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强敌环伺
鹿府。 暗夜之中,灯火靡靡。 上犀骑驻军在鹿府以南的草原之上,周围随之建立了许多的马场。这些马场驯养了数万匹战马,供养上犀骑。 便在桓子陆被召往深梧城之后,羊检便以巡查马政为由,搬到了鹿府以南的一座马场之中。可最后,深梧城那边没有一点动静,桓子陆也安然回来了。 这带给羊检的不是安心,而是疑惑。 屋中的光线有些黑暗,门微微打开,透进了一丝星光,羊到的身影从外走了进来。 “叔父!” “深梧城的事情听说了么?” “我已经听说了,据说那日桓礼带着桓子陆进入皇宫之后,陛下突然晕倒。事后,桓仲与桓恭联手封闭了皇宫,足有三日。” 羊检一笑,摸了摸胡子。 “你不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么?” “我问过桓子陆,他说陛下只是政事繁忙,过于劳累了,大怒之下晕厥。这和我们后来的查探相证实。如今整个深梧城的运转并没有异常,而陛下理政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羊检摇了摇头,说道:“的确是这样,可正因为太过正常了,反而有些不正常了。桓礼不过是个废物,他便是当时在场,怕也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叔父的意思是?” “陛下得知了杨羡在暗中勾连我族族人的事情,却是连申斥都没有,你不觉得不符合这位陛下的脾性么?更何况,当时的情况,桓仲与桓恭都在殿中。若陛下只是普通的晕厥,他们两位上将军会看不出来么?又何以要封闭宫城三日之久?陛下不如先帝,可终究得了先帝七分诈谋。要瞒过桓礼等人,在简单不过。” 听着羊检如此一说,羊到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忽地面色一变,忽然想到了什么。 “叔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 “上次我见到陛下之时,便发现陛下似乎有些异常。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可现在想来,着实有些” “有些什么?” 羊检追问道,却听得羊到放缓了语速。 “叔父,自从解牛卫成立之后,我等便四处探查异族的情报。因为我等早就留意战马一事,自然,河湟之地也是重点。当时我的几个兄弟在湟城探查情报,却被大妖翼尾所发现,被其追杀。而后,他们虽然逃脱,带回来了情报。可是不久之后,却都莫名病亡。我们事后探查才知道,他们都中了翼尾的尾毒,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药石无灵。而我现在回想起陛下那时的状况,和我的那几个兄弟很像。” “你说什么!” 羊到的话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袭击着羊检的心房。他本要去拿着桌案上的茶杯,手却莫名一颤,险些没有握住。 “翼尾的尾毒,能够伤人神魂于无形之间,中毒几无救治的可能。可想要将翼尾的尾毒制成毒药,当世有谁有这个本事?重要的是,谁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之中,将这份毒药送入大梁皇帝的口中?” 大梁皇宫。 深夜之中,宫殿中的内侍带着两个人悄然地接近了桓磬的宫殿。 陆抗与陆青非! 大门之前,禁卫统领金凤伫立,便如门神一般,让人不敢窥伺。 金凤看了一眼来人,大量一番便打开了殿门。 桓磬正坐在了榻上,手里还握着一本奏折。桓磬的面色很不好,在灯火中整个身躯都显得有些萎靡。 “臣等参见陛下!” “起来吧!” 桓磬之所以让这两人前来,乃是因为陆抗乃是九华山的炼药师,精通药毒。 陆抗得了一声诺,便起来为桓磬整治,可越到最后,面色却是越难看。 桓磬早在意料之中,这些日子,他暗中请了不少炼药师前来医治,可终究都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甚至,连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 陆抗不是第一个,但是却是第一个搞清楚状况的人。 “陛下是中了翼尾之毒!” “翼尾之毒?”桓磬对于这种冷门而又厉害的毒药知道的并不多,“是什么?” 陆抗低下了头,声音很是压抑。尽管他不想要说,可是桓磬的命令,他不能违背。 “翼尾是妖族十三凶之一,数量稀少,它的妖魂的尾巴带有剧毒,能够伤人神魂于无形。” “尾毒?” “陛下,想要将这翼尾的尾毒炼制成毒药,十分困难。而一旦中了这种毒,药石无解。” “杨羡!” 便在陆抗说完之后,桓磬莫名地想起了这个名字,一双手握得紧紧的。 桓磬分明记得,那年杨羡袭取湟城,擒杀了大妖翼尾。 胸中气愤难挡,可桓磬终于还是问出了一个最为要命的问题。 “朕还有多少日子?” 桓磬终于问了出来,而陆抗却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陛下中毒已深,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 听完了这话,桓磬整个脑袋一晕,差点昏过去。 “朕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去吧!记得,不要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任何人!” “臣等遵旨!” 便在桓磬的哀音之中,陆抗叔侄两人退了下去。桓磬站了起来,殿宇之中一步步走着,只是迈出一步都显得有些困难。 大梁的皇帝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可这接下来该怎么办?桓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追查凶手是谁?因为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 那便是,大梁帝国究竟要由谁去掌舵? 桓磬有着嫡子,不久之前他的皇后苏眉便生下了皇子,桓汤。 只是,这个皇子毕竟年龄幼小,让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幼童当皇帝,他能够在虎狼环伺之中掌控大梁的江山么? 桓磬很清楚,这不可能。眼下大梁看似平稳,实则强敌环伺,在这种时候,梁廷内部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杨羡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梁的江山,倾覆也只是时间问题。 越是想得多了,桓磬的心中便越是烦躁。最终,桓磬心中所有的抑郁都化成了一声长叹。 “父亲啊!咱们桓氏的江山,我怕是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