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车祸(一)
簌离看了眼病床上的明先生,摇了摇头,为难的解释道。 “令尊是心理性疾病,这种病情一般把脉是检查不出来的,必须要和病人有最直接的交流才能做出判断,明少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听了簌离的话,明靖西点了点头。 “不瞒各位,父亲现在只要在醒来的情况下,会有自虐倾向,刚才你在给父亲把脉的时候应该看到他手上的伤痕,那些都是他自残造成的,我是怕……” 后面的话明靖西还没说出来,簌离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放心,我会在他醒过来的时候给他进行催眠治疗,他不会发生这些情况。” “这……” 明靖西考虑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好,不过家父在你们来之前才服用了药,估计要傍晚才能醒过来。” 明靖西有些为难的说道,大过年的,难道还要这些人留在这里等着他父亲醒来吗? 不过明靖西的话刚说完,簌离却一脸淡然的说道。 “没事,只要你同意我的治疗方式,我马上就能叫醒你父亲。” 说着,簌离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针灸包,一根根细长发亮的银针出现在众人眼前。 明靖西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又看着一脸自信的簌离,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 “好,簌离先生,我父亲就拜托你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明靖西有些激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簌离的身上。 不过此时簌离却提出了一个令人为难的要求。 “明少,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每次在我给你父亲治疗的时候,除了瑜兮,旁边不能有别人,包括你。” 最后三个字,簌离还特意加重了些,明靖西很想拒绝,不过这个时候,司空傲拉住了他,然后对着簌离和季瑜兮说道。 “好,我们绝不会打扰簌离先生。” 说着,司空傲看了看病床上的男人,这可是他的女婿,虽然自己的女儿已经逝世多年,但这位女婿当年对他也是孝敬有加。 “丫头,簌离先生,那我们就先出去了,我让阿平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他说。” 说完,司空傲看了眼明靖西,明靖西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乖顺的推着司空傲走出了房间。 原本在旁边房间的墨怀瑾和闻奕见状也起身离开了,临走时墨怀瑾还特地对季瑜兮小声的说了句。 “我就在外面。”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季瑜兮和簌离,还有病床上昏睡的明诸城,也就是明靖西的父亲。 “你打算怎么治疗?” 对于催眠术,季瑜兮一窍不通,当初季瑜兮也想学,簌离却没有教。 不过现在季瑜兮也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不教他催眠术了,当初她可是在簌离和墨怀瑾的双重催眠下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如果她学会了催眠术,就一定会发现。 季瑜兮这么一问,簌离掏出了一根银针,说道。 “先弄醒再说。” 说完,簌离眼疾手快的把几根银针扎进了明诸城的几个穴位中,不一会儿,床上的人便有了动静。 眼看着床上的人要睁开眼了,簌离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玉坠子,明明是墨绿的玉,却泛着红光。 然后,就看到床上的男人在醒来后不过数秒钟,眼神变得迷离无神,呆滞的看向前方,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 之后,簌离便开始了对明诸城的第一次治疗,或者说是对他病情的深入了解。 而在这个过程中,季瑜兮也知道了一些明家的事情,她没想到明靖西的身世居然和自己有些像。 他们的母亲都是死于车祸,只是明靖西比较幸运的是有一个那么痴情的父亲,而她,却要面对姜航的百般算计。 整个过程大约一个小时,基本上是明诸城在簌离的引导下一直在回忆明靖西母亲去世那年的事情,看得出在整个过程中明诸城都非常的痛苦。 治疗结束,簌离给明诸城施了针,明诸城又陷入了沉睡中。 簌离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季瑜兮好奇的问道。 “情况怎么样,你有办法治疗吗?” 不知为何,季瑜兮很同情病床上的男人,她不希望明诸城一直活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 也许是想到了墨怀瑾这前年的等待和寻觅吧,相信这千年来,墨怀瑾也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折磨,只是墨怀瑾的苦等有了结果,而明诸城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他心爱的女人了。 看到簌离那一脸担忧的表情,簌离捏了捏她紧皱的眉心,说道。 “放心,我出手,还有治不了的病吗?走吧,先出去说。” 说完,簌离已经朝着门口走去了,季瑜兮又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门外,所有人都等在那,明靖西看到房门打开,急忙冲了过来。 “簌离先生,我父亲情况怎么样?他能不能恢复。” “小宇,你别激动,让簌离先生休息一下。” 司空傲看到自己外孙紧张的模样,立刻开口提醒,然后又对着簌离和季瑜兮说道。 “两位,我们去楼下说吧。” 从季瑜兮他们来了这里后,连口水都没喝上呢。 之后,几个人下了楼,看得出明靖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几次想要开口,可都被司空傲制止了。 到了楼下,几个人落座,佣人立刻上了茶,这时,司空傲才开了口。 “两位,我女婿的情况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司空傲这么一问,明靖西便用迫切期待的眼神看向了簌离。 簌离思索了片刻,开了口,不过并不是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 “两位,我想知道你们要的是怎样的结果,是一个彻底放下的明先生还是一个正常的明先生。” 簌离这么一问,明靖西和司空傲一脸不解,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次由明靖西开了口。 “簌离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区别大了。” 簌离云淡风轻的回了句。 明靖西又急着问道。 “簌离先生,你就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明靖西现在恨不得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父亲,语气显得格外的焦急。 簌离这才耐心详细的解释道。 “彻底放下那就是经过多次催眠疏导,然后让他慢慢接受你母亲去世的事实,并且振作起来,不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相信这些年你们接触的绝大部分的心理医生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这种方式有一个不好之处就是治愈率不可能百分百,就如你父亲,这些年病情毫无进展反而加重。” 说到这,簌离喝了一口茶,然后表情一变,继续说道。 “至于第二种办法,听起来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治愈率却非常高,我会直接封闭掉你父亲有关你母亲去世的那段记忆,让他彻底忘掉这些,那也就不用在痛苦了。” 簌离这么一说,明靖西立刻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簌离先生,刚才你也听我说了,之前的那些心理医生也帮我父亲封闭掉那段记忆,可最后他还是会记起来,那些心理医生都说了,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感情太深,根本不能把握母亲忘记,你说的这种治疗方式难道和他们的不同?” 明靖西有些怀疑,这些年,他们已经无数次想要让他的父亲忘掉那段记忆,可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说实话,明靖西已经不敢再去尝试了,因为每次他父亲重新记起当年的事,只会越加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