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今日陛下心情不佳！ 这是今日内监大人放出来的话，因而上朝之前，几乎所有大臣都想去丞相那里套个话。 被一群人追问不停，裴棋也不准备瞒着，叹了口气道：“不仅是今日，每年的三月三，众位大人可都要小心谨慎的说话啊！” 一众官员不明白了，为啥啊？女儿节是碍着陛下什么事了吗？ 眼看就要上朝，理由是什么只能先放在一边，准备着一切小心为上！ 三叩九拜之后，东陵宸示意内监把一封书信递下去给百官查看。 裴棋看了之后，脸上一片黑云，接着传到身后的官员手中。一封薄薄的书信，却让好几个朝中大员心惊胆战。 “都看完了吗？”过了一会，东陵宸向御阶下面的众臣问道。 百官皆跪下道：“回陛下，看完了。” 东陵宸无害的笑笑：“怎么都跪下了？” “臣等有罪。”百官皆俯身道。 东陵宸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道：“是么？那谁来说说，你们都犯了什么错？” 御阶之下，无人敢言。 东陵宸语气不变：“裴棋，你先说。” 裴棋把头抬起了一点，却也不敢直视东陵宸：“云州竟然有人私铸银钱，贩卖人口，且还与 临安的大臣有关联。臣身为百官之首，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是臣的过失！” “砰！”东陵宸用力拍了一下御案，群臣都不由得身上一震。 东陵宸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对着底下道：“银钱的统计管理，朕记得是吏部掌管的；人口嘛。朕记得是户部；矿山资源是工部；出了这么大的事，刑部居然不知道！朕的六部，四部都出了问题！要你们何用！” “臣等有罪！” 东陵宸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人，继而又坐下道：“你们的失察之过，可以将功补过。但是，有几个人，朕还是想单独问问。先都起来吧。” “谢陛下！”不少人在站起身的同时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东陵宸右手敲着桌子，看向底下队列中的几个人，“吏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出来！” 三人皆是心惊胆战的出列道：“臣在。” “你们可都是永嘉年间的臣子，朕当初看你们对大瑜忠心耿耿，才破例录用。”说着，东陵宸话锋一转，“可是！你们却把永嘉年间的那些藏污纳垢之事全部都带到宸光元年！” 三人的头更低了：“臣等不敢！” “不敢？你们自己看！还有什么不敢的！”东陵宸把玉案上的账册挥到地上。 吏部尚书颤抖着爬过去捡起账本，只是翻看了前两页，账本就再也拿不住，“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臣，臣，臣……”吏部尚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朕看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吏部尚书、金紫光禄大夫、银青光禄大夫斩首，家中十六岁以上男丁充军，家产抄没充公！拖下去，别再污了朕的眼睛！” 御林军把他们拖下去的时候，吏部尚书尚且还喊着：“陛下饶命啊，饶命啊！”，而其他两人却是话都不敢说一句了。 东陵宸扫视了一遍下面的文武百官：“行了，以后都长点心！裴棋留下，其他人，退朝吧！” “是，臣等告退。” 东陵宸先走了，他身边的内监跑到裴棋旁边道：“大人，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裴棋笑着点点头道：“知道了，不知陛下有何事要与本官相商啊？” 内监十分和气的道：“这奴才可真的不知晓，您去了就知道了。” 问不出什么，裴棋也不勉强，就随着内监到了御书房。 “臣参见陛下。”君臣之礼，裴棋现在已经很是习惯，也很是自然了。 东陵宸正在书桌上忙着写什么，头也不抬道：“起来坐吧，朕有些事要问你，也有些事要交代给你。” “是。”裴棋心中一动，那要交代的事情，就是不容自己质疑了。 东陵宸一边写一边道：“之前继续沿用的这些官员，不是由流光和你调查过的吗？怎么还会出现这样德行的？” 这事之前云望舒早有解释，裴棋便按照那个说法道：“当初公子也觉得这三人难当大任，但是陛下初登大宝，若是不办几个人立立威，很多旧臣会心中对陛下多有不服。公子就留下了这三个人，当时也没有细查，臣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是么……”东陵宸的声音听不出来悲喜，但裴棋却觉得带着一点淡淡的落寞。 东陵宸再没有说话，裴棋也就只能这么坐着喝茶。 过了一会儿，似乎把要写的东西写完了，东陵宸对着内监道：“把这些全部给裴大人看看。” 裴棋双手接过不薄的一沓纸，上面全部都是对今后朝中事情的处理方法，以为各种意外可能发生的对策，还有与东陵宸身边暗卫的联系方式。 意识到这些意味着什么，裴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道：“陛下，难不成您，要去云州？” 东陵宸是一脸兴味的笑：“怎么，云州的那些事情事关重大，朕亲自去看看不行吗？” “陛下，虽说是没错，可是您才登基三个月啊！”裴棋都快哭出来了，谁听说过帝王登基三个月就往外跑的？ “已经三个月了，朕不能再等了！”东陵宸盯着裴棋，眼中的意思昭然若揭。 这其间的意思也是刚刚裴棋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陛下，您其实是想去找公子吧？ “没错，我就是要去找她！”一个“我”字，就已经说明无论何事都不能改变他的决定了。 裴棋只得攥紧了手中的一叠纸，哭丧着脸道：“那还望陛下一路小心，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知道了，朕不再的这段时间，你也要守好大瑜，有大事就及时联系朕。”东陵宸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没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裴棋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坏：“臣明白。” 第二日，丞相裴棋在朝堂上宣布：陛下决定出使云州，归期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