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庸医害人（求推荐！）
“可是道长，王长老眉目结茧，印堂发黑，耳部皮肤已呈焦干之色，你若再继续使用蒸疗之法，不出一个时辰，王长老就会…..” “就会怎样？就会暴毙而亡？” 中年炼药师站在云枭面前，抬头挺胸，故意拍了拍制服左肩三颗星焰纹章上的药粉。鄙夷地道： “我加入炼药师公会十余年，炼丹制药，救人无数，这么多年，何曾出过半点儿差错？这蒸疗之法，传承上万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药汤精华，根本就毋庸置疑！而你说的那些东西，虚无缥缈，查无出处，根本就是骇人听闻！” 语毕，中年炼药师怒气未消，堂堂三星炼药师，居然被这么个连药理都不通的小子当众质疑，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冷冷地瞄了一眼云枭，那种鄙夷的神色，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云枭，你瞎搅和啥呢，人家道长山人自有妙方，用得着你嘴贱？你是嫌在血灵大会的擂台上，丢脸还没丢够吧？”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陆道长面前评头论足？真以为三星炼药师，是你未来媳妇给盖的啊？” “要知道陆道长考取三星炼药师的时候，那可是二级甲等！去年陆道长远赴京都为李固将军解毒，还受到了东皇陛下的口谕表彰！” …… 此刻，见平日里颇受尊重的陆海面带怒色，众人纷纷开始声援，指责云枭不暗人情世故。而人群中传出东皇二字，更是对陆海投去一阵羡慕崇拜的目光。 陆海受了众人的一顿吹捧，心中美不可言。高声说道： “哎，算了，新来的黄毛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用不着跟他一般见识。我当初考取一星炼药师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呢。你们，就不用再说他什么了。” 说完，陆海一副高风亮节，胸襟宽广的模样，又惹得众人继续数落了云枭一番。 另一位同样是三星炼药师的中年男子凑到陆海耳边，小声道：“陆兄，你行不行啊？咱们可已经忙了几个时辰了。依我看，那小子似乎说得有点儿道理。” “笑话，难道你觉得，那小子比我还在行？”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眼下，面对众人的指摘，云枭不以为意，而且也早早地看穿了陆海的心思。他只是不希望，王铁被这么一群自以为是的炼药师给害死罢了…… 王铁纵然可恶，在擂台上鄙夷轻视自己在先，满足兽|欲|诱|jian女弟子在后，但后者却是犯罪未遂，也不至于到以死谢罪的地步。 想到这里，云枭也顾不了那么多，三步上前，焦急地说道： “道长，不用再查了。王长老中的是金鳞蛇毒，你若再不将他捞出来，那王长老可就真的没救了！” “什么金鳞蛇，放屁！老子步入丹道十余载，简直闻所未闻！” 陆海咬了咬牙，刚刚才按下去的怒火，立马又升腾起来。他已经急了，着急找不到救治王铁的办法，甚至，连他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转过身，他摘下制服上一枚星焰纹章，重重地砸在云枭胸口，破口骂道： “你行你上啊，你以为自己说出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就很有能耐？” “来呀，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是！” “不好了，道长，王长老快不行了！” 正当云枭被几名弟子拉住的时候，烧火的学徒便焦急地大叫起来。陆海听到叫声，顾不上云枭，赶紧凑了过去。 只见王铁全身抽搐，双眼结出白色的粉末，鼻孔、耳朵、嘴巴，均是流出了不少黑色的血液。 这样的症状，他从来没有见过！ 刹那间，陆海心神意乱，大惊失色，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一个炼丹师，在治病救人的时候，最忌的就是慌乱。 陆海在十几年的丹道生涯中，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尤其是三年前为李固将军解毒，受到东皇陛下的表彰之后，就更是将炼药师的荣誉看得无比什么都重要。 而现在突然在几个时辰里束手无策，王铁命悬一线，他已经心乱如麻，彻底的慌了。 如果王铁就这么死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他和炼丹坊的声誉。 巨阙剑宗的一位传功长老，在自家山门中毒，而炼丹坊却不能解毒，这要是传了出去，不但雄岳峰的脸面遮不住，连巨阙剑宗也得被人看笑话。 “道长，不如咱们就依刚才云枭的话，把王长老放出来吧。王长老就快死了呀。” “住口！你懂什么，倘若现在把王长老捞出来，没有了药汤对毒素的制衡，那才会一命呜呼！”陆海一想起云枭，浑身都是气。 “那怎么办？” “快，快派人到血灵池去请北斗师叔！” “是！” 半柱香后，门外疾疾飘来一位白发老者。老者行速极快，轻盈得似乎脚步没有落地一般。只见他衣衫不整，却又处处透出道骨仙风，胸府之间，别有一股古恶邪爽之气。而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腰间右边挂着三只古藤一般的葫芦。 这老者便是北斗，炼丹坊的大供奉。 北斗一回到炼丹坊，便怒气冲冲地拨开人群。 老头子心想我才在血灵池待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这炼丹坊，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一见到陆海，什么也不说，直接破口骂道：“堂堂三星炼药师，连山门中的这点儿小毒都解不了，以后还如何在炼丹坊担当？别说是悬壶济世，造福苍生，就是你自己放个屁，也不知道往哪儿装！” “是是是……师叔教训得是。陆海无能，有劳师叔亲自出马了。”陆海立马走到北斗跟前，躬身驼背，把头埋得很低。 北斗吐了一口浊气，转身观察王铁的伤势。然而只看了一眼，眼皮都还没来得及眨，便一巴掌拍在石案，又朝着陆海吼道： “谁让你用蒸疗法的？” “师叔，书上说……” “书上说什么！” “书上说……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中毒的原因，可用蒸疗法配合百灵药汤，暂时……暂时抑制毒性。”陆海边说便抬头观察北斗的眼色，连说话都变得战战兢兢，“师叔，这……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承了上万年的法子。” “混账！那老祖宗叫你吃|屎，你也乖乖地去吃|屎吗？” “身为三星炼药师，难道就不知道，遇到了蛇毒，这法子只能用两个时辰？你这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 “蛇……蛇毒……” 此刻，听到蛇毒二字，陆海一阵耳鸣，似有千万只苍蝇围着自己旋转。他是真的不知道蒸疗法有这样的禁忌，又好像先前听谁说过。 “哼，如此疏忽大意，你怎么对得起炼丹坊对你的栽培？怎么配得上你这三星炼药师的制服？！” “师叔息怒，师叔息怒……我这就让人把王长老给放下来。” “现在放下来顶个屁用，晚了！”北斗一跺脚，满脸的肌rou都强烈地抖动着。 他围着炉鼎走了一圈，见陆海卑躬屈膝，态度还算端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蛇毒已经在他身体循环好几十遭了，如果你现在把他放下来，只会当场暴毙！” 听罢，陆海心中一阵后怕，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还好刚才信念坚定，没听云枭的话要不然，自己就别想在巨阙剑宗待下去了。陆海缓过神来，又道：“师叔，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看他这样子，也就半个时辰可活了。让我仔细想想......” 人群之中，看见陆海那副唯唯诺诺，狼狈不堪的模样，云枭心头一阵快慰。但也对北斗道长刮目相看。想不到他也知道蒸疗法的禁忌，并判断出王铁是中了蛇毒。 百灵药汤遇到蛇毒，只能浸泡两个时辰的禁忌，因为血型血脉的关系，触发的几率其实很小。所以一般的药典，根本就没有注明。一个三星的炼药师会犯那样的疏漏，其实也不足为奇。 只怪那陆海实在倒霉，偏偏遇到王铁这煞星。中毒者已经在炉鼎中浸泡过久，蒸疗法产生的副作用，已经远远盖过了它对毒素的抑制作用。 先前人一抬回来，众师弟们商量治疗方案，举足无措之时，陆海为了立威，一意孤行。 心想宗门内中的毒，不过是些芝麻小毒，就算一时忘了，在药典上查查就行。而且那王铁，也不是一次两次泡百灵药汤了，所以压根儿就没当回事，便草率地叫人给扔到了进去。 没想到这一扔，直接把王铁扔了个七窍流血。 北斗撅了撅胡子，叹息着道：“晚了，太晚了。就算知道是中了蛇毒，可是看这药性，绝不是简单的凶兽。光是配药炼丹就至少得花上半个时辰，更何况，现在连他中了哪种蛇毒都不知道。” 听罢，陆海头晕目眩，脸色紫青。身体就像没了骨头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师叔，你可一定要救救王长老啊。如果王长老死了，那我一定会被逐出山门，开除炼药师公会，我的一生就毁了啊……” “师叔，您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您可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此时的陆海，俨然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在炼丹炉的学徒和观望的弟子面前，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比起刚才受人吹捧时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晚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间接害死王铁，公会怎么可能不追究？” 北斗背对着陆海，挥了挥衣袖，只能对这位曾经的青年俊才感到惋惜。 “道长且慢，现在还为时不晚！” 正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众人相互看看，到处寻找着声音的出处，却只听见一步一顿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