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春满旧山河（1）第三十章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梅柳芳容徲，松篁老太多。

    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冬至已经过去，那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白天最短的日子，中国人一般都以冬至的这一天作为一岁的分界线。而今年的冬至，朱四这个大明的皇帝终于可以怀揣着一些自信与成就，去祭祀祖宗和天地神灵了。这一年的冬至郊天大典比以往的几年都要隆重许多，虽然规模变大了，可朱四依然祈求的是国家复兴、大明风调雨顺。

    只是他还在祭祖时祈求了曾于梦中见到的太祖，希望来年自己可以走进南京城去拜祭他和列为先祖。两位太后和后妃们也所求各有不同，却同样的庄重肃穆，繁复的礼仪给朱四的是期望，给舒窈和穆清的却是荣耀。祖宗没有舍弃舒窈，太后的心中也依然装着她们二人，过往的云烟也许真的会在相同的祖宗牌位下一扫而空，这是她们共同的国、共同的家。

    过了冬至就快到春节了，因此，各地的奏章也都汇报了一些当地的民情，回顾在这一年里，地方上的一些变化，希望各自的政绩能被君王赏识。比如，长沙、岳州、衡州和吉安的地方官吏在奏章中都诉说了那里的百姓正在忙于建设，那里的人们因为战争对他们家园的破坏，使得他们不得不让一切都重头开始。他们造新房、铺就新的道路、建设更高大的城池。

    官吏们描述着地方的守军和乡勇们也都在尽力的帮助那里的百姓们，这些军民共建的家园日后一定会被世人津津乐道的等等。城池建设好后，应该比过去高大许多吧，也许这样的城池如果再次面对敌人的来袭时能抵抗的更久一些。废墟之上是人的足迹，这足迹承载着的是汗水和信心。大明给了他们在这片废墟之上生存的希望，他们又都是最热爱这片土地的人。

    如果看到这样的繁忙景象，灰心和无精打采的就该是他们的敌人吧。而这些废墟上的人们，眼中的希望和向往正在燃烧着，他们将希望化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城砖，将自己的城高高垒砌；他们内心的向往正在激出无穷的力量，无论是今日还是明天，他们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的精彩。

    在江西大战后，南昌和九江几乎已经变成了两座空城，但是刚刚被明军收复后，那里的地方官便连续出台了新的政策，以期望招徕各地的一些无家可归的百姓来到这座新生的城市里安家落户。想要去这两个城市的百姓，朝廷还会给他们放路费，并提供舟船上的便利。地方官吏也会免费为这些新移民提供建材和生活必需品，并帮助新移民们建设起新家园。

    大明在忙碌着，多尔衮的大军也终于完成了对山西的征讨，他们也在赶着回到北京过春节。像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中，有些清军士兵们的心中已经开始想念起那甜甜香香的萨琪玛的味道了。他们偶尔也会想起年夜饺子，可过年的饺子毕竟和往日的不同，他们在想起饺子的味道时，总会小心翼翼的。

    关东人把饺子比作元宝，所有关东人都既喜欢又惧怕年夜饺子中的铜钱。这些在军伍里吃饭时全靠抢得快来维持自身能量的壮汉们，往往都会因为一个年夜饺子里的铜钱而败下阵来。那痛彻心扉的‘咔嚓’一声，偶尔会还伴随着脱落的半颗牙齿的影子。

    相传大舜帝即天子位的那一天，他带领着臣僚们祭拜了天地。此后中国人便把这一日作为春节的第一天。而现代社会所谓正月的具体月份却是在汉武帝时期以为准而重新制定的。此后这个正月里的春节，一直被国人延续至今。

    多尔衮军中的士兵们正在赶着回北京过春节，李定国的明军却在忙着收复刚刚被济尔哈朗放弃的武昌、汉阳，并顺势占领了江北的汉口。全国南北，此时怕是都暂时放下了战争带来的伤痛，桂林的百姓们在贴春联和窗花、福字还有年画。就连朱四也在和舒窈、穆清一起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房间内的尘土。

    按朱四的意思，这个春节，苏裴、舒窈和穆清还有朱四自己的房间都要由他们来打扫，反倒让宫女、太监们成了看客。本来两位老妈的房间朱四也想去打扫来着，可是被痛骂了一番后，只好血淋淋的低头认错。慈圣太后骂朱四说：“君子不器，为政以德，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当皇帝的就应该有个当皇帝的样子！你那整个后宫，总共也才五个人而已，这样下去还怎么使皇家子孙繁茂啊？”

    朱四回答：“是是，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开春儿就想办法再去骗多几个媳妇回家。”慈圣太后一边儿骂他，还一边儿对着慈宁太后说：“meimei，你听听，皇儿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真真要气死孤了。”慈宁太后也在一旁生气呢，而且酝酿了几秒钟后，竟然就可以颤巍巍的哭泣起来，道：“jiejie就不要教训他了，你我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儿了，就由着性子让他胡闹吧。你看看，他这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不放呢。我的儿，你要是不想当皇帝，当初就应该拒绝瞿式耜和丁魁楚那帮有图谋之心的人。到如今你已经贵为天子了，却要干下人们的活计，你这哪里是来帮我们打扫房间的，分明是跑来打我们的脸的！”

    怎么办，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啦。朱四心中不解：“不就是帮自己老妈们打扫打扫房间吗？这在民间不是寻常事儿吗？帮自己老妈捶背、洗脚也是应该的啊？锻炼一下身体不也能促进一下荷尔蒙的分泌不是？怎么就影响下一代了呢？大妈嫌我娶的老婆少，可若真娶那么多老婆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不是都还等着我来解放全人类呢么？怎么就又把我变成禁锢新时代妇女的枷锁了呢？”虽然可以这么想，却没法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