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上张曼成
整个计划最难的部分，大概是就是如何让朱儁，看不出黄巾军的前锋不是黄巾军士卒。 好在这段时间波才他们每次都有驱赶百姓，其实主要还是世家子弟连同支持他们的百姓。长期以往，已经在汉军的眼中，建立了‘黄巾军有驱赶百姓为前锋的习惯’这个印象。 于是波才他们就反过来使用这个印象，把世家子弟都放在前面，把破旧的武器绑在他们的手中，同时在后面逼迫他们前进。在没办法立刻解下武器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不断向前跑。结果朱儁就把他们作为敌军给消灭了。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波才身上，对这些士卒其实根本没有留意。甚至与对于不少的汉军来说，这些人的脑袋都是他们的军功，缺乏见识的他们可不管对方的身份。 于是这些世家子弟，和曾经支持他们对付黄巾军，结果被俘虏的百姓，就这样牺牲了。对黄巾军有好感，还有少数的死忠分子，则作为俘虏，被李煜安全带走。到了自治区，只需要换个身份，就能够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生活下去。 当然，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的都必须要生活在自治区的监控之下，这是必然的。 这个金蝉脱壳之计，不仅仅是张角制定出来，甚至李煜的参谋团和程昱都有参与。几乎把所有的因素，甚至于朱儁、孙坚和李懿的性格都算计在内。早些时候李文找李懿切磋，甚至也有考校其性格的因素。别看大家都是族兄弟，各为其主，不得不慎！ 之后把荀采送走，同样也是出自这个考虑，免得被她看出破绽。 不管如何，这个计谋的确很成功，说到底朱儁麾下并没有强大的谋士，能够把这一切都给洞察清楚。再则如今朱儁若是发现，自己杀死了那么多豫州的世家子弟，也不知道传出去他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所以就算他发现了什么，最后也必须要咬着牙承认，那些士卒就是黄巾贼！必须是黄巾贼！怎么可能不是黄巾贼？！ “只是这种战争太无聊了，打得太憋屈了点……”战后总结会议的时候，李文不免抱怨了句，而关羽和祖茂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是默认了这点。 身为武将，谁不想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夺得功名利禄而归。扣除在皖县那里欺负那群杂碎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合起来演戏，把犯上作乱的波才部给转移到自治区，这算什么？ “战争的本质是什么？”李煜看向李文问道，不待他回答，直接就给出了答案：“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争应该为政治而服务。你们又不是杀人狂魔或者流寇，不打仗就活不下去，但是若是你们把我们的人都给拼光，对我们自治区却一点好处都没有，这种仗为什么要打？记住，这是一场内战，不涉及到民族生死存亡，还不到不惜一切也要打赢的程度。” “大家都是华夏子民，不管你们杀得多么痛快，损失的还是我们华夏民族的元气。真要杀得爽，直接找异族打。”杨浪补充了句，他这个发言同样代表了墨门的态度。 墨门自古就提倡兼爱非攻，不提倡不道义的侵略战。看起来有点荒唐，其实说到底但是外族尚未对华夏民族构成威胁，春秋战国时代打仗几乎都是内战，尤其春秋时代各国国主都还是亲戚关系，是故墨子就认为根本没有打仗的必要。 如今的胡人，尤其是鲜卑已经对大汉构成威胁，西北的羌人，东北的乌桓，甚至残存的南匈奴都具有威胁性。是故有些东西必须要改改。兼爱非攻是必须的，但这只涉及内战领域。面对异族，则不包括在这个范围之内，这是墨门和李煜讨论之后做出的修改。 “这下倒霉了，难道说，以后打个仗都需要那么不干脆？”李文不免抱怨起来。 “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是说了，战争应该是为政治服务，是政治的延续。若政治需要你们狠狠的打，那么要多痛快没有？只是让你们意识到一点，军功不应该是通过屠杀我们的同胞来获得！”李煜郑重的说道。 三国时代人才辈出，也正因为以至于从东汉末年到三国归晋，近百年的时间大家打来打去，把华夏的元气彻底拼光。以至于五胡趁乱南下，祸乱中原，何苦尤哉？ 程昱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其实他是看出来了，李文和李煜根本就是在演戏。李文抱怨，其实何尝不是把将士们的心声说出来；而李煜却是怒斥了李文，但却把事情解释清楚。如此一来，别的将士听明白的同时，也不至于感到尴尬。至于李文，和李煜本来就是兄弟，有什么憋屈不憋屈的。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战争的主要目的。程昱也不得不承认，内战打得那么激烈，其实的确没什么意义。其实真要算起来，既然黄巾军已经打算全身而退，何必再浪费时间和他们拼杀？会造成伤亡姑且不说，总体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战后的清点结束，这次冲锋的过程中到底还是出现了数百人的伤亡，哪怕是将领们很好的约束了士卒们，让他们缓缓推进。但面对数万人规模的敌军，还是有些新兵乱了阵脚。 轻伤的士卒立刻治疗，重伤的留下来就近照顾，阵亡的士卒就地火化，带着兵牌送回烈士陵墓安葬。哪怕他们是新兵，哪怕这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仗，但他们的确是为了自治区牺牲了生命，那么就值得尊重！ 在外人看来，李煜一万人，连同朱儁一万人，在长社夹击黄巾军，直接杀伤二万余人，俘获三万余人，这可是很大的功劳了。要知道，就算是卢植和丁原也在冀州夹击黄巾贼，都没有能做到那么潇洒。 阵亡的士卒，就地进行征兵补充了进来。本来李煜打算直接用黄巾军的士卒，但程昱没有同意，后来他也算是想明白了，也就没有强求，在长社这里征召了不少外地逃难过来的百姓，甚至许诺他们可以加入自治区，不愿意的也给了他们不菲的安家费。 全军休整了一天，就继续启程。在后勤部队里面选出了数百人补充到各支部队里面，刚刚招募到的数百人，则作为后勤部队使用。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部队战斗力。 后勤部队主要是辎重兵、卫生兵、工兵和炊事兵四种，除了卫生兵需要专门的技术外，其他三种只要短期培训就能上任，关键不需要上前线战斗，相对安全，是故刚入伍的这些难民也是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 从长社出发，西去一天不到就抵达了颍川郡的治所阳翟，只可惜大家是要奔袭追击张曼成部，是故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对于戏志才甚至是郭嘉，李煜只能叹了口气。至于别的那些人才，却是不需要考虑，根本不可能真正成为他的部下。 荀氏那边倒给出了针对荀采的回复，表示同意荀采先在自治区玩耍一段时间。迟一些就派人给她送去日常用品，当然荀氏也有意在自治区购买房产，大概是作为别墅使用吧。 至于这段时间，荀爽希望李煜多多帮忙照顾荀采，至于荀采的婚事，荀爽不再干涉。不过确定要嫁人，则至少要和家里说一声，不能不声不响的就嫁出去，这样有辱门风。 李煜看过了书信后，直接把问题丢给了陈韬，他惹的祸，让他自己来解决。后者无奈，却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接下了这个麻烦。 自阳翟西去郏县，前后不过两天就抵达了鲁阳县治下。据鲁阳县的百姓告知，张曼成部已经离开一天有余，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到了哪里。 通过墨门的情报网，却是大概知道张曼成部已经进入秦岭之中，不日将抵达梁县范围。到了那里，就算是进入了司隶范围内，距离雒阳近两百里路程。 一般来说只需要四天就能抵达，但是这段路程大部分都是在山道之中穿行，道路情况非常复杂，是故每天最多只能前进三十多里的路程，没有六七天时间都未必能够抵达雒阳。 与此同时，根据情报显示，朱儁部已经昆阳县，距离宛城已经不足二百里。李煜部的行军速度似乎刺激到了朱儁，以至于他们的行军速度也有很大的提升。 “现在我们北上，赵慈是否会追上来？”李煜看向程昱。 “赵慈已经做好了脱离的准备，只待与朱儁打上一仗就走，从此遁入秦岭之中为寇。说起来，江夏蛮原本就是南阳这里迁徙过去的，是故如今倒也算是回归了故地。”程昱回道，这次赵慈整合了不少的江夏蛮，未必没有要搬回祖地居住的意思。 “那好，即日起北上追击张曼成部！”李煜笑了笑，指了指北方宣布道。 次日，大军休整完毕后迅速开拔，进入到秦岭山道之中。和张曼成部不同，李煜这支部队不少人本身就是山民出身，走山路反而比平地要擅长。哪怕身处于陌生的环境里面，他们也能迅速找到合适的捷径北上，避开了一些比较难通过的路段。 放在别人那里，在山林之中行走，一天能走三十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但李煜部这边，尤其是有五百工兵的努力付出下，每天可以保持百里的速度推进，出于保存体力的考虑，并未全速前进，以每天五十里左右的速度北上追击。 斥候放了出去，这些斥候如今已经转为步兵，不过山地对他们来说依然如履平地。尤其以那五百特殊斥候部队而言，山林里面完全就是他们的主场。 周围的情况通过对讲机迅速汇报过来，到了第二天中午左右，斥候已经发现了张曼成部的痕迹，大概在十几分钟前，他们曾经在这里埋锅造饭，说不定才刚走不久。 “他们怎么说？”通过秦岭军事地图，李煜几乎已经锁定了张曼成部的所在范围。更是派出了使者专门进行联络，如今却是听听他们的答复。 “张曼成表示大家各凭本事，一仗未打就投降，就算他愿意，他麾下儿郎也不愿意。”斥候据实回道。 “原来如此……”李煜闻言点了点头，对个中情况已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