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捧着
能得到魏怀瑾的认可,杨彦激动不已,拱手作揖,“岳父大人在上,我能娶到珠儿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若不是魏家遭难,以我的身份根本配不上珠儿,往后余生一定不负珠儿。” 魏怀瑾隔空抬手,“快起来吧,时至今日不必再说那些见外话,倘若是珠儿受了什么委屈,我是要把人接回府中的。” “是!” 翁婿两个很投缘,杨彦又是个活泼的性子,在魏怀瑾面前又是真情流露,气氛极好。 相反另一侧便有些奇怪,三个人一会哭一会笑。 “我曾见过一次淮安侯夫人,瞧着并不是个好相处的性子,你可有受什么委屈?” 咏阳郡主拉着魏梓珠的手问长问短,这门婚事并不是她挑选的,今儿也是第一次见杨彦,但从表面上看一表人才,就是不知性子如何。 “我一入门就离开了淮安侯府,在海上漂泊了三年,纵使对我不满意又如何,我可是魏家女,她不敢小瞧我。” 魏梓珠下颌一抬,故作骄傲。 “你呀,这性子还是没改,淮安侯夫人毕竟是你婆母,单凭一个孝字就足够让你喘不过来气......” “母亲这话错了,有四姐夫在,哪舍得让四姐受委屈,若不是太后捅破了这件事,四姐夫还打算带着四姐姐远走高飞呢,四姐夫放荡不羁可不是一般人能管束的了,唯独受不了四姐受委屈。” 魏姎及时打断了咏阳郡主的话,“否则这么多年四姐夫身边也不会只有四姐姐一人了,至于淮安侯夫人么,料她也不敢欺负四姐姐!” 咏阳郡主半信半疑地看向魏梓珠,“ 小七说的是真的吗?” 魏梓珠小脸微红,“杨彦待我的确不错,妾也不曾纳过,事事以我为先,也不是个愚孝之人。” 要是个拎不清的性子,魏梓珠早就离开杨家了。 之所以忍受着长辈偶尔的添堵,就是因为杨彦待她好。 随即,魏梓珠把昨儿在府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咏阳郡主诧异,“四姑爷挨了家法?” “嗯!” “真是胡闹,回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伤的重不重?” 人心都是肉长的,咏阳郡主关心杨彦,也是希望将来杨彦能厚待魏梓珠。 “抹了药,休息一两日便无碍了。”魏梓珠的声音在咏阳郡主的怒瞪下渐渐弱了,撅着小嘴,“是淮安侯打的,知道我是魏家女,生怕将来会连累杨家,不敢对我撒气,只好将怒火撒在了杨彦身上。” 杨彦挨打,魏梓珠嘴上不说,心里也不是滋味。 “哼!”咏阳郡主冷冷一哼,“从前就听你外祖母说起过淮安侯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也不瞧瞧如今的局势,打了四姑爷又有什么用,罢了,这事儿换成旁人也生气,难为四姑爷一片苦心了。” 咏阳郡主对杨彦的好感直线往上升,甚至还帮着杨彦说话。 “母亲,我才是你女儿......”魏梓珠小嘴一撅,颇有些吃味。 咏阳郡主没好气地斜了眼魏梓珠,“当初大房遭难,人人避之不及,二房变着法的祸害大房,若不是四姑爷及时救你,你以为你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四姑爷又是侯府嫡出的身份,为了护你,躲到了海上去,身边连个妾都没有,单凭这些就足够了,我瞧着四姑爷不错,你是我养的,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人心都是肉长的,珠儿,要珍惜眼前福,莫要让四姑爷为难,淮安侯夫人终究是四姑爷的母亲。” 这话为魏姎认可一半,另一半却不敢苟同。 “若是淮安侯夫人是个明事理的,不必母亲提,我自会孝顺,绝不忤逆,可有些人偏是蹬鼻子上脸,越是忍让越是欺负人。” 魏梓珠眼眶红了,提起淮安侯夫人似是一肚子火。 咏阳郡主立即察觉不对劲,拉着魏梓珠的手,“告诉母亲,可是有什么缘故,绝不会是因为一个林姑娘这般简单。” 魏梓珠紧紧咬着牙,被勾起一桩伤心事。 “三个月前女儿小产了......” 咏阳郡主眼皮跳了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梓珠在来的路上有了身孕,月份浅并未言明,淮安侯夫人瞧不上魏梓珠,变着法的刁难,魏梓珠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忍再忍。 在侍奉了半个月后就见了红,无故小产了。 “这事儿四姑爷知道吗?”咏阳郡主问。 魏梓珠摇头。 “那你身子如何?” “请了大夫瞧,伤了身子,休养半个多月,如今慢慢调养着呢。” 魏姎伸手挽着魏梓珠的手腕,指尖轻探脉,“四姐姐的脉象不对劲......” 魏梓珠和咏阳郡主同时看向了魏姎,魏姎拧眉,“四姐姐近半个月都在用避子汤......” “你说什么?”魏梓珠愣住了,她一直都在调理身子,绝对不可能服用避子汤的。 看魏梓珠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她不知情,于是又说,“还好发现及时,四姐放心,回头我给你调理身子。” 魏梓珠关心的不是这个,紧抓着魏姎的手,“这避子汤可有什么坏处?” “是药三分毒,自是有的。” 无缘无故谁会吃避子汤? 魏梓珠紧绷着脸,手猛的一拍桌子,“刚才我还犹豫该不该放下心结,不让杨彦为难,如今倒欺负我头上来了。” “这么说你是有眉目了?”咏阳郡主追问。 “淮安侯夫人每次用早膳都唤了我去侍奉,日日留下用膳,除此之外,我再没去过旁处,除了她还能有谁?” 魏梓珠眸光发红,成婚好几年,杨彦嘴上不提,可心里分明就是想要个孩子的。 痛失孩儿,魏梓珠着实伤心一阵子,颇为可惜,私底下也在吃偏方,却不想有人压根就不打算让她怀上孩子。 “这事不能乱说,先想想身边的人可有异心不对劲的,先查查身边的人,不可掉以轻心,你如今已经及时发现,多多留意便是。”咏阳郡主说。 魏梓珠指尖攥入手心,深吸口气,“母亲的话我记着了。” 她不是鲁莽之人,别人敬她一尺,她还之一丈,若是次次欺负她,魏梓珠也不是个好招惹的性子。 到了午膳时间,魏怀瑾身旁的小厮过来请人。 唯独魏梓珠还红着眼,杨彦悄悄上前,“这是怎么了?” “许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魏梓珠语气淡淡。 杨彦又说,“你若是不想回去,可以多住一阵子。” 没等魏梓珠开口,咏阳郡主笑了笑,“住个三五日即可,同在京都城住着,来回也方便。” “岳母说的是。”杨彦笑的温和。 饭桌上笑声不断,杨彦眼里只有魏梓珠,只记着魏梓珠喜欢的菜式,细腻入微,咏阳郡主越瞧越满意。 那种打心眼里喜欢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 在府上呆了两日,魏国公府上下都很喜欢杨彦,杨彦在国公府也很吃得开,惹的魏梓珠频频吃味。 三日后,恰逢昭明太后生辰,宫里举办了一个小宴会,正值战乱不宜铺张浪费,昭明太后并未大肆操办,反而博了一个好名声。 前一天下午魏姎和魏梓珠都被招进宫。 昭明太后看了眼魏梓珠,又看了一眼魏姎,“瞧瞧,咏阳怎么生出这般冰雪通透的女儿,姐妹两个个都好看,跟粉团子似的招人喜欢。” 魏梓珠笑,“许久不见太后了,太后还是那般年轻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这张小嘴儿啊是不是来之前抹了蜜?” 魏姎故作吃味,“母后有了四姐姐就不理会朝华了。” “瞧瞧,你这丫头还吃味了。” 三个人聊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直到昭明太后目露疲惫,魏姎和魏梓珠才回了偏殿。 晚上两姐妹什么都没提,魏梓珠也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 次日便是昭明太后的生辰,来请安的命妇不少,昭明太后很显然就是要抬举魏梓珠,逢人便夸。 来请安的还有淮安侯夫人,见魏梓珠凌驾众位夫人之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未免悬殊太大了。 柳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宫,顿时就被宫里的繁华景象给吸引了,连地毯上的图文都是用金线绣的,比封地上最大的财主还要富贵。 “淮安侯夫人,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位儿媳妇。”昭明太后点了名,淮安侯夫人脸上的笑容硬是挤出来,“太后说的极是,臣妇也觉得何其荣幸,犬子能娶到珠儿这般好的儿媳妇。” 当着昭明太后的面子,就是不满意也不敢说什么,还要笑着承认魏梓珠有多优秀。 魏梓珠看着淮安侯夫人此刻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宛若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汁似的。 “淮安侯夫人也是个好相处的,你瞧瞧,你嫁入府上这么多年了,愣是没让杨二爷纳妾,单凭这一点,你就是个有福气的。”昭明太后手拉着 魏梓珠嘱咐。 淮安侯夫人嘴角一抽,心里却是狠狠的恼了魏梓珠,竟然当众给昭明太后上眼药,让她这个婆婆难堪。 “太后说的是,臣妇也觉得这是臣妇的福气。”魏梓珠算是给了淮安侯夫人一个面子,没有当众戳穿什么,这完全是看在杨彦的份上。 “太后这么说可不对,自古以来夫君纳妾是再理所应当的事儿了,况且杨二少夫人嫁入杨家以后,一直都没有替杨家诞下子嗣,已经是不孝, 今日淮安侯夫人跪拜,杨二少夫人怎么还可以这般坦然的接受长辈的跪拜?” 德贵妃缓缓进门,一如往日的嚣张跋扈,将矛头对准了魏梓珠,且伸手扶起了淮安侯夫人。 淮安侯夫人愣住了,对面前的人根本不了解是谁。 “德贵妃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哀家记着德贵妃是再给顾夫人守孝……” “太后哪里话,臣妾是出嫁女,又是入宫为妃的,怎么可能会给生母守孝,在宫中守孝可是大不敬,况且今儿还是太后生辰臣妾怎么敢提起亡母,扫了太后的晦气,臣妾听闻老人家过寿时最忌讳提起已故之人,会带来霉运的。” 德贵妃这番姿态让众人惊愕的合不拢嘴,竟然敢在昭明太后面前提起这些,简直放肆! 昭明太后脸色微变,狠狠的剜了一眼德贵妃,德贵妃却不以为然,勾唇冷笑,这架势分明就是破罐子破摔。 “德贵妃今儿莫不是喝醉了,竟说些糊涂话,来人,扶德贵妃下去醒醒酒! ”昭明太后冷声道,不悦地对着闻嬷嬷吩咐。 闻还上前就被推了一把,险些没站稳。 “多谢太后关怀,臣妾今日并无饮酒 ,是专门过来给太后祝寿的,太后莫不是嫌弃臣妾?” 德贵妃不仅没有离开,反而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嘴角翘起冷笑,“本宫奉皇上之命掌管六宫,替皇上敬重太后也是责无旁贷。” 殿内气氛有些紧张,淮安侯夫人大气都不敢喘,宫里你来我往的争斗,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可偏有人不放过她,德贵妃又说,“ 魏家姑娘个个都是有本事的,大姑娘从妾到嫡妻,四姑娘凭着不清不楚的身份也可以做侯府嫡妻,七姑娘就更厉害了,翻身做了太后义女,有这么一个强大的背景靠着,想必淮安侯夫人是敢怒不敢言吧。” “娘娘.......娘娘哪里话,这事可乱说不得,臣妇.......” “淮安侯夫人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替你打抱不平罢了,明明是个长辈,却要被儿媳妇给践踏了。” 德贵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半点犹豫,更是把魏家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魏姎下颌一抬,瞥了眼德贵妃,“六宫之主,莫不是朝华记性差记错了,朝华明明记着六宫已经没有德贵妃这个人了,而是多了一位和亲的美人?” 魏梓珠微笑,“你记着没错,是没有德贵妃了,德贵妃是顾家女儿怎么会如此不知礼数,明知道太后是长辈还处处忤逆,顾夫人虽不在了,可名声还在,尸骨未寒,若是知道有人背地里抹黑顾家,也不知会不会死得不安宁!” 德贵妃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