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领个乞丐回家
想到这里，阿九也不再犹豫，抽身向外走去。 天水客栈位于天水镇的东边，背靠后山，侧面则是一片密林，可以说这个位置是天水镇最偏僻的地方了。 阿九将客栈大门锁上，就出了门。 此时正值早晨，天水镇上人来人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眼中晃着，镇上虽有四千多人，不过来来回回就那些，阿九穿越到这里早已熟悉了。 迎面一个身着黑布长衫的中年笑着招呼道：“小九啊！这几天都不见你，我们还以为……你可要看开些，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怎么也要向前看不是！” 这是一个包子铺的老板姓张，在他前面摆放了两三张桌子，此刻已坐满了吃包子的人了。 阿九笑道：“张叔，我没事，这几天只是忙着打扫了下客栈，所以就没出来。”他说起谎话来倒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中年人明显怔了一下，问道：“小九你打算开张了？” 阿九道：“是啊，总得做生意不是，守着这么一家客栈，我也不想让祖上的基业在我这里蒙尘啊！” 中年人叹道：“可怜的孩子……小九你可不能跟你爹一样，那大烟可是抽不得到啊！” 阿九道：“知道的张叔，前天我就一把火将所有的鸦片都给烧了。” 中年人点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有什么麻烦就来找张叔。” 阿九应了声就继续向前走去。 只要遇到熟悉的面孔阿九总会上去打声招呼，在这里他一向变得非常有礼貌，所以在镇上的名声非常好，恰恰跟他这具rou身的爹是两个极端。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着阿九的背影，叹道：“哎！真是可怜的孩子，娘走的早，爹又是一个烟鬼，只怕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现在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他身边同样一个老者叹道：“是啊，小九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成器的孩子，又礼貌又懂事，只不过这孩子命苦，遇到了这样不成器的爹。” 不只他们，还有许多人都纷纷发出这种感叹。 …… 太阳初升，晨光洒下，如同给天水镇披上了粉装。 阿九萧瑟的身影在阳光下似乎显得有些孤独了。 “李叔，这么早就开张了！” 在阿九前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路边，摆了一个台子，旁边还挂着测字算命的招牌。 中年人双眼微瞌，头戴一顶圆圆的冒子，下巴一缕青色的胡须，再加一张薄薄的嘴唇，一看长相就是个懂得忽悠的神棍。 在前世阿九是不屑与这类人为伍的，因为他不信这些，只不过如今穿越了，他的心性却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中年人外号李算子，特别是一张铁嘴就算是坏的也说的让人深信不疑。 看着阿九，李算子似乎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眼睛顿时大睁，道：“小九啊！你有一身财气了，不过……” 没说完，他又是一阵摇头，道：“不过这财气似乎有些特别。”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人都知道后面的肯定是天机，这是李算子一贯的作风，要想知道后面的可以，那就掏钱呗。 阿九笑了笑，道：“李叔，你这么给我看，我可给不起算命的钱。” 李算子顿时吹胡子瞪眼的，道：“你这小子，李叔还不知道你的情况，这可是我免费给你算的。” 阿九道：“哦？” 李算子叹道：“小九啊！四年前开始，我看着你就像是一个穿着皮囊的人，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阿九只觉得一阵胆寒，隐隐闪过一丝警惕，暗忖：“这李算子不会真的看出什么了吧!” 他可是穿越过来的，这件事情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但李算子说这句话，似乎有些不是无的放矢，而起他说的四年前年，那正是他穿越过来的一年。 不可能是巧合的。 阿九重新开始打量这个李算子，透过对方的眼神，他看到了层层迷雾。 这李算子不简单，并非所说的神棍。 阿九当下就得出这个结论。 阿九转移话题道：“李叔，你说我一身财气，此话到是怎么个讲法？” 李算子神秘一笑，道：“后面你就知道了，不过千万不能讲，你叫我说也说不上来，总之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阿九淡淡应了声，心想：“自己马上就要将龙纹戒指当掉，到时候不就有钱了，四周人都看着，还用着我说嘛！”口里却道：“那就借过李叔的吉言了。” 李算子道：“好说，好说！” 阿九告辞了一声，就向前走去。 “天水当铺”位于天水镇最繁华的街道，此刻早已客满为患。 掌柜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身穿黑马褂的老者，此刻正非快的拨弄着手中的算盘，一双小眼早已眯成一条缝。 阿九来到门口，发现已经排起了长队，这个队居然一直排到了门外，他也是无奈，也只好跟着上去排起队来。 这么多人居然都急着当掉手里的东西，从他们一张着急的面孔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跟阿九一样都是急需钱用。 只不过阿九跟他们不一样的是，这群人要不就是赌徒，要不就是酒鬼，也可能是某店的老板。 不过倒是没一个人是他认识的，他当然也不可能认识这群人。 而阿九的到来让这群人有个短暂的惊讶，因为这里排队的都是中年人和老者，阿九却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也有些人带着鄙夷的神色看了他一眼，阿九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 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去当，在当铺能拿出珍贵的那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就是当铺的老板也是客客气气的，显然他不在这列之中。 阿九没有去管这些眼神，他只是沉静下心来排队，只想早点拿到钱。 此时，在旁边的一家饭店外，传来一声怒喝：“去你的叫花子，弄脏了我的地方，你赔的起吗？” 声音很大远远的都能听见，这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只不过更多的是冷漠的目光。 阿九定睛望去，只见一个满身脏乱的老者正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踢了一脚，老者有些踉跄，更是差点倒去。 碍于中年人的威严，四周没人敢上前扶他，也可能是怕脏了自己这一身华丽的衣衫。 不过阿九就没有这些想法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上去扶道：“老人家，你不要紧吧！” 近处看去，老者满脸的皱纹密密麻麻，原本有些浑浊的目光顿时变得清明起来。 老者摆了摆手，道：“不打紧的，小兄弟……你有没有吃的呢？老头子我已经好久没闻过油烟了。” 阿九一怔，有些苦笑道：“我家里倒是有些米面，只不过我也不会做东西，怕是恶了老人家你的食欲。” 老者叹道：“这不打紧的，老头子我别的不会，做点面条还是可以的。” 他清明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阿九想了想，道：“那好，老人家你等着我，我当完东西就回去。” 说完后阿九向就旁边走去，继续排队。 老者突然看着阿九右手拇指上的龙纹戒指，叹道：“小兄弟，如果你是要当掉这枚青铜戒指，那就万万当不得啊！” 阿九停了下脚步，回首道：“老人家，此话又从何说起。” 老者看了看四周，道：“此话说来太长……如果你要是相信小老儿说的，那就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好了。” 阿九一阵沉默下来，这龙纹戒指他也不想当，可不当就没钱，没钱就没生活费，坐着喝西北风可不是说他的作风，再则如果真如这老者所说的似乎有着什么秘密，他倒是想清楚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也在乎今日一天，先问清楚了什么情况再来做打算也不迟。 想到这里，阿九点了点头，领着老者就向天水客栈走去，那里可是整个天水镇最清净的地方。 路上，阿九问道：“小子陈阿九，老人家叫我小九就行了，不只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摇了摇头，道：“一个逃难的人，那还有什么名字，小兄弟叫我张老头就行。” 晨光散去，太阳缓缓升了上来，透过密林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 天水客栈外！ 老者叹道：“背靠坟山，旁依密林，好一处阴岔口！” 阿九好奇道：“张老对风水也有研究？” 张老笑道：“略懂一些罢了……我看小兄弟这客栈可是神秘的很，如果好生经营必定能赚取数不胜数的钱财。” 阿九想了想，问道：“张老，何为阴岔口？” 张老神秘一笑，道：“阴阳交叉之地，就是阴岔口，在这里可通往阴阳两界，也是西川唯一一个交汇处，可畏风水宝地了。” 阿九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阴阳交叉还是风水宝地？ 在他看来还不如后山的坟地，一切与鬼怪挂钩的地方怎么可能好的了。 阿九苦张脸道：“张老，你就别吓我了，我这人虽然没做亏心事，却也怕被找上门来。” 张老郑重道：“小九啊！做生意就是要黑道白道鬼道神道通吃，不然怎么可能赚钱，你看那些军阀哪个不是与神鬼打交道，就袁大总统也是一个精通阴阳之术的人，不然能坐上那个位置？” 阿九一愣，重新开始打量面前这老者，对方虽然一身糟糕的打扮，但似乎透露着一股神秘劲，更是洞晓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对于军阀阿九前世就清楚，与神鬼打交道的他也知道一些，那是盗墓的一种人，在军队又称之为摸金能手，从曹cao开始就专门有了这种部队，只不过后面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善终。 不过说起袁世凯他倒是惊奇了，这历史上并没有提到他会精通阴阳之术什么的，要不就是书上没记载，要不就是知道的人不多。 但这老者居然知道，看起来也不像是信口开话。 除非对方跟袁世凯打过交道，可能接触过那个层次的人，可又怎么会落入今日的这个局面。 阿九想不通，觉得有必要好好开发一下老者的身份。 回到客栈，阿九烧了些水叫张老洗了个澡，后面又找来一套他父亲的衣服换上后，看得阿九简直呆了。 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全身更是透露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特别是那双轻灵的眼眸，这完全是一个年轻人的眼神啊，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老人身上。 似乎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东西，阿九不觉得背部凉飕飕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张老笑了笑，眼神闪过一丝波动，道：“好久没穿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如今穿上了，反倒还有一些不习惯。” 阿九听得喉咙一酸，只觉得对方如此可怜，他还胡思乱想，实在不该。 就算一个人再年轻，流浪太久了，也会变得苍老几分，何况这本就是一个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