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重伤（二）
此时，季瑜兮却微微一笑，头靠在墨怀瑾的胸口，闭上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随即抬头，双眸与墨怀瑾对望。 “事实上，你和我一直都是都是灵界的人，不管怎样，这里都是我们出生长大的地方，这一点，无法改变。” 季瑜兮以为自己对这里没有半点留恋，毕竟当年，她几乎与整个灵界为敌，那些人可是一个个想要她死。 但事实上，当季瑜兮再次踏入灵界，她冰冷的心开始慢慢融化，尤其是看到她的族人，那些她曾经誓死也要保护的人，季瑜兮心软了。 那可是活生生的数万条性命，她怎可坐视不管。 “可早在千年前，我们就已经死了，我们一直活在人类世界，你就不能忘掉自己原本的身份吗？” 墨怀瑾多希望此时的季瑜兮是个自私的人，多希望她对这里只存在仇恨和愤怒，这样，他们就能没有压力的离开。 听到墨怀瑾的话，季瑜兮又是淡淡一笑，眸光温柔却又坚定的看着墨怀瑾，摇着头说道。 “这怎么可能忘掉，即使当初你们封印了我的记忆，可我最终还是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也许冥冥之中都是安排好的。或许先人早就算到了会有今日的劫难，所以才让我多活了千年，就是为了今日化解这场劫难。” 季瑜兮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如千年前那样，为了自己的族人甘愿赴死。 如今，她又是选择了一样的方式，用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去换整个灵界的太平，这比买卖，于她来说，不亏。 说完这些，季瑜兮伸手捧住了墨怀瑾的脸，莞尔一笑，丝毫不恐惧之后发生的事情，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怀瑾，我相信老天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虽然黑羽族的族史上记录的唯一可能成功创造独立空间的人最后也自缢而死，可里面并没有说创造独立空间一定会死啊！说不定我就成功了呢，别忘了，我可是有永生灵力的，论修为，我应该比族史上记录的那个人还要深厚，所以我们不要在这里杞人忧天，要往好的方面想啊！” 季瑜兮心里虽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她同时也带着一丝侥幸，当年她几乎灰飞烟灭最后不也活下来了吗，这一次说不定她又大难不死呢。 看到季瑜兮那一脸自信的微笑，墨怀瑾却始终皱着眉头，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也不想在经历一次漫长的等待和寻找。 如果让他在失去季瑜兮一次，他宁愿自己去赴死，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加的恐惧和痛苦。 “瑜兮，你为何不能想想我，一千年，难道你又想让我经历一个孤独的一千年吗？” 有些人害怕死去，可墨怀瑾却害怕独活，关键是他受到永生灵力的诅咒，不死不灭，他想死都死不了，所以他才害怕季瑜兮出事。 听到墨怀瑾近乎恳求的语气，季瑜兮微微蹙眉，从床上站了起来，踮起脚，捧着墨怀瑾的脸，两个人额头碰着额头，季瑜兮轻声说道。 “怀瑾，那可是数万条生命，这一次，我又只能辜负你了，如果这次我们能顺利离开，我季瑜兮对天发誓，以后永远听你的话，自私的活着。” 墨怀瑾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生气，恼怒，想要推开这个狠心的女人，可双手却更加真实的表达了他的内心，紧紧的搂住了这个女人。 他们都不是真正狠心之人，即使墨怀瑾口口声声的说只在乎季瑜兮，可内心的某个角落，还是对灵界有着一份牵挂。 或者说他内心深处也有着和季瑜兮一样的侥幸，或许真的能顺利解决一切，然后两个人平安的回到人类世界。 叩叩叩……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黑曜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子，长老们请公子去主殿商讨撤离之事。” 墨怀瑾听到声音，微微松开了季瑜兮，然后扶着她坐回了床上，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门口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墨怀瑾看了眼季瑜兮，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 墨怀瑾走了一步，便感觉季瑜兮在身后扯着他的衣袖，墨怀瑾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季瑜兮。 “你在这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我和你一起过去。” 墨怀瑾愣了一下，可看到季瑜兮那坚定的眸光，只能点头。 随即，墨怀瑾走回床边，俯身，一把抱起了季瑜兮，朝着门口走去。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季瑜兮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焦点，从这个房间走到忘忧殿的主殿，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那会遇到很多的人。 灵界相对人类世界来说，民风还算保守，基本上还处在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程度，男女之间也恪守礼节，绝不越雷池半步，就算有婚约的男女，相处的时候也会保持合适的距离。 可季瑜兮的话墨怀瑾丝毫没有听进去，依旧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开门时，低头看了眼季瑜兮，说道。 “瑜兮，这个时候，你我之间难道还要受那些规矩礼节的约束吗？乖，你现在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休息一会儿。” 说完，门打开了，黑曜还站在门口，看到墨怀瑾抱着季瑜兮一起出现，先是一愣，随即关切的看了眼墨怀瑾怀里的季瑜兮，问道。 “族长，你身体如何？” “多谢黑曜族长关心，已无大碍，在休息一两日便可恢复。” 之后，三个人朝着主殿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上，墨怀瑾默不吭声，倒是季瑜兮问个不停。 “黑曜，现在封魔山那边情况如何？” “形势不是很乐观，如今所有灵圣以上的灵术师日夜不停的加固结界，但即使这样，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了，公子应该和你说了吧，我们已经决定进入雪域。” 黑曜说到最后，低下了头，看得出，他不甘心，可也不得不这么做。 季瑜兮听了，又问道。 “进入雪域你们能保证所有人都活下来吗？” “这……” 黑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事实上，在留下和离开这两者之间，五大部族的族长，长老已经讨论过很多次了。 留下，不一定会死，但绝对会沦为凶兽和魔灵族的傀儡，这其实和死没什么区别，离开，进入雪域，灵力深厚的人可以抵御里面的极端天气，但是低阶灵术师，他们也没有把握。 “能活下一半的人吗？” 见黑曜不回答，季瑜兮又问道。 这次，黑曜又沉默了，毕竟那种地方没人进去过，对那里面的了解全都是通过各族的族史记录，所以具体能活下来多少人，他们也不知道。 季瑜兮又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这边最久还能坚持几天？” “五天，现在所有的灵术师的体力都处于透支状态，夜以继日的加固结界，最长还能坚持五天。” 这次，黑曜回答的非常快，随后，他面露难色，看了眼身旁的墨怀瑾和季瑜兮，低下了头。 “你想说什么？” 季瑜兮看到黑曜犹豫的表情，清冷的问道。 “族长，公子，其实我们昨天商量过，除了去雪域，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不行，你们不能打破人类世界的空间规律，一下子那么多的灵术师进入人类世界，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别忘了我们的先人的忠告，灵术师是不能参与外部世界的自然发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