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时空
赤色血滴，橙色印记，黄色沙粒，绿色树叶，金刚铠甲以及黑白剑，除了赤色血滴是斩杀不少大剑门弟子才完成，黑白剑是与摩耶有过一番战斗外，其他都没有什么危险。 从开始到现在的过程，反而更像是……传承。 崖默脑中蹦出这个词，忽的有些恍然。 是的，从最开始的白色阶梯到方才的绿色阶梯，他所经历的一切，更像是那位风神在传承他的意志，他的思考，他的……力量。 可，为什么会选择他？ 崖默立于绿石上，陷入沉思。 抬头看去，青色、蓝色、紫色和黑色，四色阶梯命名紧邻，却仿佛四座相隔万里的高山。环顾四周，崖默发现大殿突然变得无比巨大，他在其中仿佛是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蚂蚁。 崖默知道，这也许，不是错觉。 缓缓呼气，崖默凝神看向前方，那一阶……青色阶梯。 一步踏入，预料中的青芒罩体并未出现。 崖默一怔，低头看去，青色阶梯微微颤动，周边空间似乎在旋转扭曲，看得崖默头晕脑转，连忙移开视线，低头盯住青色阶梯。 青色阶梯带着崖默飞离，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过了很久。 当移动停止，四周恢复平静，崖默抬起头。 这一刻，万籁俱静。 苍茫的虚空中，有一条横跨天地，连通无数星辰的璀璨星河，其大无边，其势无穷，其力无尽。璀璨星河中似有滚滚洪流肆意流淌，但奇怪的是，璀璨星河外，一切凝滞。 不动，不声，不乱。 仰头看去，崖默甚至无法观其全貌。 这是一条似乎天地破灭都不会动摇分毫的璀璨星河，数不清，看不清，记不清的星点星芒色彩缤纷，演绎不可观摩的幻象。 立于青色台阶，看着这一幕，崖默久久不语。 耳边似有信风声。 “这是，时空长河。”青色台阶上，崖默身旁，一个虚幻的身影突然出现，看不清模样，意念传入崖默心中。 崖默这才发现，有些迟疑：“您是，风神？” 那身影似乎没有听到，凝视眼前横跨天地的璀璨星河，喃喃：“谁能主宰？时空早已注定。谁能改变？谁能觉醒？谁能……” 声音渐低，让人再听不到。 那身影忽的一笑，侧头看着崖默，在崖默怔怔的眼神中，轻声道：“去看看吧，你……不一样。”那身影缓缓消失，崖默伸出手掌，却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踏过九阶，我们再见。” 虚幻身影最后的话语轻轻传出，从青色阶梯传出，到达遥远之处。 风声渐起，自天际而来，狂风化形，一条背生双翼的巨龙出现在青色阶梯外，一口吞下青阶和上面的崖默，巨龙盘旋而上，进入璀璨星河之中。 巨龙身躯不知多大，但在璀璨星河中仍像一颗星点，转瞬消失。 …… 崖默睁开双眼。 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楚，这是陌生的景色。 崖默打量下自己，脚下的青色台阶已经消失，但他的身躯赫然是由青色的虚幻光点组成，崖默有种觉悟……他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他只是一个看客。 视线仿佛无限延伸，可以看到任何一个角落，这是一个……蛮荒的世界。 群山层叠，一座座高山直入天际，崖默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山脉。不止是山脉，一棵棵巨树刺天而上，天空有从未见过的巨兽翱翔，仿佛绵延无尽的山脉中，如雷霆般的吼叫声远近不同。 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说是海也许更适合，此时正有一头头小山般的巨兽饮水，每一头巨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让崖默心惊。 嗡嗡~ 空气隐隐震动，巨兽们感受们什么，四散跑开，崖默环顾，发现了震动的来源。 天空中，极高之上。 一颗暗红色火焰的陨石轰隆隆朝着这边坠下，天空似乎变得通红，一股股rou眼可见的恐怖波动使得这无边的群山也颤动起来，一种莫名的力量将陨石变得无比恐怖。 毫无疑问，这颗陨石若是落在这里，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恐怖灾难。 天灾降临，万兽惊恐。 但就在这时，一道银灰色的身影从群山中的最高处飞出，直射天际的暗红陨石，那身影速度奇快无比，甚至崖默才看到光芒，他已经与不知多远外的陨石相撞。 轰！ 一声怒吼中，暗红色陨石轰然碎裂，在天空散射无数流星。 这一幕让崖默倒吸冷气。 银灰色的身影从天际返回，消失在最高的山峰，无数高耸入云的群山中，数不清的巨兽生灵敬畏俯首，不一会儿，再次恢复平静的生活。 小山般的巨兽们摇头摆尾的再次来到海边饮水，彼此碰撞，但崖默却已不在意，盯着银灰身影消失的地方，崖默忍不住向那个方向走去。 迈出一步，场景变幻。 周边云雾缭绕，环顾四周，崖默赫然已经位于山峰之上。 这是一条崎岖的小道，从看不见大地的方向延伸，一直通向崖默身前不远的洞府中。那洞府巨大无比，仿佛是巨人居住的地方，简陋却粗犷，洞内漆黑，看不清如何。 崖默小心接近，隐约看到几个巨大的身影。 当中的便是那个银灰色的巨大身影。 银灰色身影似乎手里有什么东西，低声说了几句，其他几个身影都沉默。崖默侧耳倾听，但却听的很是模糊，而且……那种语言。 崖默抿唇，小心翼翼的接近，其中一个身影突然说话，声浪轰隆，吓了他一跳。可这次他也听清楚了，洞中的几个巨影所说的，乃是……妖语。 一种据他青猿老爹说很久远的语言，曾经妖族的交流之语。 青猿虽然从小教他，崖默也学的很快，但直到现在，他也只能听懂而不会说。现在妖族早已与各族接洽，一般都是统一说人族语言，甚至已经很少有妖族会说这种古老的妖语。 这几个身影怎么说的是这种妖语呢？ 眉头微皱，崖默小心靠近仔细听。 那声音雄浑无比，气若山河。 “大哥，南方有几个家伙不消停，我得去收拾他们。” 银灰色身影看了那身影一眼，没说什么，转头看向另一个身影，那身影连忙道：“大哥，你让我干别的我没二话，可这事我可干不来。” 较为瘦小的身影也低声道：“大哥，你知道我爱乱转，而且我修为还差了些。” 五个巨大的身影中，除了银灰色身影，其他四个身影中已经有三个拒绝。只有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沉默，抬头看了看银灰色身影手中的小小光团，闷声道：“那就我来吧。” 这声音沉闷如山，给人一种巨大的力量感。 崖默眼神发呆，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不是声音的模样，而是，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他似乎曾不止一次的与这个声音一起。 洞中沉闷许久，黑暗深邃无比。这个巨大的洞口似乎通往辽阔的空间，其他几个身影都消失在深处，只有那个让崖默熟悉的身影留在洞中。 那身影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走出山洞。 这是一只年轻的巨猿。 巨猿神色沉稳，毛色如铁，眸中似有山影，除了不是那熟悉的青色，巨猿……崖默已不知见过多少次。一起生活了十年，正是他那位强大的青猿老爹。 只是，此时却年轻许多。 崖默望向洞口，洞内一片黑暗，但那几个身影，他此时已经有了猜想，那个相对瘦小身影的声音，似乎……是他那位赤蝎五叔。 只是，不是该有七位吗？ 崖默心中默念，想起方才那位虚幻身影所说的话，低声喃喃：“时空……长河吗！” 巨猿走出洞府，坐在一边的巨石上，一双眸子俯视群山，无数细碎的场景掠过，似是在演化一座座巨山，一座座山脉。玄奥的气息隐约透出，已然令人心惊不已。 崖默走近抬头看，铁色的毛发似乎在告诉他为何他的青猿老爹名为“铁苍猿王”，可与他生活在一起时，老爹分明是青色。自他有记忆后便是如此。 巨猿突然摊开手掌，吸引住崖默的注意。虽然有段距离，但他可以清楚看到巨猿手掌上的那个东西，那似乎是先前的银灰色身影交给巨猿。 那是……一个白光碎片。 是的，很奇怪。 明明只是一个光团，但却让崖默很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个不完整的碎片，甚至可以说只是一个很碎小的勉强存活下来的碎片。 巨猿盯着掌中白光碎片好一会儿。手掌轻握，空气震动，滚滚灵气涌入其中，不知过了多久，却也没有任何变化。巨猿摇摇头，看样子恐怕要耗费很长时间。 黄昏将至，数不清的星辰显露在苍穹，如一颗颗镶嵌在画卷上的宝石，巨猿手托白光碎片，凝视天际的一颗颗强大无比的星辰。 一个虚幻的谁也看不到的少年人影坐在一边。 同巨猿一起，也在凝望星空。 崖默发现，他所看到的这片星空，似乎……也和后来他看到的有些不同。有些星辰在后世已经消失，有些星辰在后世比现在强大明亮的多。 “时间。” 崖默心中默念，转头看身边的巨大身影，直到现在，他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他真的……穿越时间，看到了不知多久前的景象？ 这种力量……难以计量。 难以想象。 巨猿突然扭头看向崖默，心中一跳，崖默面色一紧，老爹看到他了？不对，注意到年轻老爹的眼神，崖默意识到老爹不是在看自己。 转身看去，崖默一怔。 那条仿佛需要从深渊从能爬上来的崎岖小路上，一只遍体鳞伤的娇小白狐艰难爬行，柔顺的细毛脏乱狼狈，一条细小的白蛇缠绕在她尾巴上，也努力用身体帮助他们向上挪移。 这一幕让崖默心中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