮相，一脸俱是凶煞之气。他出了兜率宫，直奔凌霄殿而去。 天宫乃是玉帝老巢，怎容妖猴撒野，越是往前走，兵将越多。众兵将戮力上前，将悟空层层围困。悟空浑然不惧，横冲直撞，无人能敌，直打到凌霄殿外。 其间，也有些仙人向悟空传音道：“孙贤弟，往时你我一向交好，同吃同喝，如今不忍与你反目，你那棒儿可悠着点打。” 悟空亦传音道：“好说好说，你等既念旧时情谊，那便只管在一旁划水，离我棒儿远些个。” 话说太上老君爬起身来，自去凌霄殿找玉帝报信。玉帝得报大惊道：“寡人使尽手段将他拿来，却又打杀不得，如此怎生是好？” 正说话间，听那妖猴在门外骂道：“玉帝老儿，我本在下界称王称祖，逍遥快活。你却三番五次算计于我！先是要我做你的马夫，后是又给我弄个虚衔，当了你的园丁。我偷了你的仙桃美酒，扰了你的蟠桃大会，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原本已经两不亏欠，偏偏你却不肯罢休，毁我山门，打杀我的孩儿，如今还想害我性命，你说你该当何罪！今天我也把话撂在这儿了：你若将玉帝之位让与老孙，万事皆休，如若不然，定将你打落凡尘，重入轮回。” 玉帝来到门前，向外观看，只见那密密麻麻的天将们把悟空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倒也难见分晓。 玉帝想起了外甥二郎真君，遂对左右天师言道：“速召灌口二郎真君前来护驾，也不用搞得那么正式了，直接用应声虫儿召他过来罢。”天师应命，即与二郎联系，片刻，回禀道：“有鬼判回消息说，前几日真君吃坏了肚子，一直不见好转，无法前来。” 玉帝惊呼道：“不会这么巧吧！” 天师见陛下烦闷，上前奏道：“陛下，其实那些下界的地仙以及海外诸仙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其中还是有不少与我天庭交好的。臣以为，陛下可试着召他们前来相助。” 玉帝闻言大喜，遂命六六三十六个天使，去邀那些地仙以及海外诸仙上天界助战。 众天使们照着地头寻过去，下界众仙却各找托词相拒，唯有寿星老头儿慷慨应命，随天使直赴天庭。 行到半路，寿星叫声不好：“忘带法宝了，请随我一同回去取来。”天使无奈，只得随寿星回返仙山。 寿星进入洞府，天使在外等候，只等得半柱香功夫，忽听得那洞内传出一声惨叫：“天杀的鹿儿，竟偷了我的宝贝逃走了！” 不多时，寿星出得洞府，对天使言道：“我的法宝被人偷走，看来这趟是去不成了，烦请天使转告玉帝，我从精神上支持他。” 天使无奈，只得独自回转天庭复命。 寿星见天使走远了，复又入洞，对徒儿说道：“鹿儿，你且带了我的宝贝下山去躲个几年，不得我的命令，不准回返。” 那色鹿听了师尊所言，心头狂喜，却又偏偏装作一副不舍的样子：“徒儿从未离开过洞府，如今师父却命我独自下山躲避，徒儿我心中害怕。” 大仙斥道：“叫你去就去，哪来恁多废话！” 白鹿依言，携了法宝下山而去。 再说玉帝得到回禀，竟无一个下界神仙前来相助，也是大感沮丧。 玉帝对老君言道：“老君啊，为什么越是炼化，这妖猴的神通反而越大了？如今天宫大乱，一众天将，尽皆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老君道：“这妖猴的神通当真是逆天了！即便捉了，也打杀不得，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玉帝道：“如今妖猴作乱，天庭危在旦夕。天庭若是大乱，三界都将动荡，天下苍生俱受牵连。为今之计，恐怕只有请动鸿钧老祖，方能解此危局。” 老君道：“我师尊去别处闯荡，我已久未与他联系。唉，实话实说，如今这事情，我也不知该不该向他提起。” 玉帝道：“若无鸿钧老祖出面，三界难安啊。如今事态紧急，还有什么可犹疑的？” 老君闻言道：“玉帝莫慌，待老道试来。” 老君自怀中掏出玉符，略输法力，打进消息。过得片刻，玉符放出毫光，消息传回来。老君看过消息，对玉帝道：“我师尊已经发回了消息。他言道：天界与地仙本是同根同源，一体相生，他若偏帮一方，则有失公允。师尊他仅此一言，今报与陛下知晓。” 玉帝发呆，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老君见了师尊这个回复，暗自思索道：“如今那妖猴已经大乱天宫，师尊却说两不相帮，连出面调停的意思都不曾有，这隐约之中，竟有对天庭的责备之意。师尊又言，天界与地仙同根同源，不能偏帮一方，这似乎也隐隐指出了妖猴的来头颇深。如今这下界之中，究竟有哪个大能，能培养出孙悟空这样神通广大的弟子？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中随便想想，不便与玉帝明说。 既然想明了此中窍要，老君遂启奏道：“既然师尊已经发话，我也不便再置身其中。陛下，告辞。”言罢，老君转身就走。 玉帝见老君竟有撒手不管之意，急对老君言道：“老君且慢！老君临行之前，请听友人一言！” 如今玉帝也是彷徨无计了，他都不称寡人，而是以自己的俗家名字相称了。 那左右侍卫之人也个个精明无比。他们忽然见到玉帝失态，也不用谁吩咐，俱都闪退的干净。开玩笑，玉帝如此叫住老君，自是要谈万般机密之事，这等秘密若是知道的太多，那可不太妙也。 老君见玉帝叫住自己，遂定住身形，回头言道：“陛下勿须如此，在老道眼里，陛下仍是从前的那个陛下。” 玉帝道：“老君稍坐，请听友人把话说完。” 老君见玉帝惶急，只好重新坐定，倾听玉帝所言。 玉帝见老君坐下，心中稍安。 他对老君说道：“友人本是下界俗人，承蒙众仙抬爱，做了这玉帝。自登基以来，虽未有什么大的建树，但平日里细心打理各界之事，倒还少有大错。再者说了，友人也并不贪图这玉帝之位，谁若喜欢，拿去便是。今日友人所思虑的，乃是三界的安危。想那妖猴，性情跳脱，自大散漫，稍不如意，就狂怒暴走。假如他真的坐上了玉帝之位，这三界都不知会变成个什么样啊。还请老君三思。” 老君思索良久，喟然叹道：“陛下容禀。回想当年，三界大乱，众仙不和，确实是老道撺掇了众仙，齐奉陛下为玉帝。也罢，也罢，今日老道就来做一回解铃系铃之人，为陛下指点一条明路。” 老君言毕起身，遥遥往西方一指，旋即转身就走，再不迟疑。 玉帝惊恐，心中想道：“老君说要为我指点一条冥路，还伸手往西方一指，这分明是劝我驾鹤西归之意啊！话说，即便要我将玉帝之位奉送给那个妖猴，我答应就是了，又何必一定要我去死呢？” 玉帝心乱如麻。最难得的是，在那麻乱之中，有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了自家的首席私人顾问——太白金星。 事不宜迟，他当即传旨召金星来见。 少顷，金星至。玉帝就把刚才的详情，向金星说了，最后又言道：“老君已为我指了一条冥路。寡人素知金星智慧，还请爱卿为寡人指点一条生路。” 金星沉思片刻，对玉帝说道：“陛下想是听差了，我猜那老君之意，并非是劝陛下驾鹤西归，而是指点你去西方佛祖那里求助啊。” 玉帝吃惊道：“我道家之事，为何去请西天的佛祖相助？这个......会是鸿钧道祖的意思吗？” 金星道：“应该不是。当年陛下登基，皆因老君而起。如今陛下你身处危局，老君为了了结这段因果，所以才遥指西方，私下指点于你。他不宣之于口，估计是怕鸿钧道祖将来责备于他。至于陛下理解为何意，那便与他无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