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诡计将败
公西凉踏进了房间，想到今日种种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桃花荡漾，横波秋水。 从怀里拿出那根簪子，放在手间细细把玩，沈濯明明是男子，他却鬼使神差的觉得这簪子和他很配，难道真的是魔怔了不成。 “爷，这簪子可是女儿家的物事儿，难不成你看上了哪家小姐不成？” “你也觉得它适合女子？” 长生被这句话问愣住了，这世间，难道还有男子使用这种簪子，一时间脸涨的有些红。 “爷，莫不是你有什么……特殊嗜好……” 公西凉脸色一僵，有些哭笑不得，想想挥了挥手，将簪子又重新放回了怀里。 “总有适合它的人的，如今我不过是先收着罢了。” 长生不语，总觉得今天的爷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再管，命人抬了水进来，体贴的关好了门，身影一闪，便隐在了树上。 隔日，公西凉仍旧早早的去找了沈濯，郭霖不敢再称呼姑娘，也不敢表现得自己已经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三人正堂间休息的时候，有家丁匆匆进来，急的满头大汗。 “大人，山匪真的来了！！” “可确认了？” “是，为首的正是那匪首吴双刀。” 郭霖脸色大变，“噌”的一下站起来，慌张的想往外赶，想到什么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掩下眼里的狂喜。 昨晚郭桦半夜来报，已经联系上了瑶光阁，若是不出意外，今日这两人便会命丧凤城。 “沈状元，不如你与你的朋友同我一起前去，此事也应当上报朝廷的。” 沈濯和公西凉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算计，也不拆穿，配合的起身。 “郭大人放心，事情严重，我定当报给皇上。” 三人一路急行，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几十个山匪在城外徘徊罢了。 沈濯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刚刚就觉得吴双刀这名字有些熟悉，现在看了人才算是想起了，这不是她第一次下山遇到的人么。 “这就是山匪作乱？” 吴双刀挠挠后脑勺，莫名的多了一些喜感，看着这方静悄悄的，寻人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大哥，不是说今日城外征兵么，怎么到了此时还没有动静。” 吴双刀没有说话，直到看到从周围不停冒出来的人才惊呼上当，对方来者不善。 公西凉和沈濯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儿，看到突然冒出的凤城私兵，嘴角有些嘲讽，那兵符可是还好好的握在他们手中，这些人，又是被谁使唤出来的。 “消停了几年，如今你们又来凤城作乱，难不成还以为这凤城还是当初的凤城么？！” 郭霖背着双手，大义凛然，城内街头早已没有了百姓，纷纷进了屋内，山匪来犯的消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泄露了出去。 许是山匪这两个字给人的代价太过沉痛，如今人人谈虎色变，看到大义凛然的郭霖心里更是感动。 那可是一直守护他们的人啊。 “你在说什么这几年那几年的，我告诉你，今日是听了此处有征兵的消息我们才来的。” 吴双刀怒目圆睁，一向江湖作派的他们又怎会想到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是如今这情况，也是知道事情不对了。 沈濯余光瞟了瞟周围，没什么异相，再反观站着的郭霖，额头隐隐有汗水滚落，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两方对峙着，都没有动手，吴双刀看到和郭霖站在一起的沈濯，眼里一亮，这不是那位小祖宗么。 正安静着，周围突然风声鹤唳，狂风大起，带起的风沙迷糊着人的眼睛，似乎只要一张嘴，就会喝到满嘴的沙子。 郭霖激动的满脸通红，瑶光阁的人终于到了，哈哈，这两个人今天还不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飞沙走石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众人再看时，只见一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站在两方的中央，目光慈祥。 “苍慈大师，你游历四方，如今为何却停在这里？” “必然有我停留的道理，阿弥陀佛，王爷你又为何在这？”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惊讶了一瞬，本以为郭大人身边的沈状元已经是朝廷派来的最大的官了，没想到那旁边的红衣人才是深藏不露。 苍慈大师，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不陌生，如果当今圣上公西琅是他们不得不弯腰的人，那么面前这人是没有王条约束也值得他们跪拜的人。 众人猜不透一向不见踪影的苍慈大师为何今天出现在这，难道是来拯救他们的么。 “大师，救命。” “这些山匪太可恶了，如今又聚集在这里，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大师，你智慧无双，如今可有计谋救我们？” 苍慈叹了口气，面色温厚，收敛，像一棵看透了人世繁华的铁树，静闭不语。 “世人都只愿相信眼睛看到的真相，殊不知，你们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 沈濯眼睛光芒暗闪，踏出一步，面对蓄势待发的凤城军队。 “不日前兵符被上交到了三皇子手里，你们这些人，到底为何会聚集在此？” 众人被问的一怔，兵符？也许潜意识里他们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属于凤城百姓的军队。 “郭大人告知我们，山匪来袭，所以才赶了过来。” 领头人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回答到。 “你们是凤城百姓的军队，唯有兵符才能号令你们，如今可有几人还记得这些？” “沈状元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大敌当前，下官如此做法可有什么不对？！” 郭霖一身正气发问，含着被人侮辱的愤怒。 沈濯仔细的理着手边的衣袖，一脸的云淡风轻，这副样子，倒是让在场的百姓都有些云里雾里，怎么看着，沈状元和郭大人并不和啊。 “你们可知苍慈大师为何说你们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因为这么多年，你们一直把恶人当好人，而把好人当山匪？曾经的山匪来犯，大家可有怀疑过，为何就那么一次，山匪却再也不来了？” “而郭霖积极组织大家组成军队，可是这么些年，受益的真正是谁？” 一番话，众人除了震惊更是沉默，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反驳这个人，他们这么多年的信仰，怎么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说的没错！！”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素绒绣花袄的女子走了出来，脸上鞭痕交错，衣衫上血迹斑斑，步子踉跄，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是郭夫人！” “郭夫人怎么在这？” 茯苓脸色苍白，如今没有再戴面纱，秋水美瞳映着柔弱身姿，竟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别叫我郭夫人！！这狗官郭霖，挟持我的家人，这么些年，让我男不男女不女的活着，可笑大家还视若神袛，这是郭霖与外人通罪的证据，试图谋杀当今状元和二皇子，这种人，真是该死！” 群众哗然，外界传言，郭大人与郭夫人相爱有加，郭大人更是为了郭夫人洁身自爱，如今却又是怎么回事？ “愚昧妇人，枉我不顾自己救回被山匪绑架的你，让你好好养伤偏生不听，如今还来冤枉于我，你当大家好欺骗不成！” “哈哈，就是这副嘴脸，郭霖，我的家人呢？你说过我若担了那害死女子的罪名，你便放了他们，我变成这样子也不想再追问了，可你如此歹毒，他们几年前就死了，乱棍打死，连尸首都没有人收，你这样的人，不得好死！！！” 茯苓有些失狂，双眼流出血泪，眼神怔然，似乎突然失了生机般。 “阿弥陀佛，善恶有报。” 一声呢喃，众人惊醒，大师说只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难不成这么多年，他们真的一直被蒙蔽。 郭霖也有些急了，瑶光阁的人怎么还没有动静，本以为今天万无一失，却突然冒出个秃头和尚。 众人静静的沉默了下来，吴双刀算是彻底的明白了，感情这么些年，他们一直背着黑锅，心里一时愤怒。 “我呸！姓郭的你个王八羔子，老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侵犯凤城，我们虽为山匪，却没做过打家劫舍的事，那些脏水，可别强行泼在我们身上。” “就是啊，唉唉，你，就是穿蓝色衣服的老人家，前两天你家是不是收到了一袋粮食？还有你，大叔，你的儿子卧病在床，昨天是不是拾到银子了？” 被点到的两个人浑身一震，当时并没有其他人，他们还以为是菩萨显灵，不成想却是面前这些人吗，一时间老泪纵横。 “是啊是啊，谢谢恩人。” “还有你们中间的很多人，这几年是不是都收到过类似的帮助？我们寨子虽然被称为山匪窝，但是这么多年，我们只打劫贪官污吏的钱财，普通百姓，我们不曾伤害一分，更不用说前来凤城伤人了。” 吴双刀语气自豪，他们是山匪，可是行的正，倒是这些狗官，呸，猪狗不如。 “郭大人，刚刚你口口声声说他们就是几年前来凤城伤人的山匪，现在你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