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杯酒释怀
晨旭老神仙说了差不多一整天的往事，笑笑生已经了解了桃花源毁灭的全部经过，此时刚好日落。 屋里又多了几只猴子，余晖和猴子们说着话，咿咿呀呀的语言，笑笑生也听不懂。几个猴子听完之后，就开始清洗青菜，准备晚餐。 笑笑生走出屋外。他头脑昏昏，心中有些郁闷，远处山峰上的白云，此刻又化作了沉沉的雾霭，黑压压的一片，盘旋在山峰上。 桃花源的遭遇让他意外，心情有些不爽快，他在屋外大口地透着新鲜空气，好像雨天水里的鱼，因为缺氧需要不断地跳出水面。 他在小屋前后仔细观看，屋前屋后种了各种蔬菜，有青椒，西红柿，小白菜，茄子，青瓜等等，种类齐全。院子里有几只鸡鸭悠闲地踱着步。 屋顶上飘起了淡淡的炊烟，一阵芳香从屋里散发出来。 桃花源的毁灭，让笑笑生感到有些沮丧。 他对孙大圣有些埋怨，大圣无论如何不该疏忽大意，错过了制止灾难的机会。不过，想想玉帝也有错误，孙悟空是个斩妖除魔的实干家，根本没有取代玉帝的企图，玉帝过虑了，何必大动干戈，非要把孙悟空软禁在天庭呢？如果孙悟空不离开桃花源，这个悲剧一定不会发生。 他又想到了龙王，龙王如果不徇私误判，会不会挽救桃花源呢？这个最后的机会被龙王葬送，实在可惜。而他的秘书大头虾，更是可恶！ 不过，龙王有句话说的也是在理:猴子本是兽类，桃花源人却以人情处之，的确不妥。 笑笑生的思绪非常活跃，也很混乱，他想到了很多很多。桃花源的毁灭让他既震惊又惋惜，里面的各种人物情节，如同一团乱麻，塞在他的胸口，让他郁闷。 他又望向远方，远处的山洞和树林里，偶尔会看见猴子们跳跃的身影。桃花源上的人灭绝了，猴子依然旺盛，他们十分灵活聪明。今天所见，他们懂得斟茶倒水招呼客人，现在又忙碌着煮菜做饭，担当厨师，猴子们让笑笑生惊叹不已。看来他们一直遵守对天尊的承诺，学会了各种技能，甘心做桃花源人的奴仆。 他想起了五柳先生的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眼前的生活，何其相似 看到眼前的一切，笑笑生心情又舒展开来。 他正在胡思乱想，余晖过来叫他:“笑笑生，快来吃饭，一起喝两杯吧。” “好啊！” 笑笑生答应了一声，笑着跟随老人来到了餐桌前。餐桌摆在小屋外，火红的余晖映照着地面，在早春清凉的空气里，洒下一片温馨。身边的绿色树叶，也染上了金色。 桌上已经摆满了几样青菜，还有鸡蛋等等，很清淡。笑笑生非常喜欢。 三只酒杯已经斟满了酒，一个猴子手里端着酒壶在桌边转悠。 两位老神仙拉着笑笑生入座，十分客气。 “快，快坐下。” “今天和你喝两杯，开心一下。平日里都是我们兄弟二人对饮，有些寂寞冷清。”余晖说着，要亲自夹菜给笑笑生。笑笑生慌忙阻止，他可不敢让老神仙照顾自己。 笑笑生分别给两位老人夹菜，十分恭敬，两个老人很喜欢。 晨旭举杯:“年轻人，来!干一杯!欢迎你来到桃花源。” 笑笑生双手捧杯，感谢两位老人: “老神仙这样说，晚辈倒是感到抱歉了。你们请我来，要探讨人生命运，我在电视台里也是顶个虚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没有对人生命运深刻思考，不能跟两位老神仙深入交流。让老神仙失望了，实在对不起。” “不要再说这些了，就当作来桃花源旅游散心，认识我们两个老人也好了。”余晖说完举杯，三人又干了一杯。 晨旭说:“笑笑生，你说很喜欢桃花源，梦里也来过多次。今次把你请来，也是我们的缘份了。” “是啊，老神仙！不瞒您说，桃花源是我一生的梦想。我一直喜欢五柳先生，愿意追随他的生活。今日得到老神仙的厚爱，能够来到桃花源仙境，此生已经满足了。” 说完，一饮而尽。 酒味醇香，十分美妙。笑笑生连说:“好酒，好酒。” 余晖告诉笑笑生，这酒是用山里的樱桃酿造的，已经有10年了。 站在身后的猴子又给笑笑生斟满了一杯。 听了笑笑生的话，晨旭又说: “我们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历经很多朝代。我看世上的人们，始终都为钱财美色两件事情奋斗，不管富足还是困顿，都要拼搏一番，不肯轻易放手。你年纪轻轻，却愿意早早放下，的确少见。” “老神仙，人各有志，不好勉强，我的志向在此，不与别人相比。” “以我的观察，如你一般的人，多数都是遭遇挫折，平生不得志，才萌生了去意，想逃离人世，找个世外桃源了此一生。孩子，你是不是也是如此？”晨旭手里握住酒杯，又问。 笑笑生略加思索，马上答道:“老神仙此言不差，晚辈性格柔弱，不愿意在人世上争强取胜，又没有一副委曲求全的心态，一直向往桃花源仙境，愿意追随五柳先生。如果能得以如愿，则不负此生！” 笑笑生说完后，小心地察看两位老神仙的神色变化。 晨旭微笑不语。 余晖说道:“在我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成功与失败，也不会区分坚强与软弱。像我们的祖先们，采取自戕的行动，与猴子们鱼死网破，是坚强还是软弱？我们后人不敢妄加评论。不过，他们遭此劫难，在人世上痛苦而又匆匆地走了一场，枉为了一回人，徒有了一场生命，这才叫人心痛！” 余晖说完又举杯，笑笑生也连忙举起，三人再次干杯。 余晖又说话:“年轻人，人生二字应该分开来看。人是人，生命是生命。人如草木，春发而冬亡；生命却是永恒，与日月同在。所谓人各有志，也是看你为了一个人字还是为了生命。人生一回，不过尔尔。说起命运，也是游戏一场。我和哥哥对此有争议，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把你请来这里。古今多少事，从来付东风，不好太认真了。” 余晖说完，跟猴子说道:“加满酒。” 那个猴子果然走过去斟酒。 晨旭说:“我与弟弟不同，他一向随意!桃花源遭受这样大的灾难，他一句命中注定，就轻轻放过了。我却不能，一定要寻根究底。现在看来，也不要再去说这些了。我倒要学学你这个年轻人，在桃花源里每日撞钟。”说完，哈哈大笑。 余晖对晨旭说:“哥哥，神仙打架，百姓受苦。好人做坏事儿，神仙出错了牌，那不是天注定，还是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追究的？” 看看兄弟二人有些争议，笑笑生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洗耳恭听。 眼前的可是两位1500多岁的神仙，不懂的事情最好不要胡乱插嘴。 三人继续饮酒。月亮已经升起，漫天星斗，灿烂耀眼。笑笑生举头望向天空，似乎在寻找什么。 余晖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不要找了，大圣是找不到的。” 笑笑生听后笑了。 “老神仙真是能看透我的心。” 看看夜色已深，晨旭举了最后一杯。说道: “该休息了。年轻人，你此次来桃花源，就多住几日，好好游览参观一下。” 笑笑生连忙说好。 三人洗漱休息，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