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所谓伟大的母爱,是什么东西
温软鼓起勇气问:“你,认识我?你是谁?我们之前见过吗?”和韩遇一起后,她的胆子确实比以前大了一点点。 “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顾冉。我们见过,不止一次。”顾冉笑着说。 “可是,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温软皱着眉努力回忆。 顾冉轻笑,“你当然不记得,因为你当时被我催眠了。” 温软一脸诧异,催眠? 顾冉轻轻点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的士上。你当时情绪失落,加上我还用了点药,成功给你深度催眠。而你醒来后,也不会有任何记忆。 之后我也在你下班回家的路上寻找机会给你催眠了两次,深度催眠后的你不会有任何记忆,所以你根本不会察觉到什么。” 温软咋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催眠我?” “为的就是让你听到我催眠时特定的密语后,自己主动来找我。”他没法准确的预测她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出门,既然如此,那便等他需要她时,让她自己来找他就好了。既保险稳妥,又能给自己找找乐子,毕竟等待实在是太无聊了。 “为什么?你这样大费周章的,是和我有什么过节吗?你会不会,弄错人了?”温软更糊涂了,她什么时候得罪这样的人了? 顾冉默了一瞬,凝视她的眼睛微微上前了一步,轻声地一字一说:“为什么?因为韩遇。” 温软一愣,蓦地睁大眼睛。 他是冲着韩遇来的? 等下!难道,他是另一个何佳晴,他暗恋韩遇,所以把她这个头号情敌给抓了? 温软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呆了。她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他,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是,暗恋韩遇,喜欢他吧?” 顾冉一愣,哑然失笑。这种处境下还有心情调侃,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或许正是她这份独特,吸引打动了韩遇。 如果韩遇在,他一定会翻白眼数落她一顿。因为他很清楚,温软没有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在提问。 顾冉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冷漠地笑着说:“他是我此生最恨的人。” 那凉薄的语气和冷冽的眼神让温软背脊一凉,心头一抖。她敛了神色,戒备起来了。 只要事关韩遇,她总会变得异常勇敢。因为他是她的命,她的全部。 命脉被捏了,换谁谁着急。 温软顿时像换了个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她一脸警惕地问:“你认识韩遇?你要对他做什么?”被绑着的手脚不自觉地挣扎。他是想利用她引韩遇来然后伤害他吗? 顾冉看着一脸着急的温软,此刻,她眼里最初的害怕已消失殆尽。她似乎忘了恐惧,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心心念念韩遇的安危。 真是可怜又可爱的痴情人。他多希望,韩遇也和她一样痴情呢。 “你真的非常爱韩遇呢,可惜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一样这么爱你。” 温软皱眉,“你什么意思?” 顾冉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些蛊惑缓缓道:“温软,你说韩遇和你在一起,究竟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为同情你?他应该,从来没对你说过任何情话或跟你告白过吧?” 他查了韩遇所有资料,从他经历的事情、性格的转变以及待人的态度,他知道韩遇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诚实。一直逃避感情的他能接受温软和她在一起,一定是有足够的喜欢。但具体,有喜欢呢? 温软似在思索,而后笑了一下,“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情话呢。”连“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也没有说过。 “但是。”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闪着光芒,异常坚定地说:“不是只有嘴里说出来的喜欢才叫喜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韩遇他有多爱我。”他嘴笨,不懂得怎么开口表达,但他却一直在用行动证明他对她感情。他的妥协,他的在意,他的喜欢,她通通能感受到。 他总是口不对心,她却能了然于心。 顾冉嘴角弧度变大,满意地笑了起来。很好,非常好。这个答案,正是他想要的。只有韩遇真的很爱她,他的计划才能完美实施,否则他即将做的一切就达不到最佳效果了,那也没有意义了。 而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温软皱眉,“你究竟要对韩遇做什么!”他不是想挑拨离间?为什么他看起来反而更高兴了? 顾冉低头一阵轻笑,而后抬头轻叹一声。他看着温软的眼睛说:“你放心,我不会动韩遇一根头发。”因为不用这么做,他也能让韩遇,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温软抿嘴,她才不信。她脑袋高速运转着,她直觉整件事的关键在于她,他必定是要用她来伤害韩遇的,她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她必须做点什么。 温软:“顾冉,你说你把我抓来是因为韩遇,你们之前就认识吗?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按照反派死于多话的惯例,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这样获救的可能性会更越大。 韩遇现在知道她被抓了吗?他是不是担心坏了?他晚饭吃了吗?他肯定又臭着脸发脾气了。 温软的心揪了起来,咬了咬唇。这一次,韩遇会和以前一样,成功营救她吗? 他们,还能再见面吗? 顾冉扯了扯嘴角,呵,这小妮子是想拖延时间呢。无妨,反正还有点时间。 “准确来说,他并不认识我,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韩遇究竟是怎么得罪你的?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他总不会是嫉妒韩遇长得比他帅吧? “你想知道?” 温软连连点头,“你至少让我死个明白!”电视剧里的反派都有这个优点。 顾冉笑了笑,他转身走到白色沙发前解开西服的纽扣,优雅地坐下。他微微垂着眼眸,没有着急开口。他抬起右手看着手上的尾戒,这枚尾戒他之前一直挂在项链上戴着,今天拿了下来戴在手上。他轻轻转动尾戒,开口轻声问:“温软,你有守护神吗?” 温软一愣,守护神? 顾冉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他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温软一怔,原来顾冉真心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但似乎,哪里怪怪的? 悲伤,是悲伤。尽管他真心地笑了,笑容里却带着抹不去的悲伤。 顾冉笑得很温柔,“我有守护神,他是我世界里唯一的神,唯一的光。” 他的目光无焦距的落在前方,面容有些怔然。他似陷入了回忆,开始慢慢说起整个故事。 “生我的女人是一名性工作者,她对我的父亲闭口不谈,我不知他是谁,是死是活。从我有记忆起,她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对我笑过。比起母子,我更像是与她同吃同住的一个陌生租客。” 她很少会正眼看他,而每当看着他时,眼里是他看不懂的复杂。从那眼神中,他知道,她对神秘的父亲是又爱又恨,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所谓伟大的母爱,是什么东西。而爱,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