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苗疆蛊术
宫宴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东禹使者献完礼后，胆战心惊的回了位置，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总感觉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万俟重冷哼了一声，总算是恢复了常态，早晚要找公西凉算账的，现在就让他先嚣张几天，总有他哭的时候，这么想着心情果然好了起来。 “太后娘娘，此次我朝圣上备了薄礼，特意命沈濯带来。” 沈濯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道，眉眼清淡，好似冬日枝头含苞欲放的冷梅，看着有几分疏离感，可又让人觉得这人本该如此。 堂上太后眉眼依旧慈祥，这位沈状元她是听说过的，能作出那样诗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夺锦之才，果然名不虚传。 “沈状元客气了。” 沈濯命一月把东西端了上来，看起来是个很轻巧的物件，用红色的绸布裹着。 “这是千年灵芝，天下只此一颗，食用者可增加十年寿命，现在把它献给太后你，愿你福如东海，寿比南疆。” 殿上众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好家伙，这可是千年灵芝啊，长这么大还不曾见过，今日算是开了眼，在寿宴上直接拱手赠对方十年寿命，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 果不其然，太后的脸色更加慈祥了一些，显然是极其满意的，一旁的宇文剑脸上却是有些阴沉。十年寿命，这老太婆岂不是还要妨碍他十年，好你个沈濯，这下梁子结大了。 沈濯浅笑着坐下，玄月的水可是越来越深了啊，宇文剑野心勃勃，皇上如今又中了毒，全靠太后死撑着，她怎么能死呢？这锅水越混越好。 万俟重的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不经意间搅动玄月风云，这沈状元看着清清雅雅的，不曾想心思如此恐怖，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礼物早已让人备好，在这之前便交给了对方，不过他的想法似乎与沈濯不谋而合，想到这万俟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有趣，这人真是有趣的紧，想来他怕是也知道了玄月皇帝中了毒吧，此毒名为刹那芳华，提前让人衰老而亡。 红颜枯骨，刹那芳华，此毒名字虽美，可是这份美却暗藏毒牙，杀人于无形，在江湖上早已绝迹多年，没想到这皇宫竟然还珍藏有。 他送给太后的礼物，就是告诉她皇帝中了刹那芳华，太后也是聪明人，并没有伸张，想来也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吧，皇家亲情，果然都是浮云。 “谋不见血，沈状元这招可真是阴损。” “哪里，摄政王你也不遑多让。” 沈濯轻笑一声，看向上方脸色已经漆黑的宇文剑，叹了口气，这下应该有好戏看了吧。 万俟重目光左右瞥了瞥，没发现自己此次来想要找的人，眼里闪过一丝暗沉，不一会儿，那有些唯唯诺诺的侍从跑了过来。 “哦？可是已经确定了？” 侍从泪眼汪汪的点点头，经过上次的恐吓后，再也不敢在这人面前多嘴，如惊弓之鸟般，这副样子看得万俟重心里好笑，闻人复到底从哪里捡来的这个活宝。 “梓潼这次干的不错，既是如此便饶你一命。” 梓潼委屈的低头，她现在只期盼着马上回去，留在皇上的身边，再也不要见这个恶霸。 沈濯盯着面前的酒，说起来宇文孽已经在池阳待了几年，这些人却似乎已经忘了那个人的存在般，饮酒作乐，好不欢快。 莫霄看着对面一直沉思的沈濯，总感觉这人与九月的关系不简单，可是如何不简单之法，他却是又说不清，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斟酌着。 想着九月应该醒了，他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扭头瞥见姬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父亲身边，眉头皱了皱。 这个姬月的蛊术连他也要忌惮三分，真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会肯帮父亲。他又哪里知道他的父亲早已归了太子麾下呢。 殿上的空气微妙了起来，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谁也不知道暗地里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是至少此时的大殿是相安无事的，只是不知这相安无事下又有几人心怀鬼胎。 莫朝眼里闪过一丝阴毒，既然是老朋友的嘱托，他定然是要办到的，哪怕只是给沈濯一个小小的教训。 “姬月，你的蛊术无双，可有研究出步步生莲？” 步步生莲，早已经绝迹了的上古秘术，放眼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旁边这人有机会做出来。 “莫老要的姬月自是有，只是这东西你想用在谁的身上？” 莫朝眼里一亮，本来只是随口一谈，没想到对方真的有，既是如此，沈濯你可就怪不得我了。 “池阳沈濯沈状元。” 姬月面纱下的脸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淡淡垂眉，软声细语道。 “这步步生莲，中蛊者双脚如同万虫噬咬，每走一步便疼痛难忍，莫老可是想清楚了，他是池阳状元，事情若是败露两国交战在所难免。” 莫朝丝毫不担心这些，他既然敢做便不怕事情败露，这里是玄月，他沈濯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怕是也逃不出。 “你且安排人去办吧。” “是。” 姬月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大殿外走了出去，脚上的铃铛依旧悦耳，衣袂清扬，紫色纱裙袅袅婷婷，也许是因为常年与蛊术打交道，她的身上也带了些邪魅。 万俟重淡淡的转着酒杯，这种宫宴最是无聊，指尖在桌上轻点着，看到一旁的沈濯依旧神色淡淡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有刺客！” “抓刺客！” 殿上宾客疑惑，如今可是太后寿宴，有哪个不怕死的小贼敢闯进来，恐怕就是外面的御林军，也会把他射成蚂蜂窝吧。 正想着，一人从外面飘然而来，大红衣袍明艳似火，妖艳的脸庞如桃花灼灼，桃花眼里似笑非笑。 “来者何人？” 层层叠叠的大内侍卫涌了出来，刀剑在手，随时准备攻上前去。 “沈濯的人。” “咳咳咳咳咳。” 沈濯被酒呛的辣了一嗓子，看到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把她看着，尴尬的拍拍旁边的位置。 “妖王殿下，沈濯早知你会来，特意给你留了位置。” 众人一听“妖王”这两个字，马上收了兵器，这人可不能得罪，若是惹得他不高兴，血洗这皇宫都有可能，前脚来一个摄政王，后脚又来一个妖王，今年的宫宴可真是热闹。 公西凉对着殿上太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才踱步向着沈濯的方向走去，看到沈濯旁边的人脚步一顿，眼里深深浅浅的笑了起来。 “本王当是谁，摄政王别来无恙，几年不见你过的可好？” 万俟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想到什么又突然愤怒了起来，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的很低，如坠冰窖，周围几米内除了沈濯其他的人早已搬了小板凳默默离开，废话，那两人要是一开战，估计自己连渣渣都不剩。 “托你的福，过的甚好，只是如今看妖王你依旧健在，心里着实不舒服。” 梓潼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万俟重的衣袖，差点哭了出来，完了，这两人又碰上了，皇上救命。 公西凉坐了下来，看到沈濯面露疑惑，淡淡的笑了笑，然却是什么没说。 大殿的气氛更是微妙了起来，刚刚妖王那句话众人可都是听见了的，他说他是沈濯的人…… 如今再看那摄政王，脸色漆黑如锅底，看着分外渗人，周身不停的散发着冷气，靠近他的怕是都快被冻死了，再看那沈濯和妖王二人却是相谈甚欢。 难不成……众人想到这心里抖了抖，这两人莫不是为了沈状元在争风吃醋？ 宫宴也接近尾声了，沈濯不明白公西凉为什么要来玄月，索性她也没有问，反正此人一向行踪诡秘。 “别喝。” 沈濯正打算接过旁边宫女递来的新酒，听到旁边公西凉的声音手顿了顿，对着那清丽的宫人说道。 “沈濯今日有些醉了，怕是不能再喝了，可惜了这一杯好酒。” 待宫人走远了她才看着淡淡敛眉的公西凉，不知为什么，这人似乎总能在很恰当的时间出现。 “那酒有问题？” “蛊虫的虫卵，你若喝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觉得自己被万虫噬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濯眉毛一扬，对于蛊术她只是略知皮毛，若是今日没有公西凉，她怕是早已上了当，锦瑟说过莫朝要对付自己，只是没想到会用这个手段。 “妖王殿下对于蛊似乎很有研究。” 沈濯突然想起这人身上的傀儡香，那应该是蛊中的霸主了吧，难道这次他来就是为了调查这蛊术。 “蛊术是苗疆人的东西，只是如今苗疆落败，唯一的传人失踪，天下很多人都在寻找她，她的蛊术若是运用得当，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如今看来，这个女子怕是就在这皇宫。” 沈濯点点头，苗疆蛊术她还是听说过的，传女不传男，可以说是天下最阴毒的邪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