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窝囊废
翁宇现在有些后悔，也是他时运不济，只是找人要个视频，就被人当成嫖客抓来了。 面对警察的咄咄逼问，简直令人崩溃，这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去找她们要视频了，更令人忧虑的是，与他一起被抓来的，还有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 人一下子多起来，崇景分局内变得喧闹。 翁宇和那些女人一起，背靠墙面站着，垂头耷脑的，将脸埋得极深，可不论怎样躲避，旁边的一个女人凶恶的眼神，时时紧盯着他，让他好不自在，心头打怵。 不多久，翁宇就被单独带入审讯室问话。 那名警察像例行公事般，询问犯人的口气对待他。 先是姓名，性别，年龄，籍贯，一切弄清楚后。 那男警察说道：“你还在读书吧，哪所学校？” 问到这个时，翁宇迟疑了，仿佛很有顾虑。 看他这个样子，那男警察喝斥一声说道：“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抛开虚拟世界，在现实生活中，翁宇胆小如鼠，被他这么一咤，心里颤栗。 翁宇咽口唾沫，底气不足的说道：“兰陵高中，读高三。” 他话刚出口，那男警察稍一愣神，转而笑谑道：“难怪不敢说，原来是那所垃圾高中啊。” 话语很刺耳，已经达到侮辱人的地步了，但翁宇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兰陵高中的确很差，在全市来说，臭名远扬，翁宇不得已来到这所学校，每天遭遇无数人的白眼与嘲笑。 不管是他母亲，还是亲戚，一听说这个高中，无不摇头叹息。 所有人都说，能进这所高中的，不是笨蛋，就是坏蛋！ 很显然的，在这名警察眼里，翁宇两者占全。 这警察眼里透出嫌恶，没来由的冷笑说道：“不是第一次吧。” 翁宇不能明白，迷茫说道：“什么？” 见他装傻，那警察不悦了，特意强调说：“嫖、娼。” 翁宇涨红了脸，慌忙辩驳道：“我，我没有。” 那男警察嗤笑一声，威风凛凛说道：“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做，那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被人诬陷，翁宇情绪激动的说道：“我真没有做，我只是要拿回视频。” 不容他分说，男警察我行我素道：“不想听你这个垃圾废话，交一千元罚款，另外拘留十五天，你有异议吗。” 一听要被拘留，翁宇吓懵了，兀自辩解道：“我说了，我没有嫖、娼，我只是去拿东西。”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那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通知你家人交罚款去。” 那警察态度同样恶劣，不容置喙的说道。 翁宇立马蔫了，嘟囔着嘴不敢造次。 这是件很无奈的事情，让他觉得憋屈，在网络世界叱咤风云的他，到底败给了现实，无丝毫还手之力，他还是太弱了。心灰意凉的想着，越发觉得人生的迷茫，一个兰陵高中的垃圾，无论怎样生活学习，似乎永远摆脱不了被人嘲笑的命运。 翁宇没有动弹，似乎被吓傻了，那男警察忽然一拍桌子，大声辱骂道：“你这个垃圾，还坐着干什么，打电话叫你家人来，缴纳罚款啊，还让老子给你倒茶啊。” 翁宇浑身一抖，被唬住了，赶忙就去掏手机。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他胆子小，不要吓他。” 不一时许，徐烈出现在了翁宇面前，看着他时，他竟然感到一丝安心。 男警察打量着他，不由问道：“你是谁，有事？” 徐烈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翁宇说道：“翁宇，你还坐着干什么，走了。” 翁宇满心错愕，慌里慌张道：“哦，好的。” 他站起来时，那男警察立马炸了，嚷嚷不休道：“你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啊。” 徐烈这时才瞥向他，将自己介绍一遍：“我是兰陵高中的老师，也是他的班主任。” 男警察霎时了悟，嘴巴依然很贱：“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垃圾高中的老师啊，怪不得这么没素质，你不懂法律常识吗，你的学生嫖、娼，是要被拘留的，现在走不了。” 徐烈笑了笑，反而怼他一句：“你有证据吗。” 男警察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于是冷哼说道： “我眼睛看到的就是证据，被老子抓了个现行，还想狡辩，你们兰陵高中的师生，果然都是垃圾，跟你们讲道理真是浪费时间。” 徐烈非但不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说道：“看得出来，你很相信自己的眼睛，凡是被你捕捉到的，都能成为证据，很厉害啊。” 男警察颇为自得，骄傲地笑了：“那是当然。” 可他话音方落，脸庞骤然一痛，只听啪的一声，好像被人打了。 那警察一下子懵逼了，捂住脸左右看看，竟没发觉任何可疑东西。 这个时候，他开始怀疑，考虑自己是否脸部肌rou痉挛，导致的疼痛呢。 但他不及想这么多，又是一阵脆响，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整个脸庞都红了，上面有个殷红的血印，五根手指清晰可见。 这回他可算发觉不对劲，捂着脸部，不可思议的说道：“是谁打我！” 他将视线投向最近的徐烈身上，疑神疑鬼道：“是不是你。” 徐烈摊开双手，无辜的说道：“你看我动过吗，警官。” 那警察看了看，他确实没动过，于是摸摸脸庞，疑虑更甚。 看着他被耍得团团转，目睹这一切的翁宇，头皮有些发麻，他确信那两巴掌就是徐烈打的，这跟上回打楚彤的场景如出一辙，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原来高三九班的事情是真的，他还一直以为是他们危言耸听。 如今看来，似乎错得离谱啊。 莫名其妙被打，那个男警察立时警觉了，环视一周后，没发现任何动静，不由得放下心来。可刚刚松口气，脸上又是一痛，打得他亡魂大冒。 这还没完，紧接着便像放起炮仗，男警察被打得如同拨浪鼓样摆来荡去，响声停止时，他已经鼻青脸肿了。 男警察此时反应过来了，狞笑一声，森然说道：“是你做的吧，不用装了，看看你手上。” 徐烈看看手，发现上面沾染了点点血迹，全是男警察的鼻血。 被抓了个正着，徐烈无从抵赖，莫可奈何的说道：“好吧，竟然被你发现了。” 那男警察怒气冲天，厉声吼叫道：“你个王八蛋，竟敢打老子，终于抓到了吧，有种你再打个试试！” 他凑近了脸，既然确定了打人者，他断定徐烈再不敢动手了。 “啪！”这回更加响亮，尤为突出。 徐烈甩了他一巴掌，自言自语道：“谢了，你主动让我打，真是盛情难却啊。” 翁宇看着，满脸抽搐不止，这徐老师真是胆大包天啊。 那男警察被甩了一巴掌，感觉无地自容，这一巴掌比任何一个都不可原谅。 盛怒之下，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愤然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徐烈。 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害怕了，男警察叫嚣道：“怎么，你不是很能打吗，你这个垃圾。” 这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不少人，在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女警察，身材极为火爆，穿着藏青色警服，头戴卷檐帽，显得英姿飒爽，漂亮的马尾绑在后面，脖颈白皙，明艳动人。 看了眼他手里的枪，女警皱起秀眉，严厉问责道：“这是怎么回事，邢峰，你说！” 邢峰一见女警，立马激动的说道：“叶队长，他袭警！” 说这话时，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似乎很有说服力。 一手指向徐烈，他又气势汹汹的说道： “你小子完了，果然是兰陵高中出来的渣滓，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调查你们副校长，简直是社会的败类，我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兰陵高中出来的，都是垃圾，男的就去、嫖，女的就去卖，配合得很好啊，叫什么高中啊，直接叫‘鸡校’不就完了……” 嘭的一下，他话说完，整个人都飞出去了，砸在审问室的墙壁上，摔在地上不断翻滚。 徐烈不由大吃一惊，翁宇也似乎傻了，就连看热闹的警察也长大了嘴巴。 女警缓缓收回踢出的美腿，冷冷的看着那名男警察，剽悍的说道：“老娘就是兰陵高中毕业的，也就是你口中出来卖的，怎么样！” 此话一出，邢峰彻底呆愣住了，这也太巧了吧。 警局内的人纷纷凛然，无不默哀，这邢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谁叫他开地图炮乱骂人的，这下好了，得罪了这位姑奶奶。 “你带他走吧。”转瞬之间，那女警冷冷说道。 看她精致脸庞，徐烈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为美丽的女警察了。 不由呆了呆，徐烈回敬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温柔。”女警生硬地说道。 徐烈为之哑然，打趣说道：“可你一点都不温柔。” 叶温柔眼神一凛，寒声说道：“你话太多了，再不走，我改主意了。” 之所以让他走，是因为这次行动并不是为了抓嫖，而是查寻贩毒线索的，一看即知翁宇与此案无涉，留下毫无意义。 徐烈促狭一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而说道：“翁宇，我们走了。” 翁宇回过神来，老老实实跟徐烈出了警局。 在回学校的路上，翁宇亦趋亦步跟在后面，愣是一言不发。 气氛显得有些僵硬，翁宇终于忍不住说道：“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徐烈停步驻足，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一个窝囊废的感谢吗。” 翁宇神情挣扎，觉得受了屈辱，不由嘶吼道：“我告诉你，我不是窝囊废。” 徐烈摆摆手，大感无趣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工夫跟你瞎扯。” 那股蔑视感让他无法喘息，翁宇出奇的没有反驳，攥紧了拳头，大叫着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