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长安乱（下）
“你是说，你接到了莫首辅的命令，让你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要插手？”楚云有些惊讶的问道，在楚云离开之前，清风只告诉了莫含和游子远，两个人都可以指挥清风，毕竟他们都是楚云信任的人。但是莫含竟然摆明车马告诉清风，让他不要管长安的事情，清风想在大明吃香的喝辣的，只能听从。游子远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了，因此可以说楚云把清风的指挥权交到了莫含的手里，但是这是唱的哪一处？ 楚云不知道莫含到底要搞什么鬼，为什么让清风不要轻举妄动，难道莫含有问题？楚云仔细看了莫含给清风的信，这一份信是莫含亲手写的不是假的。自己怀疑内阁中出现了问题，难道是莫含？ 楚云也不说话，脸色阴沉不定，清风也不敢问，他对楚云是爬到了骨子里，而且他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楚云给的，楚云在他心里既是衣食父母，又是大魔王。 楚云心情怎么可能好，如果真的是莫含出了问题，那么绝对是大明的重大损失，莫含从自己发迹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不管是铁血军时期，还是现在，莫含就是楚云的荀彧，是王佐之才。和平时期，莫含帮着自己管理朝廷，战争时期，莫含帮着自己管理后勤，是楚云最离不开的人。 而且他为了帮自己报仇，在草原上隐忍了十几年，还保存了铁血军大量的人才，这也让自己的大明更加的稳定。他既有忠心也有能力，楚云一直都是待他如兄长一样，但是看到莫含的反常，难道他真的背叛了自己？难道他做的一切都是骗自己的？ 楚云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但是，楚云更是个多疑的人，哪怕这个人是一直跟随楚云的莫含。否则楚云也不会派遣暗卫保护他们，要知道暗卫也不光是保护，还有监视的作用。 许久，楚云才转头看向清风。 “李爱卿，你这段时间发没发现到底是谁在长安捣乱？”楚云问完，清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陛下，我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倪端，但是我又不确定到底是谁？自从陛下您走后，内阁就接连发布命令，禁军的一些将领被大量的调动，而且还有许多人被秘密逮捕，内阁又下令百官不得出府邸。后来内阁又命令征南军前来长安，但是征南军来了之后，却又宣布征南军叛逆，让禁军前去抵挡。长安城在禁军出城之后，封闭城门也是内阁的命令。属下肯定内阁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了五位阁臣，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有问题，如果真的是有，我觉得莫首辅，有些古怪，但是具体是什么古怪，臣并不知道。”清风说完，楚云没有回话，清风这段时间都在长安，他既然看出了内阁有问题，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清风，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我让你去找几位阁臣，告诉他们我被困司隶州的消息，并且跟他们说征北军谢艾已经被浇灭，现在征东军和镇东军在鲁忠的带领下杀进了司隶州。你给我好好观察，他们会怎么做。”楚云说完，清风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过来。 “去吧。”楚云等清风离开之后，迅速的跟了上去，清风只是地阶中期，完全发现不了楚云的身影。 虽然几位阁老都被囚禁在家，但是那些人并没有虐待他们，反而是好吃好喝的，而且他们只不过是神力掌控者，虽然有的达到了人境八九层，但是清风并不放在眼里，清风还是很轻松就进入了莫府。 “莫首辅。”清风突然出现在了莫含的书房里，莫含正在写着什么，看到清风立刻站了起来。 “李侯爷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的出现嘛？”莫含责怪的问道。 “莫首辅，我实在是不得不来，我出城打探到了一个消息，陛下他老人家出事了。”清风说完，莫含脸色一变，连忙问陛下怎么了。 “陛下他被困在了司州，据说被大赵数十万大军围困，如今危在旦夕。”清风说完，莫含身子一软差点摔倒，清风连忙把他扶到了凳子上。 “这是一个局啊，这是一个局啊，陛下老臣没有早发现，老臣害了您啊。”莫含坐在凳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清风一直盯着莫含，完全没有发现问题，而且在屋顶的楚云也没有发现莫含的问题，难道自己猜错了？楚云暗想道。 “李侯爷？陛下虽然遇险，但是并不是不能补救。我想请你帮个忙。”看着莫含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清风立刻答应了下来。 “李侯爷，我想请你去一次函谷关，哪里有我大明十五万军队，你带着我的信去让他们罢兵，其实他们都是中了敌人的奸计，你带我的信去让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让他们集结在一起，杀进司隶州救援陛下，希望还能赶得上。”莫含说完，清风深深看了莫含一样。 “莫首辅，你既然知道他们都是中了敌人的奸计，你为什么不提前让他们停手？”在屋顶上的楚云为清风点了个赞，这正是楚云想问的。 “李侯爷，你不知道，这一次老夫察觉出了内阁出现了问题，数道内阁的命令都是按照程序发出去的，但是老夫却不记得参与过。我却怎么也查不到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我不惜让大明军内斗，让长安大乱也要找出这罪魁祸首，十几年前的铁血军的教训我一直记在心里。但是没想到竟然让陛下陷入了险境，是我的错啊。”莫含说完，清风又开口问道：“那莫首辅调查的就没有一点发现？” 莫含听到清风的话摇了摇头，叹息一句说道：“真的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清风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又开口说道：“莫首辅，你不用忙活了，征北军已经被鲁大将军消灭了，谢艾已经被杀，鲁大将军和薄将军的征东军和镇东军也伤亡惨重，只剩下了六万余人，但是他们听到陛下遇险，还是立刻前往救援去了。” 莫含听到清风的话，颓然坐了下来。 “谢，谢将军死了？”莫含心里哇凉哇凉的，因为他可知道楚云对于谢艾的看重，而且谢艾也是大明不多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也很年轻，未来简直不可限量，现在竟然听到他死了，而且是间接死在了自己计划当中，如果楚云回来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一时间莫含心里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甚至觉得最好楚云不要回来了。但是很快他就压下了这个想法，楚云可是莫含的伯乐，没有楚云，就没有莫含的一切，莫含怎么可能背叛楚云。 不过现在谢艾死了，这怎么搞？难道他告诉楚云，这都是他的计划，然后失败了，害死了谢艾，莫含想想楚云的手段，竟然打了个寒颤，毕竟他身为首辅，可是知道楚云性格的。 “李侯爷，谢将军真的死了？”莫含深深咽了口唾沫，再次问道，可见莫含现在心里真的乱成了一团，否则他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行为。 看着清风点了点头，莫含脸色变换了一会，突然发起了狠。 “李侯爷，既然我的计划发生了变化，谢将军死了，陛下也遇到了危险，我们必须要尽快解决乱局，看起来老夫对自己的计划还是太自信了，没想到事情竟然除了老夫的意料。只能尽力补救了，到时候陛下是杀是剐，老夫一力承担。” “莫首辅觉得我们该怎么做？”清风耳边突然响起了楚云的声音，清风不动声色的把楚云的话问了出去。 “哼，内阁的问题老夫虽然没有发现，但是长安的乱局老夫都已经探查清楚了一部分，那个打伤胡将军的家伙正躲着养伤，只要抓住此人，瘟疫就能得到控制，长安乱局基本上就结束了一半。至于那些围攻大明宫的敌人，我们就调集禁军和征南军来灭了他们，我就不相信十万大军还灭不了他们区区一万人。”莫含恢复了大明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气度，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这种大权在握的气势连清风这个神石掌控者都受不了。 “李侯爷，那个下毒的人看起来也跟你一样是神石掌控者，胡将军受了伤，但是那个下毒的人也被胡将军打伤，这都是我跟胡将军确定过得，我希望你能够亲自出手，生擒那个人。”莫含看着清风，清风竟然有些畏惧莫含的注视，楚云没有传音给他，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很有用，这不是实力能够决定的，在历史上猛将多了，但是猛将却从来不是首领，就算是有也跟项羽、冉闵一样很快玩完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莫首辅，瘟疫应该是跟随那个人一起的，只要他死了，应该就能结束，那个人下毒本领这么高，让他活着恐怕会发生新的意外啊。”清风说完，莫含脸色更加阴沉。 “那就直接杀了他。” “你跟着他一起，我会在暗中关注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依旧要去探视一下其余的四位阁老，看看他们怎么说。”楚云吩咐完，用神识在莫含和清风身上做了个记号，就准备离开。 对莫含的探测，楚云并没有发什么不对劲，如果用十万人的性命查出藏在朝内的内奸，莫含这个人会去做的，他跟自己一样最痛恨叛徒，而且也知道一个高层出现叛徒的可怕后果。另外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楚云做事情只看结果，这也是莫含的底气。但是这一次他听到谢艾死了，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这的确就是莫含的性格。所以在清风看来莫含很不对劲，但是楚云却觉得这就是莫含。不管是真实之眼，还是莫含的话楚云都没看出破绽，一时间楚云都有些怀疑自己猜错了。 不过楚云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胡铁柱，他中了毒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他是火属性内力抗毒性极强，但是楚云也害怕他会出现问题，毕竟胡铁柱对自己可是忠心耿耿。另外楚云也准备把他的几个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去，虽然自己并不准备传位给他们，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骨血。 楚云悄悄进入了大明宫，除了胡铁柱谁都没见，楚云看到胡铁柱还是吓了一跳，他的身上跟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一样，开始腐烂了起来，胸口中掌的地方尤为严重，甚至都漏出内脏来了。楚云万分庆幸来得早，否则不用多久，胡铁柱就要死了，楚云没想到这个毒性竟然这么猛烈。外面的那些瘟疫跟胡铁柱中的毒显然是一种，不过那些人体内的毒性不及胡铁柱的万分之一。 楚云的出现让胡铁柱大喜，他已经到了极限，神力衍生者也不知道怎么潜伏到长安的，反正越打越多，都已经达到了上万人，而铁血禁卫军中的暗卫也仅仅只有三千人，连续不断的损失，真的快顶不住了。胡铁柱靠着自己远超出神力衍生者的实力才堪堪抵挡住了，但是这段时间毒性已经压不住了，因此胡铁柱都快绝望了，没想到楚云竟然出现了。 “陛下，老胡我没有辜负您的厚望。”胡铁柱挣扎着站了起来，楚云连忙让他躺回去，四周都是暗卫，楚云也不害怕自己的踪迹能够暴露。 “陛下，那个人装成马次辅的样子，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才中了暗算，不过他的实力比我差不多，被我神力反震，也受了不小的伤。”胡铁柱强撑着想把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一遍。 “好了，一会再说，我先给你疗伤。好霸道的毒性，竟然能够腐蚀内力，还好丹田没有被感染，否则就算是我也很难解救。”楚云拿出了一粒解毒丹给胡铁柱服用，然后亲自运功帮胡铁柱排毒，哪怕楚云到了天阶，都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成功。万幸对方的实力太低，如果跟胡铁柱一样都是地阶中期，那么胡铁柱估计撑不到自己回来。 “老胡谢谢陛下了。”胡铁柱感受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大喜过望。 “老胡，这段时间你这么做...”楚云低声说道，胡铁柱连连点头。 长安城的风瞬息万变，莫含不愧是楚云看重的人，动若狡兔静若处子，他虽然这段时间看起来没有任何作为，但是一动手就显示出了他的能力。 就在第二天上午，莫含联合清风突然出现在了刑部尚书的府邸，这个刑部尚书是游子远推荐的，是游子远一系的重臣，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叛逆。清风亲自出手击杀了正在这里养伤的一个黑袍人，这个黑袍人一招一式都带着极大的毒性，不过很可惜清风比他高一个境界，此人又受了伤，所以清风很快就击毙了此人。 楚云其实也很奇怪，自己查看长安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但是楚云也没有追究，等长安一切平稳下来，再去考虑这些细枝末节更稳妥。 随着此人被杀，笼罩在长安上空的瘟疫也烟消云散了，莫含立刻命令清风去把剩余的四位阁臣救了出来，五人略一商议就以内阁的名义，命令禁军和征南军进驻长安，近万神力衍生者被团团包围，看起来大明再次掌握住了局势。 莫含等五位阁老在数万大军的保护下来到了大明宫外，而胡铁柱也拖着“病躯”来到了五个人面前。 “多谢莫首辅，要不是您和刘老弟把那个家伙杀死了，我估计真的就死定了。”胡铁柱苦笑着说道，虽然毒没有了，但是看起来虚弱无比，其他人虽然寒暄了几句，也没有奇怪胡铁柱的虚弱。 “我坐在这里休息下，现在随便一个人就能杀了我，没想到老胡我还有这个时候。”说完就差点坐在地上，要不是暗卫扶着真的就丢大脸了，莫含等人连忙劝他坐下。 “来人，出击，给我灭了他们。”莫含等人都是聪明人，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些家伙被大军包围了，也没有一点突围的想法有些奇怪，但是却依旧没有心慈手软。 数万大军四面八方的涌上一万敌军，就在这个时候，在城楼上默默看着这场大战的楚云突然心悸起来。楚云连忙看去，这一万神力衍生者竟然全部气息暴乱起来，这情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自爆。这群地阶都不到的武者能自爆？ “血石，肯定是血石的作用，我原以为血石只是容器，不断地压榨神力衍生者的气血，最后被始作俑者吸收，但是没想到还有自爆的作用。虽然都是些人境四层到人境九层的小家伙，但是这么一万人一起自爆，估计能把小半个长安炸没了吧，还真是下了血本啊，不过很可惜，遇到了我。”楚云瞬间来到了城墙之下，魔源杀气朝着四方激射了出去，很快就有上百个神力衍生者毙命了，随着他们的死亡，自爆当然也就结束了。 “是陛下。”看到楚云出现，大明军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全部后退。”楚云也没多少时间跟他们扯淡，这群人的自爆估计要几分钟的时间，楚云即使不用元气，利用魔源杀气也完全能够在这段时间消灭他们。谁让这群笨蛋自爆的时候都不能动呢，真是完美的靶子。 “陛下我来帮您。”看出了楚云的想法，清风立刻也行动了起来，毕竟他也是一位地阶中期的高手。在两个人的动作下，短时间就死了数千人，不过不同于大明军的兴奋，一个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去死。”就在所有人都看着楚云大发神威的时候，莫含竟然一掌打向身边的次辅马良，保护马良的两位暗卫忠于职守，立刻阻挡，但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仅仅两掌就被击飞了出去。眼看马良就要死在莫含手下，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呆了。大明帝国的首辅大臣莫含竟然是个叛逆？这个结果谁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