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老王的烦恼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渐渐爬高，洒下的阳光如同暖玉一样，大地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风在不定期的吹起，带起一片淡黄的叶子飘落到客栈的门前。 夏季已走入了尾末，入秋时分，会有更多的黄叶，同时秋天也是多事的季节。 阿九收起剩下的两张符箓，坐到柜台前，静等客人的上门。 而张老抽完旱烟后又回到了后院忙着他自己的事情。 而苗雄则是拿着一把斧头就出了门，他基本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出去砍些木材回来。 后院里，不知何时苗小莲与杜晓晓居然打成了一片，她们一起说着话，一起开心的笑着，好像多年失散的姐妹一样。 而大厅里，连娃端上一壶茶就向二楼走去，这是客栈早年就有的规矩，免费提供早餐的同时也会给住店的客人提供上午茶，当然客人也可以自己下来吃早餐和喝茶，只不过一般是很少有人这么做的。 上午有一段时间的空闲期，临近中午的时候，客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而阿九依然是记着账，苗少华则是迎接着客人，而连娃就负责端茶倒水上菜等。 每个人的分工不同，这样做起事来，效率高的同时也不容易乱。 不过吃饭喝酒的客人太多的时候，也是忙不过来的，这对于阿九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招人，如今他开着一个月两块大洋的工钱并包吃住的工作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很不错了，只是这两天下来，依然招不到人，他也只能感叹着不是时日。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等到有愿意做工的人找上门来，这样倒也省了他许多的工夫， 客人多了起来，客栈也开始跟着有了生气。 吃饭喝酒的人基本都是熟客，偶尔有一个生面孔也只是外地的人，或者只是路过的，只不过这些人基本都是大老爷们。 熟客大部分人阿九他们都能叫上名来，有天水镇的，同样也有隔壁几个镇的。 王洋就是这样一位客人，他基本每天都会来第九客栈吃饭，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他只是喝茶不喝酒，而且吃过饭后他也不会多留片刻。 他是天龙镇的人，而天龙镇跟天水镇一样，都是有几千人的镇，而且镇上同样都有好些家饭店或者餐馆，这王洋不去天龙镇的饭店吃饭，反而每天到第九客栈来吃饭，只要不是一个太傻的人都明白，一个人如果喜欢经常到一家店吃饭，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那里的饭菜非常合他的胃口。 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王洋再也瞧不上其它吃饭的地方，就跟他说的话一样，吃了第九客栈厨子做的菜，再吃其它口味的就如同嚼蜡一样食之无味，但弃之又可惜了。 这同样在其他人身上展露无疑。 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们在这里就算吃着最普通的辣椒，也会觉得吃出了皇家的味道，这就是张老不菲的手艺所产生的效果，他的菜能让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皇帝家吃的味道。 人通常都是有虚荣心的，吃饭也是，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通常也是达到了留住他们的足迹的目地。 世人都常说一个女人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先得留住他的胃，这个道理是通的，对客栈来说也是一样，因为越是美好的事物越能不能让人忘怀，时间长了，这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当然王洋到客栈吃饭是远远谈不上习惯的，他只是怀念这里的味道。 这跟喝酒是一样的，吃饭的人怀念舌尖上的味道，而喝酒的人则是怀念酒中的味道。 第九客栈不只有好酒，更有好菜，数十道不同风味的菜系让人眼前一亮，这也许就是因为张老那手艺的精湛。 阿九知道一个皇家的御厨，不只要学会全国各地的菜系，更要学会同一种菜系之间的不同口味转变，这其中就包括川菜、湘菜、粤菜等。川菜讲究麻和辣，而湘菜则是单纯的辣，粤菜讲究的是淡、甜。 不同的人他们的口味往往也是不同。 在皇宫中也是一样，为了满足皇帝、皇后、贵妃、嫔妃等人不同的口味，做御膳房的厨子通常都是会做不同菜系的菜，只要这样才能当得起“御厨”二字，显然张老是具备这方面的能力的厨子。 王洋来到大厅，就随便找了一地方坐了下来，喝着茶等着他最爱吃的菜端上桌，这期间难免也会遇到一些熟人，只要不是仇人，通常都会互相招呼一声，就算是有个过节的人也会相互糗上一句。 王洋是一个老实人，所以他就算是有仇人，也绝不会太多，就是因为老实到现在他还都是光棍一个。 此时坐在他旁边桌的正是他的同村老乡顾崇生，人称老顾，两人由最初的招呼逐渐谈笑起来。 老顾是一个比王洋年长几岁的人，穿着灰色的麻布短袖，皮肤黝黑，他平时除了帮人挑挑抬抬之外，就喜欢拿着一根扁担在镇上来回的窜动，所以像他这种人通常会认识许多的人，在他认识的人里面十个之中就有八个是他的顾客。 ——在后时代他的这种游动的职业被称作“棒棒”。 老顾坐下后，就叫来一壶酒喝了起来。 老顾放下酒杯，笑道：“我今早听说你隔壁的李豹死了，独留下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守着寡，此时正是天赐的良机，你这住隔壁的老王机会可就来了。” 王洋白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是机会，在我看来却是要老命的，我这一把年纪可经不起吓。” 老顾疑惑的看着他道：“难道不是？” 王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你难道不知道我隔壁院子养了一条大狼狗，这狼狗倒也拼命，见人都咬，特别是晚上叫的最厉害。” 老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偷情的人都喜欢选择在晚上进行，这样她们就不怕有人看见了，更不怕有人说三道四，选择幽会不更称了你的意愿。” 王洋道：“我说晚上最厉害，并不是因为有人偷情，而是因为隔壁非常的邪门，你可知道李豹是怎么死的么？” 老顾一阵摇头，此事他倒是不太清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很少待在天龙镇，不过也可以说整个天龙镇清楚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也许五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王洋抿了一小口茶，才叹道：“三个月前，李豹出了一趟远门，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这一去就是七天，七天之后他回来了，只不过回来之后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老顾道：“得了病不就要请大夫，既然是怪病，说不定附近的大夫早被他给请完了，那镇上还不传的到处都是，可我并没有收到一丝的消息？” 王洋斜眼看着他，道：“这次你倒是错了，李豹得了病，并没有去请医生，而是请了一班子道士去，而且还不是附近镇上的道士，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老顾突然笑了，道：“道士还会治病，这我可是我头一次听说，那李豹要不是神经病，就一定是疯了。” 王洋叹道：“他没疯，只不过是中了邪，所以大夫是治不好的，只能请道士。” 老顾惊讶道：“会不会是李豹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鬼缠身、鬼索命、替死鬼之类的？” 王洋摇头道：“具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总共请了三位道士，每个道士作法间隔都不到七天，第一位是个白发老道士，却不想他做完法事后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而第二位则是一名中年道士只不过他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第三位则是一名老妪女道士，这老妪倒是厉害，开口说了一些某明奇妙的话才走。” 老顾问道：“什么话？” 王洋道：“那老妪说：‘昔日因，今日果，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小娘子准备后事吧！’” 老顾顿时吓了一跳，道：“这不直接判了李豹的死刑了么？” 王洋叹道：“不死又能怎样，因果的东西最是神秘，沾上了就只有应验，要想解开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顾沉默下来，只是提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得一滴不剩，随后又倒满一杯喝了下去，如此三次他才停下。 王洋不再去看他，道：“如今李豹死了，我发现他带来的东西还没消失，不然那狼狗又怎么会晚上叫个不停。” 这也是他如今最忧心的事情，这同样也是住在隔壁的烦恼，他虽是老王，奈何没有做老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