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阴阳术
春天里，午后的阳光温馨精美，不带有一点夏日的暴戾、骄横。它挂在淡蓝色的天空，不温不火，犹如那盛开的桃花散发着淡雅芳香，融入到人们的身体里，舒坦、安逸。令他们忘记世俗喧嚣，忘记宠辱得失。 庭院里，轩辕昊辰安静的站着，那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那道飘逸灵动的身影，很显然，他被吸引了，深深的吸引了，不能自拔。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妄天机心神合一，手脚并用。动作时而急，时而缓，刚柔并济，却是演练着一套身法。 两臂前举，屈膝按掌……左转出步，弓步分手……撒步撤手，后坐推掌……一直到双脚合抱，悬臂分开，下落收势。 在轩辕昊辰泛着惊奇的黑眸的注视下，妄天机一连二十四个动作连贯娴熟的演练完毕，前后约半刻钟。 “呼！” 妄天机收势，伴随着一个深呼吸，看向眼前的轩辕昊辰，有些自得的说道：“这套身法可是取法自然，暗合天道。如何，想不想学？” 轩辕昊辰还沉浸在那恬静、和谐的身法里，直到妄天机出声，才回了魂儿。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昂着头，有些迫切的问道：“学了这身法，我是不是就能飞了。” 飞，像鸟儿一样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对于小孩子来说无疑是很具有吸引力的。自打方才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飞翔的滋味之后，轩辕昊辰有些上瘾了，欲罢不能。 “当然！”妄天机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然而，在心里面，默默的加上了两个字：不能！ 这只是一套身法，可以看做是引导吐纳之术。虽然暗合天道，但是并不是功法，也不是武技，根本就不涉及到灵气的运用，因此没有飞天遁地的技能。 话说妄天机言语间脸不红心不跳，神色间更是煞有介事。如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是没谁了，君不见轩辕昊辰已经被忽悠的上了“贼船”了。 “学！当然学！现在就学！”轩辕昊辰抓着妄天机的衣襟，兴高采烈的欢呼道。终于可以飞了，哈哈…… 可怜的娃，三言两语就被老狐狸设下的套儿给套牢了。 “学可以，不过，”妄天机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先是给了个肯定的答复，然后又拿捏起来，“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别看这套身法简单，看起来似乎很好学的样子。” “其实很难很难，动作容易学，动作的背后是气、意的结合，这就困难了。比学字困难十倍，百倍，甚至更多倍。你可还要学？” “我要学，我要学！”轩辕昊辰哪里还要别的想法，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了要飞上天，摸一摸那天边的云，和太阳握握手。 “好！”妄天机拍了下掌，满意的很，“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教你。” 轩辕昊辰和妄天机这一少一老并肩而立，在阳光的照射下，对影成四人。 “此身法，名‘阴阳术’，以阴阳为基础，讲究形天人合一、形神合一，举手抬足之间虚实、动静、刚柔互为一体。需知……” “爷爷，爷爷，别啰嗦了，反正我也听不懂，就直接告诉我怎么练就成了。”轩辕昊辰听得云里雾里，有些失了耐心，直接催促着妄天机。 “啰……我，”妄天机被噎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这小兔崽了，居然嫌我啰嗦？ 呼！ 好吧，这年头，学生是大爷。 妄天机安耐下心中的吐糟，不再做“啰嗦”的讲解，直接实战。 “先说前两式，第一式：起势。两脚开立，两臂前举，屈膝按掌；第二式：左右野马分鬃。抱脚，转出步，排云手。”妄天机一边讲解着，一边做着分解动作。“起势和左右野马分鬃相对简单些，可看清楚了？我再来一遍，你尝试着跟着学。” “嗯，”轩辕昊辰点点头，循着妄天机的动作模仿了一遍。 妄天机演示的同时，时刻关注着轩辕昊辰，完成之后，点评道：““噗噗！一个字‘像”。” “真的？哈哈……”轩辕昊辰得到了夸奖，一张笑脸笑的像花儿一样灿烂。 “像，简直太像‘扫马路’了，屈膝，双手拿起扫帚，抬臂，双掌下按，这是先左边扫一下，再右边扫一下。扫马路不外如是，哈哈……”妄天机评头品足，小声嘀咕道。 “爷爷，‘扫马路’是什么招式，厉不厉害？”由于二人挨得近，虽然妄天机声音不大，还是被轩辕昊辰听个大概。于是，就有了这句脑洞大开的问话。 “扫马路？”妄天机憋着笑，无言以对。最后只得半开玩笑道：“扫马路，这个必须厉害。想当年，爷爷一连三次横扫星陨石，那是连根毛都没给别人留下，那是杠杠的‘铁扫把’！” “那爷爷教我，我要学，我要学！”轩辕昊辰双眼放光，抓着妄天机嚷嚷开来。 “你个小家伙，还挺贪心的，”妄天机顺手点了一下昊辰的脑门，“好好的身法‘阴阳术’愣是让你练成了‘扫马路’，还敢贪多？” “咱们还是一步步来，先学起势吧。”妄天机看着情况，不得不一势势的分解，“看我的样子，跟着模仿。” “噢，”轩辕昊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太好，于是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跟着模仿。看着妄天机的站姿，他也挺了挺腰板，握着小拳头，昂着下巴。 妄天机看着轩辕昊辰的站姿，已经无力吐槽了。也不能责备他什么，毕竟才四岁而已，又能苛责他什么呢？撇撇嘴，本着有教无类的精神耐心的指导着： “站如松，说的是站姿要笔直，昂首挺胸没有错，只是用的不是地方。”妄天机左手紧贴着昊辰的腹部，右手绕道背后脖子下方三寸的位置，稍稍向前用了用力，“记住了，起势是这个站姿。” “知道你想飞上天，可也不用总仰头瞧着吧，”妄天机伸手点了点他的下巴，“下巴低一点，眼睛要平视前方。” “喏，还有就是这手臂了。别绷着劲儿，放松、自然下垂。”妄天机轻轻的拍了拍昊辰了胳膊，示意他放松，“手不要握拳，来，摊开手指，像我这样。” “很好，保持住。”妄天机鼓励着说道，“慢慢的熟悉这种站姿，尝试着记在在脑子里。” 妄天机在某些方面很严格，甚至有些固执的严苛。尤其是对于轩辕昊辰，期待很高，就愈加严格要求，学字如此，学武亦然。 初学，学的快慢不重要，关键是学到位，学的扎实，学的不差毫厘。他强调每一个细节，坚持细致入微的传道受业。 初学时若是粗枝大叶，学到七七八八就得过且过，等以后养成了习惯，再想改就难了。对于初学者，不怕学的慢，不怕学的少，关键是学就学个明明白白，一步到位。 片刻，妄天机眼见轩辕昊辰保持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继续下一步，“看清楚，跟我学。” “左脚向左迈出一小步，呈开立步，与肩同宽。”说着，在轩辕昊辰身前演示着。 轩辕昊辰看着妄天机的动作，紧跟着他的步伐，抬腿迈步，这一次倒是学的有模有样，连两脚的间隔都一样。 妄天机扭过头，看着轩辕昊辰摆出的大跨的动作，一时间哭笑不得。“模仿的倒是挺像的，不过这‘与肩同宽’指的是与自己的肩膀同宽，” 妄天机抬起双臂，在轩辕昊辰的双肩比了一下。 “噢，”轩辕昊辰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通，他再一次抬起左脚，回收了一小步，做到了真正的“与肩同宽”。 “就是这样子，随着你身体的慢慢长大，这一步也会逐渐变宽，你只需记得：这一步要时刻保持与你自己的肩膀宽度一致就行了。”妄天机时刻不忘提点。 这时，妄天机来到了轩辕昊辰的左边，说道：“起势，最关键的一个连续动作：两臂前举，屈膝按掌。” “就像这样，两臂慢慢抬起与肩平，掌心向下；两腿微屈下蹲，同时两掌轻轻下按。”妄天机一边解说着动作要领，一边示范着。 轩辕昊辰仔细的观察着，通过眼睛看到的以及脑海中理解的：抬臂、屈膝、按掌，尝试性的跟学了一遍。妄天机看在眼里，虽然动作不是很到位，但至少有那么点儿意思。 “双臂要自然，无需用力，阴阳术讲究的就是一个‘柔’字。还有下蹲时不要弓背，脊梁不能弯。”妄天机直接指出轩辕昊辰的不足之处。 经过妄天机的纠正，轩辕昊辰马上就又做了一遍，“爷爷，你看，是不是这样。” “嗯，这次好多了。”妄天机微笑着说道，“这就是第一式，今天咱们就学这第一式，学会，学好。” “好！”轩辕昊辰坚定的点点头，为了梦想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