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螳螂
张召重眉头一皱,他并不相信对方的话,这次对丐帮分舵的围剿,他安排得十分周密,断不会有如此严重的疏漏。 对方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另有打算? 此时他无法确定。 正当他准备下手先擒拿下对手,然而再行审问的时候,属下已来禀报:“投降几人已经盘查过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丐帮重要人物大多击毙,只有……” “只有什么?”见手下诺诺不敢言声,张召重火气便有些大了。 属下不敢再瞒报:“只有丐帮九袋长老龙峰不知去向,那些小角色招认,之前龙峰还在主持大局,张大人来了之后,就没人注意到他去哪儿了。” “混账,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他从哪里逃出去的?”张召重怒气勃发,但稍一停顿,马上下令道:“搜,此处必有密道,快搜!” “遵命!”手下领命而去。 张召重转头看了一眼徐阳,开口问道:“既然知道这么多,想来你也应该知道密道在何处?” 徐阳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凭什么告诉你? “张大人,原本我夜探丐帮起来,就是为了打探反贼的阴谋,没想到,刚要听到重要之处,尊驾就领兵进来了,可惜啊,可惜……”徐阳很遗憾地叹了口气。 张召重可不会被徐阳轻易骗过:“哦,如此说来,阁下也是朝廷密探?所属何部?御林军?侍卫处?刑部?大理寺?” 一连串的问题,徐阳一概不考虑回答。 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之前乾隆送他的那块玉佩,递了出去。 自有属下上前拿了过来,递给了张召重。 张召重定睛仔细观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块玉佩良才美质,雕工精细,本身就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何况,这纹饰,他今晚刚刚见过。 上旨:通传各处,凡有持此纹饰玉佩觐见者,各处不得阻拦,第一时间上报。 能让当今圣上亲自下旨,还赐予随时觐见的资格,此人身份必然不俗。 张召重不敢怠慢,缓缓走近徐阳,恭恭敬敬地将玉佩奉还对方,同时行了个礼,慢慢退下。 徐阳心中松了口气,这面大旗真好用,居然把张召重这头猛虎都吓退了。 将玉佩妥善放好,徐阳也不再搭理张召重,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大门。 没人敢拦他。 张召重在军中威严甚重,连他都不敢拦阻对方,普通的御林军谁会如此作死? 接下来,就该去截住那龙峰了。 通过导航系统,徐阳早就观察到,代表龙峰的那个红点,慢慢地出了府邸,这个速度,很明显是在钻一条不是太宽敞的地道。 想必这是丐帮高层才能知道的临时通道。 龙峰作为丐帮最高层之一的九袋长老,想必会知道那位范帮主的去处吧。 若是放过他,等到范帮主等人被全国通缉,自己再找他完成任务,就难上加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徐阳不愿意在张召重身上浪费时间的原因之一。 更大的原因是,他根本打不过张召重…… 龙峰在跑,虽然深夜的帝都,他这样跑的话,万一被巡夜的士兵看到,会很麻烦。 但是麻烦已经很多了,他已经不在乎这些。 那把可怕的剑,那个可怕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最好一辈子再也碰不到。 龙峰年纪大了,心中有了怯懦之心,自然武功便有了瓶颈,很难再有长进了,然而谁在他这个年纪,还能勇猛精进呢? 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够平安脱险,别说九袋长老,就是丐帮帮主的宝座给他坐,他也绝对不会答应了。 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不好吗? 然而刚跑出石碑胡同的小巷子没多远,他就感觉被人跟上了。 听脚步声,那人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并没有急切间追上自己的打算。 好像无所谓自己能否跑掉,只是把跟着自己当成一种乐趣。 龙峰甚至有种感觉,自己是被当做一个诱饵一般,对方只是逗弄自己,并不想一口吞下,而是等着别人来吞。 不管怎么说,诱饵都是死定了。 龙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然而此时,他却不敢回头。 或者,当吞噬诱饵的大鱼出现后,对方会放过自己?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从前龙峰从来都不信,那只是那些无能者给自己找的借口。 然而现在他发现,这句话真特么的准确。 抓紧了手中的青竹棒,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倚靠了,如果对方不肯放过自己,大不了一拍两散。 对自己的武功,龙峰多少还有些信心,实在是刚才那一剑惊破了他的魂,换在往常,他早就一棒子扫过去了。 然而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前面路上,静静地候着一个人。 难怪背后那个家伙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不怕自己跑了。 原来是早有准备,两头堵啊。 想到此处,龙峰反而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跑不掉了,那就不跑了。 且看对方如何行事。 龙峰喘了口气,站住了身形,只是手中的青竹棒,有意无意地握得更紧了。 守在路口的,自然是有系统金手指帮忙的徐阳了,他早早便在这处龙峰必经之处等候,这算是守株待兔吧? 果然,龙峰这只兔子径直跑来了。 然而出乎徐阳意料之外的是,兔子背后还跟着一个猎人。 自己是螳螂,龙峰是蝉,那人难道是黄雀? 徐阳肯定那人不是龙峰的手下,不仅仅是因为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得出他的衣着很华贵。 而是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气势。 完全不是今夜丐帮诸人那种败军之将的感觉,这股气势,更近乎于……傲然。 是的,傲然之气。 仿佛天下间没有他能看上眼的人,又好像是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哪怕是最贵重的金银珠宝放在他眼前,他都不屑一顾那样的傲然。 此时,徐阳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但是,这种感觉,比危险还要更危险。 这样出场的人,理应带给人危险的感觉,然而却没有,只说明了一件事。 这个人,比徐阳能察觉到危险的那些人,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