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好转(三更)
一夜之中,白牡嵘的后背就上了两次药。因为不再流血了,药也换成了膏状的。涂抹其上,她必须的趴伏着,等待那药膏干燥后覆盖于后背上,她才侧起身来。 这些日子以来,但凡涂药之事皆由宇文玠过手,他做的十分顺手,涂药动作很轻,比得上手指温柔的侍女了。 白牡嵘很满意,从而也觉得他照顾人比她要做得好。尽管有许多次都是她照料他,背着抱着拖着扛着的,但加在一起也不如他眼下做的尽心尽力。由此可见,她天生就没有伺候人的资质,倒是他有这天赋,应该再掘掘,没准儿能考个保姆证什么的。 第二次涂药已经接近清晨了,白牡嵘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很亮了。 宇文玠没在身边,倒是有侍女在守着,见她醒来,先把水和吸管送了过来。 白牡嵘没有张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随后喉咙用力,出了声音,“恭桶。”她只有这两个字,虽是粗噶,但也能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 侍女立即行动,很快的,两个侍女回来,直接把整个出宫的座椅连带着恭桶给搬了上来。 十分沉重,她们倒是有力气,放置在床边,然后几人合力,把白牡嵘从床上抬了起来。 她不着寸缕,这个模样真是凄惨到一定的境地。她后背有伤,不敢让她靠在椅背上,只是让她坐下,然后又拿来了毯子,从她前面给遮盖上。 之后,点燃熏香,关门开窗,一系列一气呵成。 “不许、、、宇文玠进来。”她喉咙不舒服,但这事儿必须得交代,她可不希望宇文玠进来参观她拉屎。 “是。”侍女领命,走出去一个,专门站在门口候着。而这里面,侍女也把屏风抬了过来。屏风很长,且能折叠,将白牡嵘身前身侧三面遮挡,这样能让她更舒服一些。 侍女就在屏风外守着,她在这中央排便,虽说还是尴尬,但也好过被人盯着。 运了很长时间的气,她肚子绞痛,汗都出来了,才算有点起色。 也就是在这时,听到外面侍女说话的声音,看来是宇文玠回来了。 侍女还算有用处,真拦住了宇文玠没让他进来。这样才好,但白牡嵘觉得即便她完事儿了也不能让他进来,通风干净了他进来才行。 好在这一番折腾没白费,肚子里的存货都倒腾出来了,她也轻松了不少。就是满脑门子的汗,她眼下身体已经虚到这种程度了,拉个屎都汗如雨下。 耗费了一番力气清理干净,站起身,又把盖子盖上,她这才出声叫侍女过来。 她们行动利落,撤开屏风,大开窗子,两人合力把恭桶给搬了出去。 与此同时,又有两人扶着她坐在床边,用毯子裹着她前身半身,清洗干净手巾给她擦手擦脸。 所有的事情一气呵成,各司其职,互不耽误。 房门打开,一直等在外面的人也进来了。白牡嵘扭头看向他,立即阻拦,“出去。”哑着嗓子,她气势可是不小。 宇文玠却根本没听她的,几步走到床前,上下看了看她,面上倒是少见的几分歉意,“朕离开的时间久了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没事。”清空了肚子,她舒服多了,而且还饿了。身体太虚了,也不知多久才能补回来。 “虽是嗓音粗了些,但你之前也并非柔声细语,还好。”宇文玠笑她声音粗。 白牡嵘很想冷哼,但胸肺一用力,后背牵扯的疼,她也就放弃了。 “喝水吧。”侍女给她擦拭完,之后又把水端了过来。他接手,之后将杯子送到了她嘴边。 就着他的手,白牡嵘喝光了一杯水,额上的汗才消减下去一些。 “宋掌柜此次来见你,是想看看你身体如何,可有什么需要的。而且,他要去一次北方,和几个粮商会面。他想取得先机,免得他妹妹再和那几个粮商合作。”宇文玠俯身查看她后背,之前擦得药膏都干了,其实眼下穿上衣服也无事了。 当下,就吩咐侍女把之前就准备好的衣服取来,给白牡嵘穿上。 听了宇文玠的话,白牡嵘心下却是几分担忧,“宋子婳也在北方混了很久了,说不定早早就联系过那些商人。”此去,宋子非未必会占到便宜。 “那也得见了面才能见分晓。商人逐利,又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有节之士,见了利益,即便与宋子婳有过来往,兴许也就断了。”宇文玠很赞成宋子非的做法,要彻底切断楚郁的经济命脉。 “宋子婳诡诈,北方在他们手里,我总是放心不下。”喉咙实在不舒服,说话到最后,忍不住咳嗽。这一咳就牵连的后背疼,她不得不止住咳嗽,以至于脸瞬间就憋红了。 宇文玠上前想帮她,但眼下拍背这缓解手法是不行了,他只得将手放在她喉咙下,然后缓缓的往下抚,希望能助一些力。 好一会儿,这不舒服的感觉才过去,宇文玠起身,把侍女捧过来的衣服拿在了手里。 精白的云绸,没有染色,宽松而顺滑,拿在手里,恍若捏了一片云彩似得。 小心的穿在她身上,白牡嵘也觉得挺舒服的,低头看着蹲在她面前给她系扣子的人,“这料子真不错。” “每年最多出三匹,都运到宫中赶制成衣,你可每日更换。”他轻声的说,这些世上最珍贵的料子,都给她做成了衣裳。 这般奢侈,她也不由叹息,想不到白姐有一天也能过上这种奢华的日子。 系好了扣子,宇文玠也没起身,依旧蹲在那儿,微微抬头看着她。 手落在了她的腹部,饿了太久,她的肚子可瘪的厉害。以前还有些肉,但现在都消失了。 “别摸了,里头除了屎,也没别的了。”他这样让她很不好意思,不由想起刚刚在这屋拉屎的事儿来。白姐混到今日,这种丢脸之事越来越多。 “却是应该再多一些其他之物,否则,实在伤朕的颜面。”他‘呕心沥血’,总是得有成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