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千呼万唤步出来
小昊辰由于受到寒冷的刺激，鼻尖已经有些泛红。他右手拿着栗松泪往怀里靠了靠，左手紧抓着妄天机的衣襟，试图蹿回到他的怀里。 “别乱动，喏，看那里。”妄天机很简单的就摆脱了小昊辰的左手，他顺势抓起小家伙的左臂，朝着屋里的炭火指了指。 这时，盆中的炭火更弱几分，但那星星点点的亮光依旧代表着温暖：我还燃烧着，我还释放着高温。更何况，即便我停止了呼吸，然短时间内依旧可以释放余热。 小昊辰直愣愣的望着炭火，大眼睛眨了眨，大有望眼欲穿的架势。又看了看有些远的距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瞅瞅妄天机。 “想想方才炭火的暖和，然后走过去。”妄天机伸手指指不远处的炭火，又指指小昊辰的双腿，最后指向脚下的路。“你的，明白？” 小昊辰已经冷的有些打哆嗦了，哪里还顾得上妄天机是什么意思。此时，他眼圈有些发红，随时都有哇哇大哭的趋势。 “停，停……宝贝儿，别哭！”妄天机见状，有些皱眉。 他可是被小昊辰给哭怕了，最开始的那几个月，小家伙隔三差五就哭闹个不停，有甚者，一天哭上个好几次那也是常有。 每每如此，妄天机一个头两个大，直至到了后来，只要小昊辰一哭，他就直接交到轩锦儿怀里，自己立马溜走躲清净。美其名曰：心软，最是见不得小家伙流泪了。 这眼看着小昊辰就又要哭上了，妄天机本能的就想躲，可立马反应过来，今儿可不能躲。 嗖！ 妄天机当机立断，一把将小昊辰抄在怀里，嗖的一声就蹿进了屋里。 啪！ 进屋之后，紧接着便往身后随手一挥，两扇门相继关闭。这时，妄天机已经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又重复起了先前的动作。 须臾，在炭火的烘烤之下，小昊辰的情绪果然有所平复。 “唉，这可不行。”妄天机有些愁眉苦脸，小家伙一哭二闹，自己就无计可施，这可如何是好？ 他低头思量，恰好注意到炭火已经有了湮灭的趋势，便示意轩锦儿再去准备一盆新的。 小昊辰享受着炭火所释放的热情，暖和的不亦乐乎。这回已经不需要妄天机做主导了，小家伙尝到了甜头，趋利避害的本能很快的就让他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取暖。 “呦呵，这学的倒挺快！”妄天机撇撇嘴，这时他胃里就如同填满了苦瓜，说不出的苦涩，甚至，就连嘴里生成的唾液都是苦不堪言的。 妄天机倒也看的开，索性完全解放了小昊辰的双手，让其安稳的坐在了自己大腿上，右手牢牢的环在他胸前，以防发生意外。 小昊辰双手来回摆动着，两只小脚丫也没闲着，时不时的晃动两下，好似在和炭火交流着什么。 妄天机揉了揉额头，进退维谷的局面着实让他有些头疼。小家伙一旦哭闹起来，他无法确定还是否能够一一配合，想来后者居多吧。 那岂不是白忙活了？还不如手把手的搀扶着他学习走路呢，虽然潜意识里会产生依赖性，但至少能够平稳的渡过学习走路的阶段。又何必像现如今这样，苦心孤诣的瞎折腾不说，费神费力还不讨好。 “唉，不甘心，不甘心啊！”妄天机志存高远，所以要求的很严格，规划的很细致，甚至每一个成长中的细节都是三思而后行的。 他希望小昊辰未来的武道是完美的，而要达到这种理想中的完美必须完美贯彻人生中的每一个细节，哪怕只是一步路，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 虽然过于理想化，有些不现实，甚至已经脱离了现实，但他依旧希望能够通过最合理、科学的教育做到最完美，至于最后的武道究竟能走多远，剩下的那就看天意了。 所以妄天机不甘心就这么在起点上脱离自己的理想，他希望能够走得更远，朝着理想更近。这才煞费苦心的计划一切，安排一切。而今，刚刚出发，就必须要面对夭折的命运了，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么不甘，多么苦涩。 “无论如何，都是要尝试一番的，希望……”妄天机压抑着心底的苦涩，面对命运，无论如何，必须亮剑，说不得就拼出一个柳暗花明。 这时，轩锦儿已经端着一盆炙热火红的炭火回来了，无需妄天机多说什么，她很自然的就将那盆燃烧殆尽的炭火端起，将新的炭火放置在了那里。 哄！ 新旧更替，只觉得一股热浪自下而上扑面而来，小昊辰被迎面而来的热气扑个正着，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咯咯咯……”小昊辰兴奋的手舞足蹈，在这严寒的冬日，四肢百骸都沉浸在暖和的热浪中，可想而知，那是多么舒爽而又惬意的事情啊。 “暖虽暖，爽亦爽，然而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妄天机将上蹿下跳的小昊辰抱起来，然后转了个身，让其站立在自己的大腿上，直面着自己。鼓舞性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鼓励道：“小昊辰，要争气，一定要争气！” 妄天机站起来，示意轩锦儿开门，待屋门敞开，他直接凌空一跃，只听‘嗖’的一声，下一瞬，人已经来到了庭院中先前的位置。 小昊辰由于先前已经经历了一次寒冷的刺激，所以这一会明显表现的好了一些，至少在情绪上没有那么明显的波动。 将小昊辰放在地上，使其安稳的站立，摆正他的脑袋，使其能够径直看到屋内火红的炭盆。 妄天机已经打算孤注一掷了，所以没有再多言语什么，或许他心中明白说再多也是枉然，索性用行动来表面一切。没有演习，一上来就是实战，只见他直接放任小昊辰一个人站在那里，不再理会他，竟然一步步的朝着屋内走去，走的那叫一个突然，那叫一个潇洒，果真是挥一挥衣袖，说走就走。 一步，两步……一直到第十步，他已经一只左脚迈进了门槛，没有迟疑的停顿，没有关切的回眸，接连又是两步，已经回到了座椅旁边。 呼！ 妄天机直径转身跨坐在了座椅上，在入座之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关注门外的小昊辰，而是优哉游哉的摊开了双手，在炭火上取起暖来。 事情发展的太快，以至于小昊辰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就连身体的寒冷都暂时忘记了。他直愣愣的盯着妄天机的背影，眼巴巴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步，两步……一直到十二步之后，他竟然直接坐在了那里独自享受起来，什么情况？？？ 小昊辰小嘴微张，他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至少明白一点：那里好暖和，我也要去。 他下意识的就抬起来左脚向前迈了一小步，动作之连贯娴熟完全不像一个初学者。 妄天机虽然一直低着头，目光焦距在炭火上，好似对于屋外的小昊辰完全忽略似的。殊不知他实则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用一颗充溢着爱心、慧心、精心、恒心的真心去密切关注着。试问如此这般，他又怎能忽略小昊辰迈出的人生第一步呢？ 君不见，就在那瞬间，炭火上那双布满褶皱的双手一下子僵住了，甚至就连心跳声都消失了。 天可怜见，妄天机为了促使小昊辰能够独立的迈出人生的第一步可谓是煞费苦心，期间更是一波三折，在最后关头，终于是千呼万唤步出来。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短暂的停止之后是触底反弹，一路高歌，可想而知，妄天机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一壶冰水瞬间沸腾一般，那是激动的都要溢出来了。 他僵硬的抬起头，那双眸子中充斥着神采奕奕的光芒径直望向小昊辰，好似在说：好小子，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