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钟声
“别脱下她的鞋！” 当我转身看向无头少女尸体的时候，忽然我的脑海里响起了老陈头刚才的叮嘱。 于是我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她的鞋子。 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白色芭蕾舞鞋子，跟我meimei房间里那双大小款式都差不多。盯着少女尸体的鞋子看了看的我，缓缓的上前打开了放在一旁的化妆盒。拿着化妆笔的我，忽然意识到，她似乎不需要化妆，只需要沐浴一下就好，因为她没有脑袋！ 看着少女尸体那还在往外溢血的脖子，我这才发觉她的伤口有些不正常。不像是车祸也不像是被利器割下和钝器砸开分离的，看着伤口的类似齿痕一样的印迹倒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下来的。 观察了一下无头少女尸体脖子上的伤口之后我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入了消过毒的尸体专用浴室浴缸中。 “杨玲在吗？”我刚将无头少女的裙子脱下，突然，外面传来了李老爷子的声音。 “我在，李老爷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吗？”走出浴室的我对现在化妆台前，穿着一身青衣长袍的李老爷子说道。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缩了缩眼的李老爷子说道。 李老爷子说完便将一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放到化妆台上。我看了看化妆台上的塑料袋，然后对李老爷子说：“我还以为您老人家是来给我作伴的呢！没想到你是来给我送夜宵的啊？” “什么夜宵？这是我按照这少女生前照片做出来的头！”指了指黑色塑料袋的李老爷子，撇了一眼挂钟。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对我说让我快点弄好好回家休息后就离开了停尸房。 等李老爷子走后，我回到了浴室！ “咦？” 当我走进浴室准备给她沐浴更衣时，我猛的发现少女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同时我感觉她的皮肤一下子白了很多，指甲好像也变长了不少。 看着少女的脚我的脑海中就想起了刚才老陈头的话。他说不能将少女脚上的鞋子脱下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别的意思？难道这无头少女尸体会变成鬼？ 一想到鬼，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昨晚的画面。顿时感到后背发凉头皮发麻的我立刻将沐浴好的少女抱起来放到了化妆台上，然后给她换上了新的衣服。 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死人都会在入棺材前沐浴更衣。城区不允许土葬于是就在火化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我给少女换上的衣服是殡仪馆寿衣店提供的，还别说做的很合身。给少女穿好衣服裤子，我将李老爷子送来的头给拿了出来…… “妈啊！有鬼！！！……” 呼，呼…… 当我拿出那不知道用什么仿真材料做成的无头少女尸体的假头，将它面朝上的准备缝合上，当那张做的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的见时，后退了几步的我整个人就跟触电般似的颤抖起来。 眼睛挣得老大，浑身直抽搐。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假头的脸，整个人都在颤抖的我，又慢慢的靠近化妆台。 虽然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但是我却走的异常的艰难。 走到化妆台前的我，极力的克制自己狂乱的心跳。然后，我伸出手慢慢的将假头拿起来，轻轻的撩开挡住它脸的长发…… 扑通！ 当我看清那张脸后，我整个人仿佛全身散架了似的瘫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那李老爷子做的几乎可以跟真的相媲美的假头，也从已经完全脑子一片空白的我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它跟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下来，正好跟我四目相对。在灯光下，那张几乎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 滴答……滴答…… 感到难以呼吸，心跳从快变慢的我，看着眼前这跟我一模一样，连眼角的痣的位置都相同的假头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定格了一样！ 因此，那墙壁上挂着的老旧木制的挂钟的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此时在这安静得听不见一点杂音的停尸房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清晰…… 呆若木鸡，满头冷汗的我。 抬头看了看挂钟的时间，见到还有两分钟就到零点的我，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大步朝外跑去。 “砰！” 刚跑到停尸房门口，准备伸手去拉封闭式加厚木制门的把手的我，突然，门从外面打开了，然后来不及停住脚步的我砰的下重重得撞在了门上。 “啊！”被撞得脑袋生疼两眼冒金星并且差点晕倒的我“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吓死我了，怎么样没有撞疼你吧？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要开门出来！”突然打开门就听见“砰”的一声响，微微怔了怔的魏满福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疼的冷汗直冒，感觉脑子有些沉痛的我，揉了揉自己额头之后，抬起头看了穿着青色西服戴着个墨镜的魏满福一眼。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身往外走。结果我刚走一步，就被魏满福用他那粗糙的，满是老茧和皱纹的手给拽住了手臂。 “你是不是因为假头要去找老李？”拽住我的魏满福，盯着我打量了一阵后说道：“如果是的话就别去了，这会儿他已经休息了。杨玲，我去拉尸体回来的之后，当她家人出示她生前照片时我也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照片上的姑娘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魏满福说完，便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她家人给我，让我给老李做假头时参考的照片，给，你看看！” 听了魏满福的话，停下脚步的我，接过了魏满福递给我的照片。我拿过照片一看，顿时整个人再次浑身抽搐着打了哆嗦。 那照片上的女孩，不管是长相，发型，身高，身材等，完全就是穿上了女装之后的我！ 看了照片，已经浑身被自己的冷汗湿透了的我，转身看了看躺在化妆台上光着脚丫的无头少女尸体，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身材真的很一致！ 如果不是女孩照片上的背景是我没去过城市的话，我真的会以为死的是我自己！就在我心里发怵，后背依旧冷汗直冒的时候，魏满福再次开口道：“还有你更想不到的，这个女孩的名字，也叫杨玲！” 什么？ 魏满福的话，让我再次为之一振！ 惊讶，不，应该说是恐惧得不行。 “其实，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我都以为自己拉回来的无头女尸，就是你！”魏满福盯着我看了看，然后抬头去撇了一眼挂钟：“还有一分钟到零点了，你做好了吗？” “还……没有！”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感到恐惧又不可思议的我，浑然忘记了还得把假头给她装上去了。 “那你快点吧！我在这里等你！”魏满福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这里的规律，本来是不在零点之后火化遗体的，可是这个姑娘特殊……哎，你抓紧时间吧！”魏满福说完摇摇头，然后走到假头前将假头给放到了化妆台上。 魏满福将假头放好之后，就退到一旁不再言语。而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些胆战心惊的我，在极力的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和各种情绪后，也重新回到了化妆台前。然后伸手捧起了假头，就在我捧起假头的时候，挂钟的时针，分针和秒针也再一次重叠到零点的位置。 就在它们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停尸房里响起了挂钟午夜零点的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