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一章 无关文字,凑字数
旗门小镇,蓝玉权老人抱养的孙子梦言仙最近几日变化挺大,原来瘦削的脸上永远板着,这几日忽然有了笑容。不肯搭理人的习惯也大大的改变了,见人就会打招呼,如果得到回应,会主动的停下来上前攀谈。 梦言仙的来历颇有些传奇,年岁二十以上的人还记得,蓝玉权进山采野生静念香柱时,从山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和腰,幸好有人好女儿照顾他,没有死掉。 蓝玉权在床上躺了小一年,一天夜里,他与他的女儿蓝黛忽然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面容如雾的人告诉他们,旗门镇外的旗带山脚下某棵铁杆树下有一个婴孩,如果蓝玉权能把婴孩抱里来养大成人,蓝玉权就能如常人一样恢复如常。 那蓝黛孝心极重,第二天一大早在和梦言仙相互印证后,就趁着天明光儿大着胆心跑到镇外的旗带山,找到梦里的铁杆树,果真在树脚下有一个身裹大绿裹被的男婴。那蓝黛儿本性纯孝,纯孝之人心生慈爱,把男婴抱了回来。 说来也是神奇,当天夜里,蓝玉权梦见他在头天夜里见过的那个面容如同一团雾的人进入他的房间,把一枚深绿色的丹丸纳入他的口中,并警告他要好好的把男婴养大,这丹丸就是给他提前支付的报酬。蓝黛也在睡梦中梦见被强行送入口中一枚丹丸。 天一亮,蓝玉权就惊喜的发现,他的腿和腰完全好了,更惊喜的是他的力气也比摔残之前大了一倍还要多。那蓝黛也是,力气大了,容颜竟也有了改变,皮肤变得光润如玉,原本稍嫌矮些的个子一夜之间竟是长高了一头,出落得更加的好看。 父女两人均是感恩,认为入梦的人是仙人,仙人在梦中的话语他们记下了许多,在蓝玉权的做主下,给男婴起名梦仙,起这个名字,有三个考虑,一是不知男婴姓什么,因是和仙人有关,不可能随蓝玉权的姓:二是记念,三是时时提醒他们自己男婴来历非凡。 蓝玉权突然间能走能跳了,在旗门镇里引起哄动,早行就有神医圣手断言,蓝玉权的伤就是神仙也难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蓝玉权没有对外说实情,只说是捡了个小子,是小子给他带来的福气。 旗门小镇外,梦仙坐在黄土道旁的一块大石头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在等着蓝玉权从山中返回。蓝黛出嫁之后,蓝玉权就常常进山寻找珍贵的药草,有合适的就留下来给蓝玉权配药,调养梦仙天生就弱的身体,其他的都拿出去换成金银,用来把梦言仙养活。 “唳!”一声长鸣吸引了梦仙的目光,天空中飞过一头大鸟,鸟飞得很高,狮头鸟身,身长有五尺以上。大鸟扑扇着长长的翅膀,扑扇一下,就能飞行一段不小的距离,大鸟体型虽大,但飞行的速度却是非常的快。 “梦仙!”石头下面有人大声叫着梦仙的名字。梦仙歪身子看下去,石头下面站着三个少年,身体强壮个子又高的是顾照通,顾照通一边一个站着两位面相有几分相似度的少年,两个少年是堂兄弟,大的叫石阶,小的小石磴,都是垫脚的东西。 梦仙看着三个少年,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你们……” “梦仙,上次是你运气好,没有毒死你,让你活过来了,我又得到一棵毒草,拿给你,你给我吃吃看!”顾照通蛮横的打断梦仙的话,眼睛快要翻出眼眶了,使劲仰着头,用手点着高高坐在大石头上的梦仙。 梦仙只是笑着瞅着顾照通。顾照通脖子一梗,哼了一声,伸手入怀一掏,掏出一株通体蓝色的小草,得意的仰起小巴,“看看,这是夺命五变蓝,我在后山上找了好久才找来的,便宜你了。敢不敢?”见梦仙摇头,顾照通嚷起来,“你有仙体,你怕什么?” 梦仙微微叹了口气,“顾照通,别闹了,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你手里的草叫夺命五变蓝是吧,好,我知道了,别藏在身上,回去交给你大人,小屁孩别玩毒。” 梦仙完全是一副大人的口吻,话出他口,入得三位少年的耳中却不是味了,石阶和石磴忍不住笑起来,顾照通脸皮蓦地发红,猛地扭了一下脖子,瞪着浮出红筋的牛眼,“你是不是毒坏掉了脑子?敢和我这样说话!这根夺命五变蓝就是给你准备的,吃还是不吃?” 梦言仙摆手,“别闹,回家去!” “你吃不吃?”顾照通见梦言不再理他,似是受到了极大极深的伤害,脸一下子挣狞起来,拿着夺命五变蓝就朝大石头头上爬去。 梦仙站起来,等顾照通头露出来,抬脚就是一踹,正踹在顾照通的面门上。这一踹梦仙用了大半的力气,顾照通“啊”的一声惊叫,手一松,身子后仰掉了下去。梦仙用力过猛,在石头上也跌了一跤。 顾照通在地上滚了一滚,拧了一下被踹的又疼又麻又是木的鼻子,扭着身子站起来,目光发狠,紧盯着梦仙,“敢和我动手,胆子肥了啊你!” 梦仙也从大石头上站起来,揉了一下膝关节,踢踢腿,见没有什么事,才老神在在的应道,“我也累得够呛!” “你……”顾照通暴怒,手指着石头上的梦仙说了好几个“你”字,一甩手,把夺命五变蓝扔掉,三步变作五步就朝大石头上扑去。 梦仙弯腰,再直起身时,手中多了一块小石头,在手中抛了抛,笑嘻嘻的说道:“麻烦一下,看看我手中这是什么?” 顾照通忙抬头,梦仙把手中的石头扔出,“看家伙。”小石头带着风声就朝顾照通砸去。 顾照通吓得跳下石头,身子一歪,小石头正砸在他偏起的肩膀上。他吃了一吓,向后连连跳去。顾照通看热闹的石阶石磴嚷道:“你们俩个,别看了,给我上!” 二 一直在看热闹的两个少年闻言,连忙朝石头下跑去。 “你们别忙,抬头看看再忙。”梦仙在大石头上提醒这二位很讲义气的少年。 石阶和石磴抬头,正看到梦仙抱着一块脑袋大的石头对着他们,吓得脸都白了,“别,别扔!” 梦仙作势举起石头,“我扔了啊!” “别,别!我们离开,这就离开。”石阶和石磴抱着脑袋转身就跑,跑远了,才敢转过身来。 梦仙把石头朝站在那里不动的顾照通扔去,顾照通面现恐惧,小腿乱捣急退数步。 “滚!”一个滚字,梦仙说的淡然,不见丝毫的怒气,他一弯腰,手中又多了一块石头,扬手就要朝顾照通投去。 顾照通见占不了好,扔下一句,“你等着!”转身就朝镇上走去,石阶和石磴连忙跟上。 梦仙目送着三人进了镇子,才松了口子,放下石头,慢慢的揉捏发疼的双臂。 “梦仙!”老爹蓝玉权背着药蒌从旗门山里出来,看到梦仙,高兴的叫出声。 梦仙从石头上手脚并用朝石下爬,蓝玉权连忙伸出手在石头下接着,口中叫道:“慢着,慢着,你可慢着点呐!” 梦仙下到地上,蓝玉权拍拍胸口,“下次可别爬这么高了,吓我一身汗。”说罢,又接着说道,“今天老爹运气不到,一棵稀罕的也没有见到,只采了两棵吊皮兜。你等多久了?” “没多久。”梦言仙笑着朝地上瞄去,在草丛里看到一抹蓝色,跑过去捡起,朝着蓝玉权举起来,“老爹,这是什么草,这么好看。” 蓝玉权一瞅,吓了一大跳,忙叫道:“扔!扔!快扔!” 梦仙愣了一下,依言把夺命五变蓝扔在脚下,愣愣的问道:“怎么了?” 蓝玉权反手把挂在药蒌上的药锄摘下,走到梦仙身前,认真的看着地上的夺命五变蓝,又用药锄把夺命五变蓝翻过来,看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是完整的。” 蓝玉权放下药蒌,从怀里取出一团线,系在夺命五变蓝的根上,把它系在药蒌的内壁上,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梦仙的脑袋,“刚中毒没几天,一点记性也不长。要不是你命大,人都没了,还不长记性!夺命五变蓝毒性极大,除非你启了灵念,并修炼到始起境一重才能化解,要不就得解毒丹解毒。一枚解毒丹会让咱家垮掉,再说,真中了毒,怕也来不及。你啊!” 蓝玉权一挥手,“回家!回去你要好好看看《灵株图鉴》。” 梦言脸色一沉,若有所思。但马上就笑起来,“好,回家!” 回到家里,蓝玉权去处理药草,梦仙搬着《灵株图鉴》一页一页的翻手。他认识的字不多,所幸《灵株图鉴》只是图,只有聊聊数字标出灵株的名字。 《灵株图鉴》里有草,有树,有果。梦仙把一张张图掀过去,看得很认真。 …… 一个大圆盘,上面分出五道:药杂丹,金石器,符阵禁,识神通,体技武。 一个星云球,星云沉浮,其中一颗星亮着红光。 一片四周都是乳白雾障,光线半明不明的土地,光秃秃的,打边上有一片三角小水塘,一边依次摆着:石锹,石斧,石镰刀,石斧,石锤,石镰刀,石剪刀,石矿锄:另一边摆着木水桶,木鱼竿,竹捕虫网,灰色的勾嘴水镰刀,黄壳打火机,灰色石大刀,竹驽 …… 梦仙张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从窗户那里有微光透进屋内。他又做梦了。 黑暗里,梦仙转动脑袋,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原来是一个警察,人民公安大字毕业后,在家乡的警局做一名敬业的刑警。每日除了接警出警,分析案情,捉凶破案,他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爱好,只是闲是会玩一款国内出品的庄园游戏。这样一直重复的梦好似他玩过游对的变种,工具都对,三角水塘和不大的土地也像游戏刚开始的样子,只是没有最初的房屋,没有田地。 他,还是对过往念念不忘啊。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接受在地球上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却在另一个空间,另一个叫梦仙的少年身上重现的事实。 梦仙习惯性的抬手朝床头摸去,又很快的放下,他想摸烟,这是在地球上养成半夜惊醒时的习惯。他突然明白,这已不是地球上了,还没有人把烟草这种植物带到生活中来。 梦仙翻坐起来,摸摸索索点亮油灯,披衣下床,灯光里,他的眼睛扫过枯瘦的身体,叹了口气,壮实的身体没有了,眼下这样的身体不受别人欺负对不起人。 轻轻的开门,走进院子里。夜色下,院子里的一切都模糊看不清。墙边有一堆待阴干的木头。梦仙想起他到的石斧,手握了起来,想像用石斧劈木材的样子。在游戏里,石斧虽然看着拙扑,实际上,七八斧就能砍倒一棵大树,效果比院子里扔着的那把破铁斧强得多。 他正觉得自己想的好笑,突然,手上猛的一沉,像是压了一块重量极大的石头,巨大的重量带着他的身体向下沉去,“咣”,一样东西从他手上脱落,砸在地上。 “咚!咚!咚……”梦言朝前跑了数步,手抵着墙才停下来。 他睁大眼睛,吃惊的回头看,刚才,他空空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样极沉极沉的东西,像是有人趁他不备,冷不丁的塞到他手中一般。 “梦仙!”屋里传出蓝玉权担心的呼声。 “我,我在院子里,睡醒了就出来呆一会。没事了,老爹,你睡吧。”梦仙连忙说道。 “唔,那你自己注意一下,有事叫我。”屋里面没有了声息。 梦仙深吸一口气,向回走去。看清了那重物,他的瞳孔不禁缩了一缩,眼也瞪得极大。地上的东西他很熟,刚才在梦中他才见过,正是梦里那一系列工具中的一把石斧。 梦仙仔细打量石斧,斧刃呈半月状,粗状的麻绳把绳索绑在木头柄上,做工简真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