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洗刷愤怒
经过几日的休养，楚稷褪去病色，看上去仍是面色红润，仿佛全无疾病在身。 这也要多亏姜羲日日用巫力替他梳理，否则以楚稷往日的经验来看，这死咒发作后，多少会病上一个月不止。 回归军中事务后，楚稷在萧红钰的安排下，以幽冥太子身份正式与城中的镇北军将领们所见面，这举动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军中将领与幽冥太子见面，本该是大忌。 连并肩作战、邀请入城的行为都过了，更别提还在戒备森严的镇北军内相见。 奈何，幽冥太子一未曾打出“反云复周”的明晃晃反贼名号，连朝廷对大周皇室遗脉的扫荡都是以黑冰阁暗中行事，未曾放在明面上光明正大的进行，大云也从未把幽冥太子定义为反贼； 二来，长安皇帝的退缩无援的举动，已经冷落无数镇北军将士的心，想要让他们做到忠君爱国，实在是太难。 再加上有萧红钰刻意的引导和疏通，于是幽冥太子一行人进入镇北军之内，竟然没有受到半点阻挠。 对于想法简单的士兵来说，并肩作战过的，便是同袍。 楚稷不过是孤身与镇北军将士见面的短短时间，他随行的亲卫便与军中低阶士兵们打成一片。 镇北军士兵们都很好奇，这些幽冥亲卫是怎么做到以一当百的。 楚稷的亲卫们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出训练之法，还与众人交流起来。 等楚稷从议事厅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训练场上，一群士兵在聚集角力，众人都脱了外衣盔甲，穿着贴身衣服，竟是分不清谁是幽冥军，谁是镇北军。 经过伪装后平平无奇的楚稷，但笑不语。 他身旁的众镇北军将领的表情，也很古怪。 之后楚稷回到住处，与北越内的探子交流，处理北越的事务。 萧红钰也在处理完军中事务后，回到府内，第一时间来到姜羲身边。 江棠正在桌案后，翻阅近来大云各地分布的姜族情报网所递来的消息汇总，眉间沉着思虑之色。 萧红钰轻轻敲响房门，在姜羲面前拘谨得像是寻常少女，而不是率领镇北军的萧大娘子。 “是不是打扰您了？” “没有。”姜羲放下狼毫笔，把萧红钰叫进来。她知道今天楚稷去镇北军中了，自然也就跟萧红钰问起此事，“怎么样？” 说起此事，萧红钰便是满肚子的话：“那楚稷，以前就知道不是个老实的家伙，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竟然巧舌如簧，说得那些古板的老将领都放下对他的戒心，短短一刻钟功夫，我都看到几个老将领对他对笑了不下三次！” 萧红钰夸张的抱怨此事，不过话语之下也有庆幸。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早早便通过气的。 萧红钰也已经选定立场，与姜羲一起站在楚稷这边。 现在能看到镇北军接纳幽冥太子，他们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萧红钰憋不住，总要抹黑楚稷几句，说他狡猾如狐，让姜羲对他警惕着些。 姜羲笑着应好。 就在庆州一片祥和，与战乱逐渐过渡向和平，并朝着附近城池扩散的时候。 与此同时，并不平静的北越国内，却是彻底陷入一场自上而下的腥风血雨。 从来被北越大臣视为懦弱无能的大王子金墨，继与大云北境开战令大臣们刮目相看之后，再次用他手上的长刀，向北越人露出他锋利冷酷的獠牙。 金墨不曾因为他们是同族，便有半点心慈手软。 他甚至杀得更狠，狠辣之下更是蓬勃怒意。 若不是这些拖后腿的蠢货，他又怎么会匆匆离开前线，彻底失去攻打庆州的最好时机？ 如今后续计划尽数败落，金墨只能将所有情绪发泄在北越国内，用这些愚蠢东西的鲜血来洗刷他的耻辱跟愤怒。 金帐附近的防线，在金墨经历战火和磨砺的威武大军面前，溃不成军。 不过一天功夫，金墨便杀到王庭，让所有反对他的人，战战兢兢地臣服在他脚下。 但是，那个罪魁祸首的二弟，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外面，许是现在正在金帐内等着他？ 金墨抬手拭去面上几颗血珠，冷漠的眼神不像是人，更像是草原上的狼，缓缓步入金帐之内，沿路无人胆敢阻拦。 金墨的视线定定看向前方，那里站着他熟悉的弟弟，也就是本该掀起王庭叛乱的二王子。 而就在二王子的旁边，据说已经被囚禁起来的北越王，正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金椅之上，眉目间有剑拔弩张的杀意。 金墨静静地看着他的父亲，知道那杀意正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面色未动，只是抬眸与父亲对视。 “您看上去，倒是与情报里说的不一样。” 都说北越王在被二儿子囚禁后，形容枯槁、气息奄奄。 那些形容词，哪里能与现在精神矍铄的北越王对上号？ 金墨知道他被骗了。 而骗他回来的人，正是他的父亲，这北越国的主人。 二王子，也就是金墨的弟弟，怒发冲冠地呵斥道：“我又怎么伤害父亲！金墨，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是个狼心狗肺的冷血东西……” 金墨的视线如刀子般从二王子身上扫过，眼底已经起了杀意。 北越王见状，猛地攥紧手掌。 他喝止二儿子，沉痛的视线落在金墨身上。 “金墨，我问你，老五……是不是死在你手上？” 金墨挑眉，不以为意。 “所以，您特地骗我回来，害得我前线战败，就是因为这区区小事？” 北越王瞳孔疯狂震动，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的大儿子。 “小事……你杀了你的亲生弟弟，掀起北越与大云之间的战乱，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金墨面色平静，毫无北越王希冀的悔改之意。 “小五若是知道，他是为我北越大业捐躯，必然死得安安心心。” 北越王拍案而起。 “胡言乱语！” 他赤红着眼睛，没想到最宠爱的儿子会死在大儿子手里，这令他痛心疾首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