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袜子与婚姻
房屋的格局还算不错，三室一厅，两间卧室在南，一间书房在北，中间的客厅连着落地阳台，白天的时候屋里不会缺少阳光如果外面有的话。南北通透，北侧书房外是厨房和洗手间，120多平米，虽然被公摊面积占去不少，但一家三口住着还是很宽敞的。 周清颜领着小成，到了他认为是书房的那间北屋，推开门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了，看看怎么样？” 小屋不大，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上面还有个不大的书柜，桌子对面放着个可移动式的衣柜，之后房间里就没有多少落脚的地方了，很是局促。 小成没多说话，把挎包随便的扔到了床上，回头道：“还行。” 虽然屋子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屋里的陈设都是母亲精心挑选的，海蓝色的床单、海蓝色的窗帘，带动了整个房间的色调，书柜里摆着几本撑门面的书，不过重点还是里面的变形金刚，那是自己小时候很想要的一款。写字台上有水杯暖壶，还不忘放上一个花瓶来加以装饰。 还行。 虽然房间在北面。 “再带你去参观一下别处。”周清颜道。 小成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跟在母亲后头。 从北屋出来，周清颜又把小成带进了洗手间，“浴室和洗手间都在这里，这是你的牙刷，这是你的毛巾，坐火车也累了吧，一会儿先洗个澡，正好洗好了出来吃饭，你爸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我爸在向阳呢。·”小成纠正道。 周清颜一时语失，赶紧转移话题道：“还有一道红烧鲤鱼，是我的拿手菜，你先洗吧，我去给你做鱼吃！对了，只要开这个开关水就出来了，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凉水……” 小成心中不耐烦，不过也没说什么，点头道：“知道了。” 四支牙刷，四条毛巾。 周清颜刚要走，低头看见了小成脚上搂着脚趾头的袜子，皱眉道：“袜子脱下来吧，我给你找一双新的，等我给你拿套睡衣。” 小成没动，淡淡道：“袜子破了，你不打算给我补一补吗？” 周清颜并没有注意到小成的神色变化，随口道：“不用补了，一双新的也没多少钱，现在咱家不至于让你穿打补丁的袜子。” “破了，就扔了？” “啊。” “不试图去补一补？” 这时候周清颜也感觉到小成情绪不对，抬头看孩子的眼睛，甚至不敢去回答这个问题了。 他说的那里是袜子，指的是自己的婚姻！ 袜子磨出了一个洞，是缝补一下继续穿，还是丢掉换一双新的？如果五年前，自己不扔掉那双旧袜子，而是缝补一下，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就穿旧的，习惯了。”小成决然道。 哪怕是亲生母亲，经过五年前的抛弃，在经这五年的分离，再见面时也需要一个彼此适应的过程。小成也想要简单点，可是他的记忆力太好了，有些事情忘不掉。 浴室里冲洗了一番，小成把自己浸在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当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却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做。 门外的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不管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丝毫都没有可责难的地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成就是看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父亲的家伙不顺眼，顺带着母亲也不那么愿意亲近。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两人也在嘀咕，顾华问道：“怎么样？小成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啊？” 周清颜也是有苦说不出，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人和人还得处，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愿吧。” “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你五年没见面，一见面就上法院夺监护权，孩子不恨你才怪呢！咱们办事也有点草率，小成还是懂事的，没让你们对薄公堂，自己尽管不情愿，也还是过来了！或许现在不理解吧，等他以后会明白的，在京都肯定更有益于他的发展。” 周清颜心中一苦，奥数作弊的事情她不能和顾华说，只是皱眉道：“他心里还是恨我啊。” “要不……一会儿我去和他谈谈？” “你行吗？” “别瞧不起人，我可是靠着嘴吃饭的！” …… 小成擦干了身体，披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脚上仍然穿着那双露着破洞的袜子。顾华从厨房看见，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递了过去，道：“路上累了吧？” “还行。” “从京都到向阳，现在有五个小时就到了，以前可不行，我记得以前我去向阳的时候，坐火车特快也得8个小时。” 顾律师说的是五年前的事，小成只是点了点头，给了一个“嗯”字。 “小伙子，情绪不高嘛，坐五个小时的火车就把你累成这样了？来，进屋，咱俩聊聊！” “聊什么？” 顾华挤了挤眼睛，“男人之间的对话！” 小成冷笑一声，跟着顾华进了主卧。 母亲在厨房，顾华把小成让进屋，还故意锁了门，回头对小成道：“小伙子，刚来还不太适应吧？” 小成看着床头上挂的婚纱照，感觉格外刺眼，母亲和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结婚，仿佛在嘲讽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 “小成，虽然你才十五岁，可是我也没敢把你当小孩子，能从卷宗里发现我当年留下的伏笔，而且靠着个人能力，把父亲从牢里救了出来，就凭这一点，我佩服你！” 小成微微一笑，先戴高帽，还顺便点出了自己当年的功劳，这姓顾的说话也不简单啊。 “可能是你刚来，还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咱俩慢慢处！你愿意叫我一声顾叔叔，那就叫，不愿意的话，叫我老顾也行！你能替你爸打官司，也算我半个同行了，咱们交个朋友！以后你妈要是揍你，我帮你拦着，不过他要是揍我的话，你也得给我帮忙，怎么样？”顾律师笑道。 小成也笑了，“顾律师，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同行是冤家！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交朋友。” 唬我说找到了感觉，那种感觉，一直在心里，只是不敢表达。我说的，你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