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到临头
而后，这馆主竟是向雪无尘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儒雅的表情：“无尘，你也来了？你师尊呢？” 这馆主名为莫不为，身为馆主，德高望重，对任何人态度都如沐春风，但却很少对一位小辈如此隆重。 这让其他人不由诧异不已。 “无尘见过馆主。师尊今日闭关，嘱托我带师弟云亭前来参观。”雪无尘点了点头，恭敬地回道。显然她知道馆主几番邀请师尊之事，但都被青海师拒绝了。 “你师弟？”这时，莫馆主目光落在楚云亭脸上，露出一丝赞赏说：“气度不凡，不骄不躁，文气内蕴，当成大器。日后若有瑕，小友可多多前来圣画文馆。” 一时间，莫馆主对雪无尘与楚云亭的青睐之意，极为明显。虽然众人距离远，并没有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此刻他们对雪无尘与楚云亭，不由有了几分谨慎。 而这场景，落在那文院学子的眼里，顿时面色冰冷，心下失神，做不出任何举动来。 此刻的他，甚至暗暗后悔起来，他可没有想到，楚云亭居然能受到馆主如沐春风的对待。 但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此刻，之前那位仆从，已经借这个机会，走到馆主面前，将那纸张递了过去。 那纸张上，赫然是对楚云亭的质疑，认定楚云亭与这次的画壁有着极大的关系。 这时，莫馆主看完了纸张，微微抬起了头，目光转过楚云亭与这文院学子。 他内心有所疑惑。 画壁一事，沸沸扬扬，手段高明又毒辣，绝对不是普通的一品画师能做出来的，此事连他也没有太大头绪。 而这纸张上的资料，却是直指楚云亭与画壁。 不过他并不是愚昧之辈，不会因为这一份卷宗，便对楚云亭产生怀疑。 更何况，他有着识人之力，一眼便看出，楚云亭气质无双，心性坦然，而且雪无尘向来高傲，却与楚云亭极为亲近，若是画壁的背后主使者是楚云亭，他是一万个不信。 他目光同时凝在这文院学子身上，注意到这文院学子气息畏畏缩缩，如履薄冰，不敢正视他，只怕便是心有陷害之意，行事歹毒。 两者相比，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破，反而语气温文尔雅，对着这文院学子问道：“你这卷宗，指学子楚云亭与画壁有关联，可有证据？” 听了这话，这文院学子的心猛地悬了起来。 仅仅这一句话里，对方那种渊渟岳峙的气息，几乎让他把持不住，对方不怒而威，这般气质，甚至让他瞬间有一个念头，要跪在地上，自承错误。 但想到昨夜里，他新得到了楚霄鸿安排别人送的一品画笔，想到他在文院里的前程，想到楚云亭终究只是一个楚家弃子，与楚霄鸿的学首身份乃是天壤之别，他的心慢慢硬了起来。 然后他按照原本准备好的台词，沉声说：“这位楚云亭学子，在圣画文馆没有过任何抱备，却能得到一品画师的鉴定书，只怕是利用圣画文馆内部的人进行造假，而且他文运骨被废，却能贵为案首、圣文表率，说不定他有着瞒天过海的手段，与画壁有关，为以防万一，不可放过，卑职请求对他进行严查，以正圣画文馆清誉！” 他说的斩钉截铁，语气如同金珠一般滚落，语气越来越趾高气扬。 在他看来，楚云亭哪怕再强，但在他的这般说辞之下，也要黯然无光！ 一旦馆主派人进行查询，必然能查到那娇娜动的手段，因此，娇娜与楚云亭都难逃其咎，哪怕与画壁无关，也会落得个名誉扫水，被逐出文院，遭遇万人唾沫着的悲剧！ 在他看来，他的手段天衣无缝，楚云亭的结局已经注定！ 而这话一出，整个圣画文馆里的人，一下子变得沸沸扬扬起来！ 楚云亭这个名字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利用圣画文馆内部的人进行造假！ 而且还手段隐匿，仿佛与画壁有关？ 众人议论纷纷：“这楚云亭最近风头正盛，乃是案首，还是圣文表率，但却从不曾听闻是一品画师，居然能插手到圣画文馆的内部来？” 说话的，显然是几位一品画师，都是年轻气盛，目光斜斜地向楚云亭挑来，满是不屑。 “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是一品画师？不知用什么手段，居然敢来滥竽充数，现在被识破了，只怕他的名誉也彻底毁了！”随后众人开始冷笑起来。 “那一品制笔师雪无尘，乃是青海师的门下，必然被他用坑蒙拐骗的方式结识，我们一定要去提醒！”另外不少人补上这么一刀。 而人群之中，则有一位文书执事，在角落里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他原本落魄，乃是受娇娜大恩，这才能进入此地掌管文书，这次是见到娇娜为了楚云亭，殚精竭虑，最后他便主动想出了这计策来，想暂时来瞒天过海，却没有想到，连这等事情居然被人揭破！ 他面色铁青，全身发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 而这时，那莫馆主则是转头，气质如同山岳，沉声对楚云亭说：“楚公子，有人举报你私通圣画文馆作假凝出一品画师的鉴定书，有物证，你怎么看？” 这话一出，如同激起了千层浪一般，所有人失神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楚云亭居然就在圣画文馆里，而且还当着馆主的面！ 甚至仅仅数息前，馆主还与楚云亭进行亲密地交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此事有误？ 几乎便在同时，雪无尘长身而立，声音如同大珠滚小珠一般，晶莹而坚韧，毫不迟疑地护在楚云亭身前：“楚师弟早已成为一品画师，何须作假！” “胡说八道！”那文院学子猛地站了出来，厉声反驳。 他并不认得雪无尘，在他眼里，雪无尘不过只是一个美丽的花瓶而已，她的话又算得了什么，然后他冷嘲热讽地说：“楚云亭，你大难临头，还想瞒天过海，还拉一个女子来垫背，真是可笑！” 听到这里，雪无尘的目光寒意四溢，杀意盈满，几乎就要动手。 但便在这时，整个大厅里，传来一个笑声。 赫然正是楚云亭，此刻冷冷一笑，笑得很畅快，有一种淋漓尽致的畅快。 “你笑什么？”文院学子语气一滞，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有文馆馆主亲临，有他的证据，哪怕楚云亭身边有再多美女守护，也必然惨不忍睹。 而这个时候，楚云亭居然还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