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炼药试炼
这时，最当中的那位白发老者，鹤发童颜，目光忽然横掠过在场的那些少年药童，却是脸上眉头微皱。 这些少年药童，是他这些年来所收的天资聪颖着的学生，每一位都是千里挑一，然而这些人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以他的二品巅峰炼药师的手段，奠基仙丹固然难，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而他之所以露出为难的样子，故意这次炼药出现许多错漏，让炼药变得很艰辛，其实是在试探这些药童。 只可惜，这些药童全部对他膜拜无比，把他奉为教科书，没有一个人指出他这次炼药的错误。 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他的传承！ 一年一度的炼药圣会，代表着整个世界最高的炼药师之比即将来临，而他年纪已大，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希望能找一位出色的药童前去，让他们见识世面，开拓眼界，打下最好的基础，但现在，没有一个有这个资格。 这让他如何不失望。 便在这时，他忽然注意到，门口处来了一对少年少女，就那样远远地凝视着他们。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记得那位少女雪青，资质尚可，不过却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原本想着让对方跪个半个月后、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对方忽然如此冒昧进来，这让他升起一丝不喜。 至于另外一个少年，身上药气全无，可谓连炼药师的根骨都没有，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两人了。 便在这时，楚云亭仔细地凝视着眼前的炼药过程，精神世界蔓延出去，开始感知起来，却是发现，眼前的炼药似乎有着异样。 他见过娇娜的炼药，一气呵成，炉火纯青，每一步驾驭的火候都在把控之中，而现在，眼前的炼药似乎杂乱无章？ 这是什么缘故？ 药草比例？药草年分？火焰控制？药草前后放置顺序？ 一个个判断从他脑海里闪过，而最后，他却是赫然发现一个核心问题。 那就是这次的炼药，那几位炼药师所动用的火焰力量极弱，甚至还不及娇娜的力量，这不符合这几位炼药师的手段。 毕竟这可是二品巅峰级别的炼药师存在。 “这是在教课？还是在试炼这些学徒？” “故意用不强的火焰力量进行炼药，就相当于他们把力量压制在与这些炼药学徒一样的地步，让这些学徒仔细观看，揣摩以及分辨，这应该不是教课，而是在试炼学徒！” 楚云亭瞬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只是他注意到那些学徒们，每一个人都是眼神炙热，疯狂地膜拜着，根本没有人提出异议。 这不由让楚云亭感觉到诧异，心下微微摇头。 怪不得那位二品巅峰炼药师脸色不豫，原来不是炼不出药来，而是失望。 一时间，楚云亭陷入了思索之中。 虽然他并没有学过炼药，但他却对炼药知识掌握得极为深厚，仔细凝视之下，很快就发现了这次炼药出现的问题。 节奏！ 炼药的节奏有问题！ 就好像与别人对招，或者是画画，或者是写字，都是需要节奏的，抑扬顿挫，这才能做到行云流水，真正地施展出其精髓来。 而炼药，也是需要控制节奏的。 有节奏的炼药，仿佛是一吸之间，辨药、分药、取药，然后吸气之后，略微一个屏息，凝练火焰，控制火候，最后的一呼，则是火焰与药草融合，用精神感受药性的过程。 炼药，便是无数次这样的循环往复，一直到这个节奏，深入到骨髓里。 这是楚云亭对炼药的领悟。 而眼下，那几位二品炼药老者，故意减低了节奏，看起来炼药过程并没有错误，但实际上，节奏的错误，就导致着炼药过程出现不稳定。 这时，那位二品巅峰炼药师忽然沉声对众学生说：“几位炼药师已经难以为继，尔等是否有想要上来替代帮忙的？” 他再一次给了这些学生机会。 或许这些学生笃于言，而敏于行也不一定。 但这一刻，因为他的身份积威所至，足足半刻时间，这些学生彼此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上来。 甚至全部低下头，生怕被点到名。 没有那种跃跃欲试的表现。 这一刻，这位二品巅峰炼药师终于失望了。 他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机会，只可惜，这些学生连这一点担当都没有。 不敢尝试，不敢犯错，如同胆小鬼一般，这样的学生，根本无法独挡一面。 枉费他传授了这么久，却没有想到，在心性一道上，这些学生都如此羸弱。 便在他心下摇头之时，他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来。” 赫然正是楚云亭。 此刻楚云亭露出光风霁月着的笑容，毫不迟疑地踏在了药鼎旁边，朗声说：“我并没有学过药术，不过我却阅读过大量的典籍，炼药之时，节奏为重。几位老师故意压制修为，并不适应，导致节奏脱节，在我看来，可以配合呼吸吐纳，第二个节点开始，在万芸药草与火焰接触的瞬间，连续呼吸三次，稳住节奏，然后再徐徐加入碧云草、赤焰花，阴阳协调后，每一呼一吸之间，配合火焰……” 他侃侃而谈，整个人气质如同光风霁月一般，一个人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而不知怎么，那几位二品炼药师老者，在听到楚云亭说没有学过药术后，原本心下还有些好笑，但随后面色慢慢肃然起来。 他们因为压制修为而导致的节奏错乱，大概率会让他们这次炼药失败，对于这个问题，他们心下并不以为意，不过现在，随着楚云亭的朗朗声音，他们却是感觉到，楚云亭的话里，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力量，让他们不知不觉按照着楚云亭的节奏开始走起来。 而后，随着楚云亭的节奏控制，他们的炼药过程，很快开始稳定起来。 这让他们脸色不由一阵惊奇。 节奏控制，这种手段，可是见所未见，听所未听！ 而现在，竟还有炼药成功的可能！ 这让他们不由对这种方式产生了许多的兴趣来，脸色也认真起来。 而那位雪青着的少女，却是眼神一滞，呆若木鸡。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位少年居然敢挺身而出，而且还敢侃侃而谈，掌控几位二品炼药师。 她自己天赋不错，但炼药还磕磕碰碰，经常忘东忘西，而现在，这少年说不会炼药，但所说的方式，却让她不明觉厉。 这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把楚云亭与一位炼药新手联系在一起。 而其他的那些炼药学徒则是脸色诧异万分，露出了愤怒着的表情来。 他们在这里学了数年，最高的学了十多年，都不敢上前，而眼前这个没学过药术的家伙，居然敢上去，还敢指挥那些二品炼药大师，这简直是让他们不能忍的事情！ 他们的怒火几乎就要爆发出来了。 而这一切，全部落入那位二品巅峰炼药师的眼里。 这一刻，他忍不住了，重重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些学徒的表现简直是拙劣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