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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应嘉到了堂上,下面的段青城到了王应嘉面前低声道:“除去派出去联络的使者,现下都到了这里。”王应嘉点一点头,表示满意。

    王应嘉看到人都齐了,开口道:“本佛带领诸位金衣使者到了此间,劳苦不已,诸位都颇有怨言,段青城,你且说一说为何我们要离开圣教大军军营。”

    段青城开口道:“当然是为了联络散在河南、山东的各路部属,只要联络到他们,我们圣教便平空多一支大军。”段青城说的是王应嘉所说的官方说法,这一次攻打泰山派失败后,王应嘉便用这个说法带着众金衣使者离开了流民军的大营,一路往东走,打的便是为流民军再添一只力量的说法。

    王应嘉摇头道:“是,也不是,大家都知道,色空子对我圣教诸使早有不恭,他一个长老都不是的教徒,见了本佛等十大长老都不下跪,而且对诸位金衣使者也不恭敬,我等泰山事败之后,这小子竟然起了坏心眼,要将我等一干人捉拿,想不遵三际峰的教令,本佛之所以带上诸位离开圣教大军军营,最为主要的,是为了防止色公子这小子突然下手,对诸位不利,据本佛所知,他已命令秦匪等下暗中准备,甚至派人收买舒无忌使者,舒无忌使者,你且上来分说一句。”

    舒无忌上得台来,对下面的众金衣使者道:“王长老所言句句是实,早在数月之前,那秦匪便派人来收买于本使者,要本使者配合色公子,对诸位暗中加害,只是本人一面虚以委蛇,一面暗中告知王长老,这次我等泰山事败之后,色公子竟然想将我等一网打净,是以王长老才带上我等远离圣教大军军营,我等名为聚集人手,实为逃离色公子的暗害。”

    下面段青城马上应上一句道:“我们誓死跟随王长老,我们誓死跟随王长老……”下面的众金使者中几个铁杆王派也喊了起来,那些没有喊的看到众人都叫了起来,也只得跟着喊起来,这个时候正是站队的时候,这些金衣使者不全是三人的铁杆,其中许多只是为了避开天山上的大内讧才跟着下山,其中一些人还有不小的势力。

    王应嘉喜道:“好,诸位与本佛同心同德,如今天山上内讧不已,乱成一团,教主和大长老也不管,我们便在山东另立总坛,另立旗号,仍然尊兰圣女为圣教主、色明空为讲经明法大长老,只是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总坛。”

    下面王近宝上前道:“王长老的意思是从今以后,我们例在山东另立总坛,与天山总坛相抗了。”这个消息实在太令人震惊,下面的一众金衣使者个个心惊不已,这等同是叛教大罪,是以王近宝有此一问。

    王应嘉道:“等我们清除了色公子在圣教军中的势力,接管了圣教大军后,我们便正式在肥城立旗,建立****之圣教军,到时便不再听从天山三际峰的号令。”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重磅炸弹一般,在众金衣使者中炸开了,另立总坛,那就是明着和三际峰对着干了,这样做,兽不凡和屈振华怎么会答应,只怕马上会联起手来,而这些站错了队的人,江湖上白道容不下,黑道容不下,白莲教也容不下,那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下面稍乱的人群,段青城站起来,大声道:“天山失德,先有张帆杀上三际峰之事,灭了我圣教千年不灭之圣火,而后有裘败天挟银私逃,而后兽不凡与屈振华内讧之事,如此之总坛,不要也罢,如此之号令,不遵也无妨,王长老德应天人,下顺人心,另立总坛,是我圣教之福,大家跟随王长老,日后都可以封得长老之位,且王长老掌军之后,将立新朝,诸位位烈朝堂也说不定。”他声音充沛,震得众人耳膜作响,众人都知道现下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现下的情形,一下不好,血溅当城也是可能的,而且段青城说的也是实话,自从张帆杀上天山,打熄圣火之事后,天山三际峰的威信大减,而后天山上的大内讧更是让无数人离心离德,许多长老教徒远离了天山,而王应嘉等三人带的这一批人,打的是监视色公子的名义,实际上一开始也是想远离天山上的内讧。

    王应嘉道:“段青城使者与舒无忌使者两人有功,本佛便升两人为护法长老,望你两人为圣教事业尽忠。”两人同时跪下,朝王应嘉谢恩,本来封一个长老应当是在明尊像前,圣火旁边,由教主来封,而且会在石刻上留名,只是眼下大家连另立总坛这种事情都做了,也不怕多做一些违制的事情了。

    王近宝又问道:“长老有此打算,我等自然跟随,只是敢问长老,色公子拥控大军十万,更是由心腹势力掌控圣教之军,敢问长老如何能清除色公子,夺得圣教大军。”这也是下面一众金衣使者最为关心的,因为王应嘉无说得多好听,现下的势力都远远不足以和天山相抗衡,更不要说和朝庭、官府、正道中人相角力了。

    王应嘉面露喜色,下面段青城却接过了口,道:“王长老自有安排,众位听好了,这些时日,大家是不是奇怪我们中间少了许多人,而且走得极慢。”

    下首的卢镗道:“正是,请段—长老为我等解释一下。”

    段青城道:“这些时日,王长老派出了大部分的人手,在河南、山东召集潜伏于各地的教众,各地的教众将于七月初七会于黄土店,共计有河南、山东教徒四千众之多,这些人都听王长老指派,到时聚集之后,便直入肥城,拿下色公子与色公子的一众心腹,代之以王长老掌其权,号令我圣教大军。”

    下首王近宝道:“小的说一句,只怕四千人相比于色公子的中军大营之军,实属不够,色公子在肥城有上万驻军,这点人手实不够用,只怕到时起事不成,反受清算。”

    上面王应嘉笑道:“王使者有理,只是,色公子军中早有不满于他的圣教教众,我早已派人联络,而且不是一位两位,到时候我们里外一起发动,色公子只当我这支人马是我等外出为他聚集的兵马,却不知我带来的人是崔命之符,为了保密,我且不说内应之人的名字了,到时候自然见分晓。”

    下面段青城接话道:“到时候进里外一起发动,迅速处死色公子和他一干亲信,立即派人接管各地的大军,到时我们便正式竖立大旗,和天山总坛相抗,不再听从天山三际峰的号令了,而后我等便可建立****之大军,创立白莲之大同世界。”

    下面的使者嗡嗡成一片。

    王应嘉道:“还有三日便是七月初七,我等马上赶往黄土店,现下黄土店已然传来消息,四千人的大军已然集结完毕,只等本佛去。”

    下面的一干人一看事已然成了定局,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全都低下头,道:“愿意跟随王长老。”

    当下众人便向黄土店出发。

    张存仁本在睡觉,晚间却被金衣使者位抬了起来,一路往东去。

    此时无数的教徒众山东、河南各地往黄土店这个地方赶,王应嘉身为十大长老第四,号召力自然非同小可,他派出人手一声令下,各地白莲教坛、香、口都全部出动,一齐向黄土店而去,虽然山东之地经过数年之战火,但是还是有相当数量的白莲教徒潜伏下来了。

    这些人大多有一些江湖背景,一般的号召是不动的,只是王应嘉为了一次打倒色公子,不得不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用起来,这支人马聚集之后,就会以援军的名义,开到肥城,然后便是突然向色公子下手。

    而在色公子军中,毕竟有相当多的白莲教徒,王应嘉这些时日暗中联络,也联络到了色公子军中不少的势力,要不然也不至于对于色公子的老底知道的一清二楚。

    七月初九,便是王应嘉计算中的发动之日。

    依王应嘉所想,做一个江湖帮派的长老,就算是白莲教的长老,也实在是没有意思,只有做了皇帝,主宰天下,才有意思,眼下色公子之军,发殿壮大,声势一日胜过一日,眼看着就真的有夺取天下的可能了,如果能接掌色公子的力量,有朝一日做皇帝,也许真的不是梦想。

    夜色中,一行人往黄土店的方向而去,同时无数人也往黄土店的方向去,夜色中如同一条条火龙,汇向了剧变之地。

    无数人向黄土店方向而来,在七月初七时凌晨之时,在黄土店高架桥下,无数头上缠白布的人聚集在一起,这些人由各地香主、坛主等带头,由地域的不同而分成不同的人群,各自带了兵器、干粮等物。现下正三三两两的交谈,等王应嘉一伙人的到来。

    清晨时,这些人各自拿出干粮,席地而坐,便趁着清晨的阳光,吞食起来,倒也是颇有组织纪律性。

    一队金衣使者出现在了人群西边,现下所有的金衣使者都穿了了在魔教内部像征地位的袍子,上面金绣的莲花在阳光下煜煜生辉,王应嘉则穿了了八朵莲花的长老袍子,脱了自己的僧衣,他的袍子不但是明黄色,而且头上还戴了像征传法的帽子,两条丝带顺着两肩垂下来,走路时后面还有几个侍者为他托后摆,后面的张继祖和袁可玉同样如此,这样的排场在魔教内部也只有十大长老可以享受得起,今天只所以穿成这样,是因为今天召集的人,都是魔教所蛊惑的忠实教徒,其中不乏敢自焚的狂信徒,王应嘉一声令下,将半个山东、河南潜伏的力量都发动了起来,聚集到了这里。

    所有教徒都头朝王应嘉,深深跪下来,有几个见到了传说中的长老的教徒还哭泣起来,一个教徒一边哭泣一边冲到王应嘉脚下,用嘴去吻王应嘉的鞋子,王应嘉的鞋子上面也绣了许多金莲花,这时王应嘉没有以住的残暴,他面上露出微笑的神色,用手去抚那个教徒的头顶,表现得极为亲和。

    现下这广大地区并没有官兵,色公子几次大败官兵之后,敢跟流民军叫板的官兵差不多没有了,而流民兵却一时没有建立政权,打了就跑,以致地方上的监管暂时空白下来,所以这数千人的人手才可以得到聚集,要在平时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王应嘉便利用了这个机会。

    王应嘉未意,下面的人早就立起了像征圣火的火炬,后面的人也抬了一尊明王像,王应嘉也朝那圣火、明王像跪下来,大声呤唱起白莲教的圣词,后面上千人也跟着念起来,场面甚是浩大。

    不多时,这三千多人的队伍,便开向了肥城。

    几个骑士在远处山坡上看到了这一幕,这些骑士都穿了皮甲,背了骑弓,不是官兵打扮,而且是一人双马,保证机动。

    一个骑士大声道:“快快回去报告大帅,他们来了。”

    几个骑士飞奔而去。

    七月初七晚间时分,四千多人的队伍终于到了肥城,和驻在此间的色公子部相汇合,色公子将这些人都安置在肥城外,专门为他们建造了军营。

    只是一开始就产生了矛盾,这些人都是狂热的教徒,见到“圣战军”不穿白袍子,不早晚朝西跪拜,便产了许多不满,而后来另置军营,不将这些人放入城中,不满的情绪更是进一步的上升。

    而色公子手下的驻军,还有胡权在此间的披甲标兵,这些人都是战场上见生死的人,哪里信什么鬼神,看到这些人一天早晚要跪那火那石像,便要嘲笑不已,只是胡权严令部属,不得与这些教徒兵相争,才算暂时没有事情。

    而一干长老却进了城中,直接到了色公子府上了去。

    王应嘉一伙人行在青石路面上,这肥城自从被攻克之后,便成了色公子的大营,这正中的知府衙门,自然也成了色公子的衙门,听下面的教众说,色公子已经开始开虑设立六部,追封三代,封一群国公,有准备开国的打算了,王应嘉心中暗恨,色公子有这许多的打算,却半点也没有建立****政权的打算,他几个明里暗里的暗示了色公子,色公子都假装听不明白,不搞*****那么他这个长老的身份,在将来就分不到半点儿好处,时间一久,只怕没有人再记得他王应嘉。

    这青石砖路两边是一队又一队的披甲兵,现下都换了装,统一为暗红色披风,王应嘉心中极度不高兴,白莲教以白色为正色,色公子却要在军队中搞暗约的调子,这不是变着法子否定他么?否定白莲教的作用么?只是王应嘉脸上却不露怒色,他挺了挺身,让一边的披甲兵们看到他穿的长老的服色,想看一看这些兵对于“圣教”还有没有崇敬感,但是王应嘉很快失望了,这些兵看到他的长老袍子,眼中有好奇,有不屑,就是没有他手底下白莲教徒的崇敬,色公子在军中极力淡化白莲教的影响,便是在服色上也是不用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