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两个人的仪式
6月12号的上午五点，奥尔巴赫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觉已经很少了，更何况今天他还要前往波士顿。 他独自来到洗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几十年来他都坚持用冷水洗脸，过去更是经常用冷水洗澡，包括冬天。只是年纪大了以后才放弃这种刺激的行为，虽然他个子不高肚子大还有些秃，但他始终坚持像一个真正的硬汉那样去生活。 所以，他决定要自己坐飞机前往波士顿，所以他要开着自己的银色奔驰前往机场。在出发之前，他用自己书房里的老式传真机给弟弟打了一份传真，算是告知家人自己去哪儿了，如果一不小心开车在路上翻了，总算还会有人去报警。 一路上奥尔巴赫打开了收音机，他只听和篮球有关的节目，今天是NBA总决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洛杉矶湖人已经3：0领先篮网，他们拿到总冠军只是时间问题。 “今晚在新泽西，湖人将有非常非常大的机会，夺得他们新世纪以来的第三个总冠军，同时也是他们连续的第三个总冠军……”收音机里传来评论员对本场比赛的预告，奥尔巴赫直接把收音机按掉，啐了一口道：“全他妈是废话。” 虽然已经八十多岁，可是奥尔巴赫的精力还是很充沛，东部决赛在北岸花园的三场比赛他都坐在场边一分钟不落的看完，包括最后一场输掉比赛丧失进军总决赛的机会。 到达华盛顿机场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奥尔巴赫终于买到了一张飞往波士顿的机票，不过时间稍稍有些晚，需要奥尔巴赫等一等。没办法，对于奥尔巴赫而言，用电话或者网络来进行机票预定实在是太难了，他没法买到更早的机票。 生起闷气的奥尔巴赫只好在机场的大厅里等候，他忍不住掏出雪茄想点一支，却被工作人员制止。但很快机场就有人认出了奥尔巴赫，并将他请到了VIP贵宾室里，为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包间供他抽烟。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将近三个小时。他知道，自己算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只能慢慢等了。 …………………… 在接到沃伊纳夫斯基的电话后，莱昂就和霍梅尼丝一起回到了波士顿。在6月11号，他接到了丹尼-安吉的告知，球队将会在6月13号完成收购，在前一天也就是6月12号，他将会被宣布成为凯尔特人的新任主教练。 没错，凯尔特人即将再度完成一次洗牌，而这次是一次真真正正的大洗牌。从2001年皮蒂诺下台后凯尔特人出现的过渡时期，在反复的调整、更换和协商后，终于要结束了。 首先，由霍梅尼丝的父亲帕柳卡参与的。波士顿投资者克洛斯-派克以及他的父亲一起主导建立的波士顿篮球伙伴财团，在经历了一年多的准备后，将在今年休赛期正式开启后，完成对凯尔特人的收购，加斯通家族在绿色军团的血脉将要结束，一个由全新股权结构组成，更有魄力与眼光的团队将掌控凯尔特人的资本。 丹尼-安吉通过两年时间的努力，彻底稳固了自己在凯尔特人的地位，奥布莱恩提前下课，克里斯-华莱士靠边站直至今年辞去总经理职务。卡罗尔乖乖交出教鞭，同时球队各个部门的凯尔特人元老们，都对他的安排感到满意。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最后一步，将福克斯-莱昂送上凯尔特人主教练的坐席。当然。安吉知道，福克斯-莱昂绝对不会是奥布莱恩那样可以轻易被逼宫劝退，或者像约翰-卡罗尔那样老实、自知的人。 安吉一向自认为自己很像奥尔巴赫，这也是他愿意来凯尔特人接下总裁职位的原因之一。可是在福克斯-莱昂身上他看到了更多，看到了更多主教的影子，有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内心深处有一些些妒忌福克斯-莱昂。 莱昂可以在奥尔巴赫面前没大没小，想说什么说什么，有时候把奥尔巴赫气的不轻，到头来却什么事都没有。奥尔巴赫为了莱昂，也可以费尽周折和手段，屈尊去恳请弟子比尔-沙曼的帮助，或者为了莱昂不惜扫平凯尔特人内部传统老势力的反对声音。 或许在奥尔巴赫的心里，安吉终归还是比不上莱昂吧，如果他比不上伯德心里倒是会更加平衡一些。 …………………… 到了下午两点，莱昂穿着自己最好的西装，打上一条霍梅尼丝精心挑选的领带，继续开着自己的三手雪弗兰前往北岸花园球馆的新闻发布会大厅，今天他将正式成为凯尔特人的主教练。 抵达发布会大厅的时候，丹尼-安吉，ML-卡尔，还库西、乔乔-怀特等人都已经到了，许多记者都在座位席上等着，拿着长枪大炮准备接下来一阵乱扫。 不过大家还是在等一个人，那就是里德-奥尔巴赫，奥尔巴赫不来，这场发布会实在很难算得上完整。奥尔巴赫不仅仅是球队的名誉主席，也是这支球队的象征和灵魂。更不用说，莱昂是奥尔巴赫一手培养起来的，是他钦定的接班人，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到场。 “没有派人去接老头子吗？或者给他订个机票。”莱昂站在幕台后，皱着眉头问安吉。莱昂因为之前一直在罗德岛呆着，回来的很匆忙，没有照顾到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他以为安吉会很好地解决。每次奥尔巴赫来波士顿，凯尔特人这边都会帮他订机票，或者派专人接送。 “前天给老头子打过电话，不过他似乎想自己过来，你知道有时候他就会很倔强。而且最近全队都忙的团团转，明天球队就要换老板了，一切都很混乱。应该是疏忽了，完全疏忽了。”安吉解释道，他皱着眉头，看上去也很焦急的样子。 从华盛顿飞到波士顿大概要1个半小时，问题是从机场到北岸花园广场也要消耗不少时间，再加上奥尔巴赫从来都不会用手机。根本没法联系到他。 “我刚刚给赞恩打了个电话，他说早上受到了阿诺德的传真，说他自己去机场坐飞机来波士顿了。就是不知道买到了几点的机票。据说赞恩看新闻说，今天会有不少飞机晚点。不知道阿诺德会不会被困在机场。”鲍伯-库西走过来说道，满脸的无奈。 莱昂盯着安吉看了一会儿，想从他脸上看到点儿什么，安吉摊了摊手说道：“不管了，不能再等了。直接开始吧，属于你的新闻发布会。” 下午两点半，凯尔特人在北岸花园球馆的新闻发布厅召开发布会，正式宣布，福克斯-莱昂将接替约翰-卡罗尔成为球队的新任主教练，而卡罗尔将担任球队顾问的角色。 …………………… 当奥尔巴赫乘坐的飞机抵达波士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奥尔巴赫看着机窗外灯火通明的波士顿，他没想到自己耽搁了那么长的时间。他知道，自己肯定错过了莱昂的就任仪式。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小家伙，终于在他的拔苗助长下，成为一名真正的教练了。 一下了飞机，奥尔巴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最近的公共电话亭，给莱昂打电话。 “福克斯！快来机场接我！该死的大陆航空公司，老子一定要把他们告到破产！我天还不太亮就出发，到波士顿，天都黑了！快点过来吧！”电话打通后，奥尔巴赫把他对航空公司的怒火通通发泄到了听筒里。 莱昂接到电话时刚刚回到家中，在结束了一场无聊的发布会后。他和全队一起参加了一个小型party，莱昂在派对上见到了即将成为凯尔特人新老板的克罗斯派克，自己的半个便宜老丈人帕柳卡，还有球队的一干名宿。可是。唯有奥尔巴赫不在场，这让莱昂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当他在家里看到一个陌生来电的时候，直觉告诉他是奥尔巴赫，果然一接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了奥尔巴赫招牌式的怒吼。莱昂自然立马开车前往机场去迎接奥尔巴赫，当他抵达机场的时候，奥尔巴赫正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抽雪茄。 “去北岸花园球馆！”一上车后。奥尔巴赫就对莱昂说道，说着他还打开了收音机。 “洛杉矶湖人队在新泽西大陆航空球馆，以114：107击败了新泽西篮网，连续第三年获得了NBA总冠军！三连冠！湖人王朝……啪”听到湖人队夺得总冠军的新闻，奥尔巴赫又关掉了收音机。 当到达北岸花园球馆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了，里面自然早早关门，不过倒是有管理人员在值班。奥尔巴赫用拐棍敲开了警卫室的门，当值班人看到是奥尔巴赫的时候吓得帽子差点掉了下来。 “我和莱昂想在里面坐一会儿，就十几分钟，帮个忙小子……”在奥尔巴赫的威逼利诱下，值班人员还是打开了大门，然后打开了球场中的两盏大灯。 “正好明天地板就要被卸掉了，现在看上去这里就是凯尔特人的家。”值班人员对奥尔巴赫说道，明天这里要进行冰球比赛，凯尔特人的地板和天花板上的冠军旗都会被拿掉，今晚它们还可以陪伴一下莱昂和奥尔巴赫。 “谢谢。”奥尔巴赫说道，然后带着莱昂从球员通道走到了球场上，在两束灯光的照耀下，凯尔特人的队徽显得特别显眼，奥尔巴赫走上前站在上面，把拐杖递给了莱昂，然后双手叉着腰，环顾四周。就像三十多年前他在球场上做的那样，环顾睥睨所有的人。 “过来，福克斯，站到这里来，站到灯光下面，站在队标上。”奥尔巴赫把莱昂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接着说道：“看看四周，有什么？你的球员，你的对手，还有两万名现场观众，千万名电视机观众。你站在场地的中心了，你要时刻注意着，注意你的四周，你的背后，记住，主教练的位置永远比球星还要危险。” “再抬起你的头，看看上面！”奥尔巴赫又指了指上方，在黑暗中借助灯光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悬挂在天花板上无数的旗帜，其中既有凯尔特人的十六面总冠军旗帜，也有那些成排的退役号码。它们像图腾一般高挂在北岸花园的上空，注视着这支球队所经历的辉煌与屈折。 “小子，去播音台，给我放一首音乐，我想听听音乐，我要‘蓝色多瑙河’。”奥尔巴赫对还站在球员通道口的警卫说道。没过一会儿，球馆的大型音响里开始缓缓地流淌出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的旋律，在空旷、巨大的球馆中回荡，却让这里显得更加的安静。 这时候，奥尔巴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递给了莱昂，说道：“叼着。”然后又拿出了一盒长棍火柴，轻轻地擦燃，把火苗送到莱昂口中雪茄的头子上。 莱昂用力地嘬了几口，雪茄被点燃了，渺渺地青烟从雪茄头和他的嘴里飘荡出来，他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一脸获得了胜利的样子。 “现在起，你将继承我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