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约定盖章
“农村吗？”苗盼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爸妈肯定不会让我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什么？”没听清她口中的话语，我疑惑的发问：“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没什么。那天的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我故作不知，装傻的回问：“哪一天？” 低下头喝下几口果汁，她顿了一顿，“我的生日那天。” “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开这种玩笑。”我十分坚定的回答，心中非常的明白，此刻稍有半点的迟疑，以后的戏曲便无法继续下去。 “但是，但是。”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我爸妈不许我20岁之前谈恋爱。” 望着她可爱的窘态，我深情的将自己推向了伟大，“我愿意等你。两年，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 “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拉勾。”苗盼伸出右手，“把手伸过来，右手，右手。” 无奈把手伸了过去，我便任由她的折腾，两年吗？我是否可以等待那样长久。 “盖章，盖章，不对，不对，是拇指。对，就这样，好了，好了，完成。” 见她不亦乐乎的玩着，我竟回想起自己已然逝去的18岁。 因为老大的连累，被保险公司扫地出门的我无处可去，摸摸兜里仅剩下的200块钱，灰暗的状况比刚到SZ时更为悲惨。生过回家的念头，却又不甘于做回父母那样辛劳的农辈，再想想家里拖欠银行的债务，高中毕业出来SZ的目的，我只得厚着脸皮再一次投靠同村的张勇。他比我年长几岁，与我一般的瘦弱，贫苦农村孩子总是吃不上像样的饭菜。 高中毕业后来到SZ，无依无靠的我求助于他，他竟是待我出奇的好，或许是小时候我总跟在他的身后死心塌地做个士兵的报答，或许是饥饿年代我家总是对他家不断救济的感恩。 安顿我住在他所在工厂的宿舍，张勇劝我别再寻求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踏踏实实跟他留在工厂工作，只要我肯，他跟主任说上一声，明天就能上班。 当然，我又一次的拒绝了他的好意，留在工厂就如同呆在农村，没有本质的区别，永远的见不到出人头地。 扯上了骗保的光环，数家保险公司将我拒之门外，尽管我吃力的解释，仍旧无济于事，无所改变。工作，迷茫的如同黑夜里明明伸出双手却始终看不见十指。 …… “发什么呆？”苗盼作怪的伸出两根手指挡在我的眼前，“这是几？” “三。”我扫了她一眼回答道。 “我这明明是二，你视力有问题呀。” “我知道，你是很二。” “你，哼，我爸妈不会喜欢你这样子的。” “没关系，你喜欢就成。” “不理你了。快吃，快吃，你这么瘦多吃一点，鸡腿，吃鸡腿。” 吃完KFC，苗盼嚷着要看电影，这周新上的恐怖片，早就跃跃欲试了。 我笑她，一个女孩子如此变态的喜好，是否折射变态的人格。 她奋起反驳，喜欢她若是后悔，趁早撤退，她不淑女，脾气也是很坏。 我细细想想，并无后悔必要，就她如此天真可爱已是足够。虽然只是年龄上短短的3岁相差，却眼前的她种种行为于我眼里尽是幼稚傻气。 与苗盼相处一天，我觉着自己愈发迷上这个活泼的丫头，两年后若不归我所有，抓狂便会是我必然走向的结局。 回到住处打开电脑，习惯性登陆QQ，一条系统消息接踵而来，我略略瞥了一眼，是苗盼的请求验证，连忙添加。 “谢谢你，今天我玩得很开心。”刚一加上，她的消息便马上跟来。 你大爷的，你倒开心了，我可憋屈得很。 “不用谢，再说吃饭、看电影都是你出的钱，作为男生，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现在算我借给你的，将来你还我就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妈叫我洗澡去了。晚安！” “恩，安！” 看着她头像变灰，我点了点她的资料，备注里写上了苗苗。恩，不错，挺适合她的名字，以后就这么叫吧。 把好友栏往下拉了拉，我期待着白欣会在线上。 白欣，那个要我唤她叫姐的女人。 时间正好9点，她挂着忙碌的状态，我依旧发了消息过去。 “姐，还在忙吗？” 白欣迅速回了过来：“没，在看季度报告。”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 “行，下星期三我要去SZ，到时候打电话给你，你电话没改吧。” “没改，还是以前的。” “88” 我发回去一个挥手告别的表情，直楞楞的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老大曾经说过的不同阶层的人无法勉强凑到一起的话语一遍遍在我脑海回响。 白欣，人名其名，简洁明快，雷厉风行，却又人悖其意，从未欣喜，几番接触，她的笑容我一直没曾见到。 时间很快过去两天，星期三翩然而至，我满怀期待等候着白欣的电话，早上到中午，中午到下午，她始终没有打来。 哄骗办公室的文员小朱去买饮料，我顺势坐到她电脑前开始玩起游戏，前几年红遍天际的盛大传奇，如今已是没落，为着追忆曾经旷课通宵激战网吧的趣味，这几月便寻了不错的传奇私服娱乐，耗上几百块跟GM买来不错的装备，余下的只是虐人虐怪。 “还在玩这种过时的游戏。” “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是小朱回来，我没抬头继续忙碌着，“我的可乐拿过来。” “就知道喝可乐，喝，喝，喝，喝死你。” “你……” 忽然觉得不对，声音没有小朱的嗲气，语气没有小朱的温柔，训斥的话到了嘴边我生生咽了回去，抬起头，肖小兰怒目叉腰站在我的身边。 “小兰，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上班时间玩游戏，小心我告诉老叶。” “平哥才不管这些，我的工作除了玩还是玩。” “洗车佬。”肖小兰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小人得志。” 我无言以对，肖小兰说得确实没错，两年前刚入车行，只是负责洗车除尘一类的杂活，现今熬出头来的我气焰着实的嚣张，完全忘记了当初的辛劳。 不大不小的车行8个人里，老板平哥是头，却是经常不在，日常的工作支配等等全权由我一人负责指挥，自然就成为了一个小头。日子久了，本事不长，脾气倒是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