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惩一儆百
吴铮冷冷道：“这个龌龊的砸碎，我不希望听到他嘴里再吐出一个脏字！”身形一晃，突然向黎兆华欺近，轻飘飘薅住了他的头发！ “吴铮……”柳黛鳯大急，刚待相劝，却被吕振邦悄悄攥住了手，往回轻带。 黎兆华大惊失色，吴铮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苦于现在手中的枪没有子弹，慌乱中抬起枪托胡乱拨打，却被吴铮一把握住，夹手夺了过去。 一旁的两名汉子见状不妙，刚待扑上，猛地瞥见吴铮冷冽的眼神扫过，登时身形一僵。 黎兆华杀猪般嚎叫，双手举过头顶乱抓乱挠，吴铮嘭嘭两拳砸下，分中他的肩窝……黎兆华惨嚎声中双臂一起脱臼，两只胳膊像死蛇般软软垂下。 吴铮顺手把霰弹枪掷向左首的汉子，喝道：“你接住！”却故意加大了气力，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汉子勉强接住了枪身，却被余力未消的枪托狠狠砸中额头，哼都没哼，噗通一声栽倒！ 余人大惊，还没缓过神来，吴铮已经托住了黎兆华的下巴，轻轻绞力……喀嚓一声直接把颞下颌关节摘了勾！只是因为手法不熟练，还硬生生捏掉了他几颗下牙。 这下黎兆华痛的死去活来，也被吓的魂飞天外，拼命挣扎扭动，嘴里呜呜乱喊，发出的却都是含糊不清的音节，眼瞅着吴铮突然亮出一把锋芒四射的匕首，惊恐的睁大眼睛，浑身一阵抽搐。 这把匕首是黎兆华随身携带的，他当然识得，可怎么跑到了吴铮的手里……实在匪夷所思，更要命的是这小子凶神恶煞的接连废掉了自己的双臂和下巴，又亮出匕首……显然安了极歹毒的用心。 黎兆华心殒胆落、屎尿齐流，向着吕振邦呜呜狂吼，流露出极度哀求乞怜的目光，像马上溺亡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不意对方毫无反应，冷冰冰的眼神偏向一旁！ 吕振邦见死不救！ 黎兆华霎时间心如死灰，悔恨交加。人都说吕振邦是四海堂最讲义气、最仁慈的一位大哥，可他的义气和仁慈，却不想对黎兆华施舍一丝半点。 导致这种局面的缘由，黎兆华当然心知肚明，也知道是他咎由自取。 一个野心膨胀、吃里扒外，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目无尊长、结党营私的小弟，有哪位大哥愿意搭救？ 吕振邦大概早就隐忍多时，碍于种种原因，他不能亲自执行家法或者清理门户，但假手于别人除去这个眼中钉、rou中刺，肯定是他乐于接受的。 譬如像吴铮这样一个突然冒出的混世魔王，就是再合适不过的刽子手。 而吴铮也确实没叫人失望，突然一把扯出黎兆华的舌头，恶狠狠的手起刀落…… “嗷！”黎兆华的叫声惨绝人寰，口中的鲜血如同狂喷的花洒！ 吴铮杀气凛然，将匕首和半截舌头齐掷于地，在黎兆华的哀嚎中冷声道：“你脑子里那些肮脏的想法，下半辈子还有机会意yin，但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这对你、对别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全场人尽皆色变！就连吕振邦看着这一幕，眼底也闪过一丝不自然。 柳黛鳯干脆不敢再看，伸手紧捂双眼，浑身不住抖颤。 黎兆华痛苦的在地下翻滚，吴铮索性蹲下身，一字一句道：“黎兆华，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哪怕下次你再惹到小柳一丁点不愉快，你裤裆里的物件比舌头长，应该更好割！” 他拍了拍手，长身而起，瞥到那十余名瑟瑟而抖的汉子，皱眉道：“抬着这个人渣和那头死猪，滚！” 这句话显然比吕振邦刚才喝退帮众还有效，十几个人面如土色的互相对视，随后抢上前来七手八脚的抬起黎兆华，屁滚尿流的落荒而逃，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跑出没几步，又怯生生的返了回来，老鼠看猫一样盯着吴铮，小心的拾起了那半截舌头…… 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吕振邦平缓的吸了口气，刚待开口，却被吴铮冷冷的打断：“你别说话，我来问话。” 柳黛鳯吃了一惊，愕然看向吴铮。在她心目中，吕振邦这个级别的大哥是种仰望的存在，可吴铮丝毫不留情面，对他说话的口气和对普通的小混混别无二致，气势拔地倚天。 吕振邦一怔，神色颇为复杂，想了想后赧然一笑，静静的点了点头。 吴铮一指地下的枪支弹药：“这些东西，你能收走吗？” “能。”吕振邦淡淡道。 “如果警察过问今天的事，你能摆平吗？”吴铮又问。 “能。”吕振邦依然很爽快。 吴铮又一指柳黛鳯：“她离开酒吧，去你另外找的那家快餐店打工，以后可不可以留下全部的收入？” 吕振邦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不过有个小麻烦，我们之前和每一个介绍工作的人都签署了合同，如果终止的话……小柳得和我回去一趟，需要她本人签字。” “我和你们一起去，现在就去！”吴铮的语气不容商榷，看了柳黛鳯一眼：“等我去洗洗手。”转身大步流星走向房门。 柳黛鳯看着他背影消失，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彷如做梦，颤声道：“邦哥……” 吕振邦面色变幻不定，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摇动，叹道：“不用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斜睨了一眼房门处，神色复杂，掏出手机开锁，在屏幕上飞快的输入了一些内容。 吴铮很快走了出来，吕振邦收起手机，淡淡说了一句：“你问了我三个问题，我都做出了明确的回答；现在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吴铮看了看他不语，算是默许。 “黎兆华刚才开那一枪，”吕振邦眼里犹有疑虑：“如果不是我扯偏枪管……你会怎么应对？” 柳黛鳯一怔，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秀眉微蹙，不解的看了过来。 吴铮不慌不忙的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想了想说道：“他掏出枪的瞬间，你就挤到人群的最前面了……小柳不是说四海堂有规矩，不许胡乱伤害自己人吗？我引着黎兆华向他老大靠近，就是应对办法。” “呵呵。”吕振邦干笑，知道这绝不是他的实话，依然问道：“那你怎么又知道我是他的老大？”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吴铮吐出烟雾，终于浮现出了一个狡狯的微笑。 …… 吕振邦带着车，他干脆打发走了司机和两名随身侍从，把吴铮和柳黛鳯让上了后排，亲自驾驶。 尽管这个礼数很周到，也很细致，可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却很沉闷，谁也不开口说话。 吴铮很少在洛杉矶开车，基本是个路盲，四下观望不辩东南西北，索性不再理会，任由吕振邦认路好了。 而且吴铮也没什么好怕的，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莫说一个区区吕振邦，就算四海堂那个传说中的龙头老大现身，又能把他怎么样？ 黑帮势力有它可怕的一面，但终究上不得台面。即便是洛杉矶警署老jian巨猾的弗兰克警长，不也在和吴铮的斗法中吃尽苦头，全面溃败吗？ 几个小时前，吴铮暴起逆袭，将不可一世的弗兰克险险没掐死，不但折断了他的两根手指，还神鬼莫测的逃出了全面封锁的警局大楼，跑到弗兰克家里给他打了通电话…… 追溯洛杉矶警局自打成立以来的历史，还没有哪名嫌犯被收监后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行径。吴铮对弗兰克和上百名警员的啪啪打脸，不但是空前，恐怕也是绝后的。 可能弗兰克一直到现在，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面对全局执勤警员的重重搜捕，十余道无法破解的出口和门禁，无处不在的监控镜头……吴铮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逃掉的？ 他总不能化身成一缕空气，顺着窗缝飘走吧？ 这个无解之谜如果由吴铮来回答，就变得很简单、很合理了。首先，一切金属材质构成的物理门禁，在他眼里都形同虚设。无需授权卡、识别码之类的东西，吴铮仅凭神秘力量输出的意念力，就可以在轻松开锁解禁。而他又故意不破坏掉那些门锁，反而把弗兰克的思维引向更复杂、更混乱的境地。 其次，面对无数警员的搜捕和监控镜头的识别，吴铮也知道一味的躲避解决不了问题，想安全逃出警局大楼更加难如登天。其实如何摆脱这个困境并不在他的计划里，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还是想到了一个绝妙大胆的办法。 既然躲得掉初一躲不掉十五，那就索性不躲了，让他们“发现”好了。 吴铮逃出审讯室，一眼瞥到对面的“装备部”，毫不犹豫的就“钻”了进去，并且用意念力恢复好了门锁。也就是说，在最初的5-10分钟内，他的藏身之处和弗兰克只是咫尺之遥，可在安全性上又无可挑剔。 众所周知，装备部陈列着大量的警用武器和装备，门禁更多、防卫更严，一般在大批警员执行特殊任务的情况下才会开启，以提供规格更高、效率更强的各种武器装备。平时则是人迹罕至，由专人负责巡检或分派警员在内部24小时值守。 而相对于地处23楼的特别行动处装备部，巡检已经足够，并不需要警员值守。因为这里的防卫本身就是铜墙铁壁，除了获取授权的警员们，甚至连一只老鼠都进不来。 吴铮借助神奇的意念力，连续开启了四道厚达20公分的铁门，潜匿进了装备部的最深处。即使这样，在弗兰克的暴怒和催促下，第一遍搜索无果的警员们还是细心的来这里巡检，吴铮就巧妙的借助了这个机会。 他轻松找到了一件合体的特警防爆服，匆匆穿戴好以后又套上了头盔，这使得他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和冲进来逐个房间巡视的真警察“融为一体”，大摇大摆的跟在他们中间撤离。 后期的搜查也不止于23楼，吴铮靠着这身警服外加神奇的意念力，很轻松的一路“细查”出了警局。 弗兰克做梦也没想到，吴铮就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后的结局，逃出来的吴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去了弗兰克家里打来电话，令警长先生的恼羞成怒瞬间变成胆战心惊。 这是一通集挑衅、示威、警告和威胁于一体的电话。吴铮再次用语言和行动宣示：他本身能给弗兰克带来的麻烦，确实比丢失那20万现金大的多。 一想到吴铮神出鬼没，还有显露出的强大战斗力，弗兰克的心如坠冰窖，玩命般赶赴家中。 这个恐怖的魔头如果恣意妄为、逞凶肆虐，他的老婆和孩子恐怕此刻已经凶多吉少。 万幸的是，弗兰克在途中得到了已经赶赴至现场的警员汇报，说夫人和孩子都在家中，平安无恙。她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大批警员的突然到来赶到很诧异。 弗兰克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到达现场后又被一名领队警员悄悄的告知：“虽然夫人和孩子没有遭遇不测，但有迹象表明，他确实进到过室内。我们发现了……发现了一些细节……” “带我去看！”弗兰克听得出领队警员话里有话，暴躁的直接命令。 很快，在卧室内，他看到了惊心怵目的一幕。 三只大小不一的老鼠尸体，并排横卧于床榻下，头部均被重物拍扁，血rou模糊！ 按照体型分辨，这显然是一窝“三口之家”。 弗兰克瞳孔收缩，双拳握紧。 从警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面对几只老鼠尸体，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恐惧。 吴铮做下这一切，想表达的寓意生动、形象，同时也非常残暴、毒辣，令人细思恐极！ 弗兰克涩声吩咐：“这房间里的……”却被警员马上打断：“夫人和孩子并不知晓，我们马上处理。” 弗兰克木讷的点点头，感觉喉咙发干，头皮酥麻，呼吸又有些举步维艰。 …… 半小时后，吕振邦的车子驶进东洛杉矶的蒙特贝洛区，转入汉鼎大街。 柳黛鳯沉默了半天，再也忍耐不住，突然附在吴铮耳边悄声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邦哥的？还有，他如果不帮忙，你真的就任由黎兆华打死你吗？” 吴铮看了看从容驾车的吕振邦，低声道：“可以换个时间再告诉你吗？” “不可以！”柳黛鳯杏眼含愠，又来咬他的耳朵：“你太过分了……我实在想象不出，睡在我身边一年的炮友，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