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镇上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布店前面，赵小满停下了脚步，犹豫了半响，赵小满走了进去。 “大叔，你要不要鱼，新鲜的鱼，刚从溪水潭里抓的。没有土腥味，都是天然的溪水养大的，一定好吃。”赵小满有点尴尬的有点窘迫，提着一串鱼，冲站在柜台上打算盘的一个三四十多岁左右的长袍大叔绞尽脑汁推销道。 问出一句后，赵小满全身都有点发抖，别怪她没出息，前世她虽然不是豪门世家，但是家里条件也是极好的，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 站在门口冻不行，还要殷勤的看着对方。 但是半天只听到对方算盘打的啪啪响，没有说话，赵小满有点心灰意冷了。 转身正准备走的时候，边上突然有个人走过来，撞了赵小满一下。 “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虽然是别人先撞到赵小满，但是赵小满因为侧身，反而把手里提着的鱼给撞到对方的衣服上去了。 她现在处于社会最底层，还是不惹事的好，赵小满忙赔礼道歉。 抬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的妇人，插着一根银簪子，挽着发髻，袄裙上就粘上了水渍。 “哎哟，我这衣服才上身啊。”妇人一看自己衣服上粘上的鱼鳞，马上就心疼的喊道。 抬起头看了赵小满一眼，看到对方是个黑不溜秋面黄寡瘦的丫头，再听到对方一连串的赔礼，虽然眼里有很明显的嫌弃，但是到底没有骂什么。 “大娘，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一条鱼赔礼吧。”赵小满忙道歉，这个时候赵小满谁都惹不起想着就心酸，不由得眼睛都发红了。 “哎，芬娘，你怎么来了。”打算盘的大叔这时候大概听到这边的动静，丢下算盘走出来。 “我这不是看雪越来越大了，也没啥生意，过来喊你早点回去歇着。”妇人轻声细语的说道，然后拍拍自己的衣服，还抱怨倒霉。 “不过，这鱼到是看着不错，小姑娘你那里来的鱼？卖不卖？” 中年大叔走过来点点头，然后看到赵小满提着鱼备着背篓，全身衣服差不多都湿透了，露在外面的鼻子嘴巴脸冻的通红，提着鱼的手都冻的青紫了，不由得摇摇头，真可怜见的。 “小姑娘，你这手上的鱼怎么卖的？”布店的老板大概是动了恻隐之心，看到这种情况，估计是附近村里哪家穷苦人家的孩子出来卖鱼的。 他们这里说起来鱼也是个新鲜物件，这里大部分都是旱地，湖水少，水里的东西更少。 “卖卖，这鱼就是卖钱的，大叔你要鱼么，我这鱼都是清水潭的鱼，山涧水养大的，喝的是山里溪水，纯净无暇，鱼rou特别嫩猾。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今天刚捞上来的，新鲜着呢，您看看，要不要来几条鱼带回去。 不论是红烧还是清蒸还是炖汤都是极为鲜美的。”赵小满一看有戏马上推销起自己的鱼了，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自己这个农家女的身份，说起来话舌灿莲花。 “刚无意中撞大娘了，是我的不是，我也没别的，这一条小鱼就给大娘赔礼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然后顺手提了一只一斤多重的小鱼递给站在一边的妇人。 不知道是对方对赵小满的语气打动了，还是看赵小满嘴甜，中年大叔点点头。 那妇人接过那条鱼，仔细看了下确实不错，忙点头让自家掌柜的买点。 “小丫头，我看你背篓后还背的有野兔，给我来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鱼给我来五条，刚好腌制着过年吃腊鱼。”妇人看自家男人点头，忙笑着说。 赵小满一听这话，马上就咧开嘴笑着连声道谢：“谢谢大叔大娘，你们真是好心人，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 我娘怀了小弟弟，我爹身体不好，家里也没存粮了，还有几个弟弟，就等着卖了这些东西买点粮食回去过冬呢。 这些东西要是今天卖不出去，也不晓得这冬天家里人熬不熬得下去。” “哎哟，你是哪个村里的，这么小年纪，这么大雪还去山上打猎。你爹娘呢？”妇人听赵小满说的可怜，再打量了赵小满满身破洞的衣服，不由得也信了几分，帮着赵小满放下背着的背篓。 “其实这些都是我爹打来的，我哪有这个本事啊，不过我爹有事让我来卖，一会他在镇大门那等我回家。”赵小满忙把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背篓一接手那真是有点重啊，掀开背篓上的树枝一看，背篓里面的还有好几条大鱼，。 “小丫头这么重你怎么背的动的，真是可怜见的。”妇人不由得眼眶都红了，这个年代虽然家家户户不富裕，自家做点小生意，还算好的。 但是看到这小姑娘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个人大雪纷纷天里背着这么多东西走到镇上，也真是不容易。 “大娘没事，我从小力气大不怕累。东西都是我爹背着的，我都是跟着过来玩的。我爹缠不过我。”赵小满揉揉冻的僵掉的手，然后笑呵呵的说。 “大娘你选，你看你要什么，价钱您看着给，我也不懂这个，第一次出来卖东西，要不是这次家里急用，我送您都成。我们村山脚下地少粮食少，就山里野鸡野兔多。” “那哪儿行，你也不容易，大娘不贪你这点，老头子，给倒杯热水来，给小丫头暖和下。”妇人摸摸赵小满的手，然后对着自家男人喊道。 中年大叔虽然不拘言笑，但是经过刚刚两人对话，对赵小满这个小小年纪出来养家糊口的小丫鬟印象不错，点头就走进去了，没一会端出一杯热水递给赵小满。 赵小满忙感激的接过杯子，忙了一天了，一口热水都没喝到，看到这杯热水赵小满都要流泪了，眼睛红红的看着这对大叔和大娘。 “大娘大叔，谢谢你们了。”不知道为什么，赵小满突然就哽咽了，也许是因为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关心，也许是这个寒冷的时候这杯热水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我夫家姓王，小丫头你是个好样的，能干的姑娘，你叫我一声王大娘吧，大娘要三条大鱼，两条小鱼，野兔野鸡各一只。按照猪rou一斤肥rou30文，精rou20文一斤。鱼，我给你算十八文一斤，野兔一只五十文，野鸡一只三十文。” 没想到价格完全超出了赵小满的心里价位，原以为鱼能给十文钱一斤，没想到能有十八文一斤，意外之喜啊。 野兔一只大概有四五斤斤，但是去掉皮毛和内脏估计也就三斤，野鸡一只有三斤去掉内脏鸡毛也就两斤多点，而且还是有骨头。 要知道这个年代，人们喜欢的还是猪rou，而且要是肥rou才好，含骨头的都不划算，对于百姓来说，rou才是最值钱的。 “行，大娘我也不懂，您看着给点就行，这次就算我沾您的光了，等开春了好上山了，我给你逮几只肥兔子送来，王大娘，这次只要您买我就谢天谢地了。” 赵小满也知道有时候适当的哭穷，反而能得到对方的同情人，嘴里说着这些但自己也真的眼睛红了，有时候你需要的就是那么一个机会。 不管这个价格如何，赵小满都觉得很好，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吃过猪rou，也不晓得猪rou多少钱一斤，因为从没在她家见过rou。 这时候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换点铜板，在大雪封山之前买点粗盐和粗粮回去就行了。 最后一算账，鱼总共有有24斤，按照十八文一斤，是432文，兔子五十文，野鸡三十文，总共加起来512文。 “鱼十八文一斤，总共24斤，兔子五十，野鸡三十文。总共512文。”王大叔算盘打的啪啪响。 “丫头你看看是不是数。” 这时候的人还是很质朴的，大概是怕小丫头不识数，还一点点的算给赵小满听。 赵小满满忙点头：“大叔，没算错，512文。” “要不要找人再给你算算？”王大叔还怕赵小满不好意思，继续问道。 “不用了，王大叔，十八文一斤的鱼，24斤，总共432文，野兔野鸡加起来，是这个数。”赵小满忙摇头，不用找人帮忙确认。 “诶，小丫头还会算术啊，不错。”王大叔看赵小满算的这么快，有点惊奇。 赵小满忙解释道她跟别人学的，王大叔也就没追问了。 最后拿着到手的512个铜钱，一大串铜板，还蛮重的，赵小满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于生活的希望。 “大叔，大娘，谢谢你们，我再送您们一条鱼，就当晚上给您加个菜。”赵小满把铜钱收好，然后离开的时候又取下来一只2斤多的鱼挂在椅子上，说完就背着背篓提着鱼就跑掉了。 “这孩子，真是的，哎，小小年纪也不容易。”王大娘看着钻进雪里的小身影感叹道。 王大叔打着算盘，摇摇头没说话，这丫头虽然是看着穷苦，但是说了半天关于自家事情一个字都没透露，这可不是像她这么大小姑娘能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