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难得相见

    “公公。”虎千岁在朝中臣工面前傲慢，但是在日夜侍奉大帝的溅清总管面前，他变得温和多了。

    “千岁……”虎千岁叫他，溅清不敢怠慢，赶紧应道，想再说什么一时之间他没有说出口，而是双眼望着千岁的脸色。内务府总管阅人无数，他从千岁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千岁有心事，他这才又谨慎地开口说：

    “都不是外人，千岁，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溅清能帮千岁解开心结，可是溅清的荣幸啊！”

    “哈哈。”虎千岁冲内务府总管微微一笑，说，“看来，公公看透了重天的心思，好！重天也就不隐瞒了，实话跟公公说，我需要公公帮忙。”

    “哦！”溅清一愣，随即他俯首凑近坐在圈椅上的虎千岁，低声道：“溅清愿听千岁吩咐，千岁不必多虑，只要溅清能帮上千岁的，溅清一定在所不辞。”

    “那就有劳公公了。”虎千岁郑重地说，“我直说了吧！我有事想要求见落妃娘娘。还请公公给个方便。哈哈！”

    “这……”溅清想了想，他望着千岁，千岁也在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内务府总管开腔了，他爽快地说，“千岁相见落妃娘娘，这个好办，现在正是时候，大帝陛下在勤政殿批阅奏折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我这就让小安子领千岁去御花园见落妃娘娘。”

    “好！爽快啊，公公。”虎千岁心花怒放，虽然他知道自己跟公公的私人交情不浅，但是，想这种擅自进入后宫的事，他考虑过，可能会让公公作难，不曾料到公公知恩图报还挺仗义的。

    无论是虎千岁还是溅清总管都知道落妃喜欢晨练。只要不刮风下雨，黎明时，她就会起床到御花园练舞吊嗓子。从十四岁就在宫里当了太监的溅清凭经验看得出，落妃娘娘这样辛苦的晨练，还不是为了保持好身段，凭着身段和舞姿吸引住大帝对她的宠爱。

    可以说，在景妃娘娘被迫离宫之后，大帝落寞的那段日子，落妃娘娘趁虚而入，填补了空缺。这期间，上一任内务府总管莫云离奇死亡，溅清接替了莫云当上了内务府总管。

    私底下，听到莫云离奇死亡的传言，即使身为内务府总管，溅清当时一见到右宰相虎重天，心里就惊惧。传言说莫云总管的死跟他有关系，至于其中的内情，传言传得离谱，溅清佯装不知，但是每每回想前任大总管的死亡内幕，他也不免心惊rou跳。

    毕竟在深宫磨砺了这么多年，面子上，溅清尽量在见到虎宰相时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面子上，他对待虎千岁若即若离，又恰到好处地帮虎千岁一些忙，所以还深得虎千岁的赏识。

    叫来年轻的专门伺候洛妃娘娘的太监小安子，溅清总管皮笑rou不笑地问小安子道：“洛妃娘娘是不是在御花园晨练？”

    “是的，总管。”小安子忌惮地应道，“再有半个时辰，娘娘就晨练完毕会陪侍陛下用膳的。”

    “好！”溅清说，“小安子，你伺候落妃娘娘，千岁今天想要求见娘娘，你从中帮千岁通融一下，看看怎么做合适。”

    总管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小安子一听心里就有底了，即使虎宰相贵为千岁，他总归不过还是朝臣，想私底下求见后宫嫔妃，也不是容易的事，就拿虎千岁来说，不光他要冒风险，作为落妃娘娘的贴身太监，他小安子稍有不慎可能连小命也都不保。

    《九州律典》明文规定：没有大帝手谕，帝国任何臣工不得私自进入后宫。私自进入者，以及为进入者提供方便的，诛三族！

    眼下，总管一番皮笑rou不笑暗藏玄机的话，由不得小安子推辞，他只能舍命陪千岁了。简单的想，真的要是惹了麻烦，总管也脱不了干系。这么一来，连总管都置生死于不顾，他小安子不就一个小太监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总管先出去了，他临出门跟小安子说：“我先去了，你估摸着落妃娘娘晨练结束之时，再领着虎千岁出门。”

    “是！总管。”小安子笑着望着总管，他是总管的手下，听差的，总管跟他说话，不需要说得明了，他已经心里有谱了。总管先行，他这是要去御花园支开当差的其他太监和杂役，给他领九千岁求见落妃娘娘开路的。

    时辰差不多了，小安子陪着笑脸跟在虎千岁身后，他走着猫步，他走着碎步，这是他这个等级的小太监所特有的的走路的姿势。在还没有混出个人样来，他连走路都不敢大意一下。

    走到御花园，嗅着花香，听着鸟鸣，虎千岁看见落妃娘娘在小桥流水的廊亭朝他这边望，他不用回头就知道小安子在领他，与其说是领他来，还不如说是他自己来的，小安子早已识趣地躲避了。

    “千岁……”落妃娘娘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日夜思念虎家少主人的感情，泪水泉涌中，她哽咽着想要扑进少主人的怀里，少主人轻微摇了摇头，她这才收住脚步，不敢胡乱造次。

    “洛儿……”虎千岁见到初恋情人，他又何尝不想让落儿扑到她的怀里，他俩好好的温存一番。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私自求见落妃娘娘已经违犯了《九州律典》，即使眼下偌大的御花园，除了百花和鸟雀，也只有他和落妃娘娘，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压抑住潜藏在心底蠢蠢欲动的野性来。

    “娘娘……”虎千岁改变了对初恋情人的称呼，这样的称呼一说出口，他冲落儿笑了笑，而后说：“重天见过娘娘，有一事相求。”

    少主人说得这样客气，落妃娘娘反倒难为情，眼里闪着泪花，声音颤颤地说：“少主人这样说，折煞零落了。敢问千岁有什么事需要零落帮忙的，只管说就是，零落当不容辞。”

    “哈哈。”虎千岁有些尴尬，好在他面对的是初恋情人，他俩同床共枕也有好多年，彼此都相互了解，彼此分开，也都还惦念着对方。

    “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少主人，你在零落的心中永远都是零落的少主人。难道少主人对零落还见外吗？”落妃娘娘见虎千岁迟疑，就催促他说。

    “哦。这……”虎千岁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憨憨地笑着跟落妃娘娘说，“重天不幸身患疾病，需要娘娘帮重天从……从大帝陛下哪里弄一样东西。”

    “少主人，什么东西？”落妃娘娘瞅着虎千岁，柔情似水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来。

    “龙涎！”虎千岁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落妃娘娘不解地反问道，“什么是龙涎？”

    “就是……”虎千岁结巴着说，“就是大帝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