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真面目
阿福愕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身影。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她有些惶恐,也有些迷惘。 只见那人朝着他们走来,一袭白衣高傲于世,好像脚下皆是淤泥,唯独他是清醒的。 而那略微上了年纪的俊美脸庞,没有往日阿福见到的冷漠跟不屑,灼灼清亮的双眼让人不觉信服。 世人都说他是草包,是软饭郎。 直至现在在这里看到他,才知道世人错得有多么离谱—— 南宁侯,姜恪。 眨眼的功夫,姜恪已经来到阿福跟抱着姜羲的计星面前。 他垂眸看着计星怀里气若游丝的姜羲,二话不说给她喂下一颗药丸压在舌下。 “这颗药足以保她一个时辰的性命,所以,她不会死。”姜恪顿了顿,“不,应该说……她不能死。” 姜恪越过阿福计星两人,看向他们身后原本栖梧在的位置,此刻已是空荡荡了。 姜恪自言自语道:“跑了吗?连我也没想到,堂堂幽影之,竟然会连暗巫都不是……” 听到他口中说出幽影、暗巫等词,迟钝的阿福脑袋总算是转过神来。 “你,你也是姜族!” 姜恪嗯了一声:“多说无益,先带着姜羲跟我来。” 阿福更惊讶了,他连娘子的名字都知道! 相比起陷于混乱中的阿福,计星空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看着九郎活下来。所以,当姜恪给了他希望,并让他跟着一起走的时候,计星毫不犹豫地迈开了脚步。 而此时,计星周身的清光银辉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姜羲体内涌去。 “被再给她续命了,刚刚那颗药丸已经有足够的功效,再这样下去,你刚觉醒的螭之血脉就要大打折扣了,你是想等你的九郎醒过来,仍然无力保护她吗?” 姜恪一句话掐住了计星的命脉。 计星停下了行动,也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周身光芒与气息,盘踞在身上的螭龙图腾也逐渐褪去。 领先他半步的姜恪,以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不免震撼,隐隐有着兴奋,只是很快压下,恢复常态。 穿过机关门与隔壁姜元娘书房联系起来的暗道,来到南宁侯府中,姜恪亲自领着他们避开了侯府内的下人,抵达了他书房所在的院子。 站在院前台阶上的人,赫然是姜夔。 阿福懵懵懂懂地看向姜夔,同样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片陌生。 不是那个咋咋呼呼的胡闹少年,而是沉稳、练达,乃至乎年龄的成熟。 “父亲。”他走上前来朝姜恪唤道,同时也看到奄奄一息的姜羲,眼神不免复杂,“原来姜九郎就是姜元娘……” “通道打开了吗?” “打开了。” “好,你先回去,一会儿会很危险。” 姜恪不由分说打走了姜夔。 看得出来,姜恪在儿子面前很有权威。 姜夔明明非常不愿,竟然也听话地离开了。 而他离开并不是走的正常府内道路,而是从院子地面上的一个小门离开的,这下面多半有一条暗道,直接通往姜夔的院落。 阿福跟做梦似的,一言不飘在姜恪跟计星身后。 他们来到姜恪姜夔口中的通道前——这个通道狭窄逼仄,走进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进到了一间密室。 但是密室的一面墙壁上,却有着门一样的纹路。若是姜羲此时清醒见了,必然能够认出,这墙壁上门的模样,与城外山里的地宫青铜石门一模一样! 这比那时黑袍尊主口中的,地宫的另一扇门! 守着它的人,则是曾在地宫出现的白衣守护者——所以姜恪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呼之欲出了。 姜恪将手按在墙壁石刻上的兽位置,纯正浩荡的巫力倾泻而出,墙上浅浅的刻痕顿时活了过来,紧密严实的石墙无声裂开一条缝,打开一条通往地宫的大门。 通道弯弯曲曲,却一直在往下。 等到前方终于明亮,豁然开朗时,阿福跟计星看到了由九九八十一条巫文锁链锁住的高大祭坛! 地宫祭坛! “将她放上去。”姜恪吩咐道。 计星虽然不知道姜恪的打算,但姜羲吃了药丸后稳住的呼吸的确让他开始相信姜恪,便听话地将姜羲放了上去。 阿福终于在此时恍然回过神来,她看见祭坛,又看到姜羲被放到了祭坛之上。 她失声惊呼:“你难道是要对娘子举行唤血仪式吗?” “对。”姜恪随口应着,身体却已经围着祭坛动了起来。 他每抬手一掌,就会点亮一条乌黑沉重的链条,上面的巫文流淌着淡淡清光,像是活过来的黑龙充满灵性。 这八十一条锁链,不仅锁住了祭坛的力量没有外泄,同时也在不断抽去长安城地下的龙脉保证祭坛运转,再以纯正巫力反哺回大地,让初生性灵的龙脉不会抵触这种抽取,并达到双赢。 虽然这座少禹巫主亲手打造的祭坛不如神山祭坛来得玄妙,却也堪称登峰造极之境了。 阿福咬着牙:“可,可是娘子根本不是姜族血脉……” “谁说她不是?”姜恪动作不停,语气淡淡的,“她是我的女儿,而我姜家人的体内,流淌着少禹巫主的血脉。” “这是什么意思。”阿福感到不可置信。 “意思就是,我南宁侯府姜家一脉,乃是出自少禹巫主之子,姜堰!” 随着姜恪的最后一个字落下,整座祭坛都被点亮了! 大地龙脉之力被唤醒,源源不断地顺着八十一条锁链灌注进祭坛,让沉睡的祭坛也跟着苏醒,整座地宫都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姜堰,姜堰……”阿福怎么说也是在姜族内长大的,自然知道姜堰是谁,“等等!娘子身受重伤,唤血仪式九死一生,她根本支撑不下去的!” “什么?”计星的眼神迅转为狐疑,果断地朝着祭坛上的姜羲飞身而上。 “打住!” 姜恪挥掌将计星卷了回来,还不得已受了计星一掌反击,肺腑气息都跟着震荡,差点儿吐出血来,毕竟他的伤势还没好。 “真是个急性子。”姜恪不满道,“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