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再见，我要走了（二）
后面的几天，墨怀瑾看上去很忙，早出晚归，老吴也是，经常不见人影。 不过季瑜兮也有事，不是去集团视察业务，就是去软件公司跟踪项目进展过程，要么就是被胡梦瑶他们叫出去逛街。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而这一天，季瑜兮也接到了一个惊天消息，墨家老爷子去世了。 墨怀瑾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似得，在接到东都那边的电话后，让老吴准备了车，然后便去了机场。 临走前，墨怀瑾紧紧的搂住了季瑜兮，不知为何，这一刻，季瑜兮尽感受到了一种离别的悲伤，她第一次主动搂住了墨怀瑾。 “瑜兮，等我回来。” “好，墨怀瑾，记住，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想收留一个残障人士。” 听到这话，墨怀瑾居然笑了，揉了揉季瑜兮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好，只要你不同意，没人敢伤我，再见！” 明明说了再见，可墨怀瑾却没有松开季瑜兮，而季瑜兮也仅仅的搂着墨怀瑾的腰。 一个抬头，一个低眸，目光对视，一眼万年。 墨怀瑾深吸一口气，低头，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一下季瑜兮的眉心，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 “瑜兮，等我回来，能我给我一个机会。” 墨怀瑾没有说是什么机会，但季瑜兮却明白，她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不上分毫的站在我面前，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终于，墨怀瑾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眸光中绽放着明亮的光芒。 “再见，好好照顾自己。” 季瑜兮点了点头，松开了墨怀瑾，目送墨怀瑾上了车，这才背着书包朝着学校方向走去。 这两天，新闻里全是关于东都墨家的新闻，季瑜兮在电视里看到了墨怀瑾的侧面，墨老爷子出殡后，墨子煜作为墨家家主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从此，墨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三天后，季瑜兮接到了墨怀瑾的电话，她知道，这一次，墨怀瑾是真的要离开了，而且还是去一个他们无法联系的空间。 “瑜兮，记住，有什么事就找老吴，或者直接给墨家打电话，你的话就等于是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违抗。” “墨老师，我知道了，不过我可不希望有找上墨家的那么一天，我倒希望一切太太平平。” “但愿这样，瑜兮，我好想你。” 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肉麻的话，季瑜兮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她无法想象墨怀瑾说这句话的表情，不过这一次，她也顺从了自己的心意。 “我也想你，墨怀瑾，记住，你必须毫发无伤。” “嗯，再见，我要走了。” 之后，便是两个人的沉默，许久之后，那边传来一阵叹气声，然后，便是手机嘀嘀嘀的声音，季瑜兮这才挂了电话。 之后，墨怀瑾就真的消失了，无隐无踪，不过因为墨怀瑾经常不知所踪，所以东都那边也没有人关注这件事，而老吴他们也习惯了墨怀瑾的消失，生活一切如旧，只是曾经替墨怀瑾办事的人如今全都成了季瑜兮的助理，管家了。 这半年，风平浪静，就如季瑜兮一开始说的，她这段时间就是一个简单的高中生，每天在学校和家里往来，周末才会去处理公司的事务。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如今的擎天集团俨然成为海城的商业巨头，而且站在了一个无人能撼动的高度。 南城的旅游项目作为擎天集团地产业最独特的项目，之后半年，凭着季瑜兮独到的眼光，一连在东国几个旅游城市拿下了项目，擎天集团一跃成为了国内房地产业的新起之秀，而且大有取代那些老牌房地产集团的趋势。 未来科技这半年来广纳科技人才，季瑜兮几乎把国内各大高校最厉害的IT毕业生全都揽入旗下，短短半年时间，原本一层的办公楼如今扩大到了五层，而他们的软件也得到了国内科技界的认可，更有几个项目和国外大集团有了合作。 在季瑜兮重生后的一年，国内经济复苏，尤其是金融业，受到国际大形势的影响，国内金融业也开始崛起。 季瑜兮在学习之余，又把目光落在了金融业上，而她也有了大学的目标专业，金融学。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和筹划，在一九九四年的冬天，东都市金融大街，一家新的基金公司在此成立，民生基金。 剪彩仪式那天，令人意外的是到场的居然是东都几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东都墨家几乎不再公共场合出现的家主墨子煜，摩恩集团副总刘泽睿，财政司司长张耀光，建设部部长洛东辉，环宇集团总裁文瑞城，擎天集团总裁文瑞泽，还有几大外企银行的行长，门口的花篮几乎把街道都挡住了。 民生基金成立的第二天，东都市财经杂志和报纸做了大篇幅的报道，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家基金公司幕后老板的身份。 之后的一个月里，民生基金公司迅速在同行业中崛起，一连创下几个记录，一周内拿下十个超亿元的大单，一个月内，让所有客户的投资回报率达到百分之十五。 要知道，那个时候，股市才刚从低迷区走出，还没有彻底的稳定，这个时候，投资收益能在百分之五就已经很厉害了。 一月底，海城，擎天集团总裁办公室，一身毛衣长裙的季瑜兮窝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上面是一张最新的股市曲线图。 在她旁边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零食，饮料，她一手拿着薯片，一手拿着鼠标，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我把后面的几支股票发到你邮箱了，你按照我说的操作就行，另外，年后东都那边有一个招聘会，你去看看，选个人，到时候你就不用东都海城两边跑了。” “我的大小姐，你总算是良心发现了，这段时间我都快成为空中飞人了。” 文瑞泽一脸激动，要知道，这段时间他恨不得有三头六臂，真的是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其实季瑜兮也知道文瑞泽辛苦，可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再加上文瑞泽又是金融系毕业的，曾经也是海外的金融圈名人，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季瑜兮合上电脑，拿起一旁刚送来的甜点，尝了一口，懒洋洋的说道。 “到时候你可以多挑几个，就当是储备力量，往后，需要用人的地方多着呢，先备着，到时候哪缺人就往哪放。” “行，这还不是你说了算，最好啊，你能再给我准备几个助理，我也能轻松一些。” 文瑞泽得寸进尺，来擎天集团一年多，季瑜兮也就给他配了一个助理，一个秘书，这点人，远远不够他在支配的。 季瑜兮听了，淡淡一笑，来了句。 “这个嘛！以后再说，文总裁这么重要的工作，可不能随随便便安排人，万一泄露了机密，这后果谁承担得了。” 文瑞泽就知道自己也只是说说，不可能实现，倒不是季瑜兮抠门，而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就算现在外面的那两个助理，秘书也算是他的亲信，很多文件文瑞泽还是亲自处理，而且都不会让他们知晓。 “对了，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每次选的股票都会大涨，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猫腻来，要不是我自小学的是唯物论，我还以为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呢。” “呵呵，就当是我的一个特殊能力吧，或者说是老天眷顾，不过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只要能注意到国内外的时事新闻，其实还是能看出一二的。” 季瑜兮打着马虎眼，事实上，要不是她拥有前世记忆，的确不可能这么准确的挑选出这些股票，当然，她说给文瑞泽的也是有事实根据的，也不全然是谎话。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吴叔又要念叨了。” 自从墨怀瑾离开后，季瑜兮便成了悦庭雅居那栋别墅的主人，而老吴遵循墨怀瑾的嘱托，全权负责季瑜兮的起居饮食。 前几天季瑜兮被染上了流感，在家休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今天出来，不过答应了老吴中午之前赶回去，这不，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季瑜兮便起身，急急忙忙的准备离开了。 “等等，你还没有公子的消息吗？” 忽然，文瑞泽鬼使神猜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问完之后自己便后悔了，可话都说出了口，没有收回的机会了。 走到门口的季瑜兮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墨怀瑾自从离开后就音讯全无，别说是一个电话了，就算是那些小道消息都没有。 之前，季瑜兮还询问过簌离，毕竟都是从灵界出来的，希望能有一些收获，奈何簌离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最后，季瑜兮也便打消了念头，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当初墨怀瑾走的时候说过很快回来，季瑜兮以为这个很快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可没想到，这一走，都快一年了。 季瑜兮转过身，神情落寞，微微叹了口气，回了句。 “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文瑞泽真后悔提这个话题了，这问题，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他们几个私底下也讨论过。 往日，墨怀瑾离开，他们中的一个人都会知道行踪，但这一次，真的是谁也不清楚，更不知道他为何离开。 “瑜兮，你别瞎想，我认识公子那么多年，他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了会回来，那便一定会回来。” 听到这样的回答，季瑜兮苦涩一笑，她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慢慢的占据一个人的心，季瑜兮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在意墨怀瑾了，而且是那种无法自拔的在乎。 说完这句话，季瑜兮不在停留，走出了办公室，关门之际，里面的文瑞泽也默默叹了口气，他们都能感觉到季瑜兮隐忍的情绪，时间越长，这个女人变得越加沉默，只是谁也不敢戳破她的心事罢了。 走出擎天大楼，季瑜兮的车子早就在门口等着，见季瑜兮走出来，司机立刻下车开门，然后便开车回了悦庭雅居。 “小姐，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司机看着后视镜，神情警惕的开口。 季瑜兮原本还沉浸在思念墨怀瑾的情绪中，听到司机的话，立刻转身，在他们的车后，一辆黑色桑塔纳，不远不近的跟着，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季瑜兮对司机说道。 “左拐，走市政大道。” 司机听了，立刻点头，在前面一个路口直接左拐，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然后，季瑜兮便看到后面的那辆车也往这边拐了进来，这一下，季瑜兮确定，后面的车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开车的也是墨怀瑾安排的人，也算是在墨家工作了十多年的人，忠心尽责，见到这个状况，他最先想到的就是确保季瑜兮的安全，于是立刻拿起了手机，给老吴打了个电话。 “小姐，老吴已经派人过来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能碰头。” 季瑜兮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身后的那辆车，不过因为车玻璃的颜色，她看不清车里的人，听到司机的话后，镇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要加速，别让对方发现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跟踪。” “是，小姐。” 不到十分钟，老吴开着车和他们碰面，季瑜兮一看，老吴的车里居然坐了四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一看就不是那种花架子，顿时松了口气。 本以为后面的那辆车就此会放弃跟踪，谁知道走了一段路，对方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季瑜兮有些疑惑，难道是他们想错了。 “停车。” 季瑜兮忽然对开车的司机说道，司机一愣，刚想开口，季瑜兮便打断了。 “放心，老吴的车就在后面，不会有危险的。” 这次，司机才停下了车，后面老吴开的那辆车一看情况，也立刻停了下来，车上的四个保镖迅速下车来到了季瑜兮的车旁。 季瑜兮下了车，见老吴警惕的站在一旁，她微微一笑，瞥了眼停在他们后面不远处的那辆黑色桑塔纳，正准备朝着那边走去，老吴立刻拦住了季瑜兮。 “小姐，小心一点。” “吴叔，放心，我想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抢人，走吧，和我过去看看，究竟对方是谁。” 就在季瑜兮和老吴说话的时候，那辆黑色桑塔纳的车门开了，让季瑜兮意外的是，一直跟着他们的居然是快一年不见的姜航，她的那个父亲。 不过现在的姜航完全没有一年前的风光威武，身上是一套前两年款式的西服，全是褶皱，也没有领带，脚上穿着一双皮都快磨掉的皮鞋，头发凌乱，胡子拉撒，一副颓败的模样。 原本那个圆滚滚的啤酒肚居然也消了一些，本来保养的还算好的脸上，居然多了一些褶皱，两鬓白发苍苍，这样的姜航着实让季瑜兮愣了一下，看来这一年，她这个父亲日子过得也不算好。 姜航下了车，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朝着季瑜兮这边走来，不过在靠近的时候，季瑜兮身旁的几个保镖挡在了他的面前，他只能隔着人墙开口。 “兮儿，方便聊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