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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篇 第十章 固执的释怀还是沦陷(下)

    目送曳怜雪走后,虽然上晚自习迟到了,但我可以以物理老师让课代表去数物理练习题为正当借口。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专注于某件事的集中力还是相当自信的,所以晚自习,我一直在写作业,并没有情不自禁地想跟学习无关的事。直到回到家,环境安静下来,大脑空闲下来。我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上了,但满脑子都是今天送曳怜雪的过程。

    原因我也大致能猜到,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我这种人都不合适,她对我来说是十分有魅力的女生。她敞开了我的心,使我避开了过度偏执的高中生活(虽然现在我仍然觉得考出说得过去的成绩仍然是我的主要任务),在亲近的关系下,马上到来的分班使我的心更加刺痛。(曳怜雪的理科成绩较差,但数学成绩不错,学文会具有一定的优势,她大概率会和我分道扬镳。)

    距离月考1天。

    一成不变的中学生活再次到来,尤其是怜雪不在的日子让我更加清醒的认识的这一点。虽然我始终在努力学习考好大学这个枷锁般的信念下到学校学习,但她的出现仿佛就是一道光,绝无仅有的闪耀在这枯燥的日常中的光。

    晚自习结束后,尽管家里的床对于在学校里劳累一天的我来说如同撒哈拉沙漠中的绿洲一般,勾魂摄魄。但是那一夜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失眠。明知道第二天就要月考了,但那夜我却躺在床上只是闭了眼,没睡着。

    月考。

    一夜没睡,我却比较有精神的,“熬过火了”这句话经常被人拿来形容我这个状态。

    对于接下来的考试,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准备了。于是我就干脆闭目养神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七点半,要去考场了哦!”

    十分熟悉又温柔地声音轻轻地唤醒了我,我辨别出来了,那来源便是我这几天日思夜想的“罪魁祸首”。

    “怜雪,怎么样了?”我的眼睛因为还在明适应,无法完全睁开。突然一个温和的铁质的东西蹭了过来。

    “看你困成这样我没叫你,给你买的咖啡,待会加油!”

    “嗯,你也是啊。”

    月考结束两天。

    月考成绩一般在两天后会得到完整的成绩,对我来说是个努力的机会,能利用这一次的卷子,帮怜雪提升下理科成绩,这样在如果能改善她期末考试的结果,也许会影响到她最终文理分科的选择。

    月考的成绩出我意料的好,这次也是我高中头次拿第一,虽然重点班的水平不太高,但我还是进入了年级前二十。

    为了掩饰我目的的突兀,我就以此次的成绩为切入点。

    “嗯哼,怜雪”她应声转过头来,同时我掏出成绩单(作为物理课代表可以较早的拿到完整的成绩单。)“你要不要看成绩。”

    “哦,好~”

    “要不要我帮你补补物理?哼哼,我的物理还是蛮不错的。”

    她没开口,只是柔和地笑着点了点头。一瞬间我隐约感觉到我的意图好像暴了露一般,于是索性就坦率一些地说“化学和生物也可以哦,你要好好加油,你不喜欢文科吧,而且我想和你一切学理,继续一个班做同学。。。。。。”得亏我的理性让我意识到是在教室里,连忙收住了“真的,要好好加油,我也会尽可能做我能做到的。”

    “嗯,我会努力的,那就拜托你喽。”

    之后的日子,我基本上不会再那么卖力的给其他同学讲题了,(虽然很可悲,但从初中直到前不久我都一直以“卖弄学问”这种请得到的称赞来填补自己的自卑,形成一种我也有被人需要的地方,也有可取之处的心理。)我的课下时间,以及晚自习结束后的时间基本半数以上都留给了怜雪。班里也流传着些许八卦的传闻,我觉得无所谓,倒不如说希望那些传闻直接成真的(舍弃羞耻心,破罐子破摔,同时也有点想看她是什么反应。)

    我们的关系切实在变得更加亲密,之前只是偶尔一起在大厅里,对坐着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个月,我们俩独处时间远超之前,9.30的晚自习结束后,我通常会和她留到10点,既住宿生熄灯时刻。

    没错,她很努力,我也很尽心。但天一般都不遂人愿。一方面我得从很基础的地方讲,她落下的着实多。另一方面,只有在我监督的时候她才会老老实实地学理科,否则就跑去看数学题,甚至还想给我讲。偶尔出于歪心思,我会看起来老老实实地听她讲数学,实际上,一会就盯着人家脸看去了。

    2017年1月中旬。

    期末考试结束。

    一个月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但空闲时间的分分秒秒是我们共同编织的时光。我对她的水平已经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纵使成绩单还没出来,但根据这次试卷的难度,我就已经猜个大致了。

    教学楼的门廊中,我没有多说话,沉默地拿出了喜欢的yoha(悠ha)抹茶味硬质糖,默默地拉起来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倒了一个。

    她也没说话,只是无言地剥开了糖放进了嘴里,我帮她把行李箱推到了校门口。然后倚在保安室的水泥墙面上。就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目送她离开后,我知道此刻的悲痛必须有人一起承受。

    那晚上,和叶青还有廷玉去了网吧,看了电影,最后在常春市的广场我的情感爆发了。我向挚友们诉说着内心的不甘与悲伤,脑子里与怜雪的点点滴滴。

    躺在床上,我的心像是被拉扯般地产生了酸痛,但我知道,太阳第二天仍会正常升起。我无法忘记和她互道晚安的夜晚,和她对坐在同一张桌子的两边吃饭,和她上到畅谈天地,下到吐槽acg。。。。。。

    每每闭上双眼,我们共同编织的时光如同走马灯般闪过我的脑海,她的容貌,她甜美的声音,她的温柔都会点拨着我的心弦。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伴随着疲惫无梦地入睡了。

    2017年1月下旬

    在返校拿成绩宣布放假的事宜前,也许是因为和怜雪聊天所带来的安心感,也许是因为我冒出了向她传达心意这种想法,我并没有一直一个人沉溺于悲伤中,反而期待着接下来的日子。

    返校当天,怜雪的理科成绩确实有所改观,但各科处于60-70的成绩,加上不擅长英语和擅长数学,再有受到亲戚的建议,她趋向于选文科。也许是有心理预期了,也许是向她表白的想法更加强烈了,对于这个结局,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之后跟叶青和廷玉商量后,尽管他们建议我应该先约怜雪出门玩以此烘托气氛,最后一决胜负。

    但因为我的腼腆,以及带女孩子出门这种事感到害羞而否决了这一提议,我决定直接在除夕夜一决胜负。

    除夕夜。

    我对10点比较执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靠近,我的心脏却一刻也没有减缓跳动的速度。

    “怜雪,你为我灰白的高中生活染上了色彩,半年以来,谢谢你啦。我想和你一起见证更多的彩色,和你一起继续编织属于我们的时间。”我以隐晦的话语发了cine给她。

    “我也是啊,接下来的一年也请多多关照了。”看她回话我就料定,要么在打哈哈,要么我说的太隐晦。

    确实我现在可以见好就收,知道了在她心里,我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我不甘心,我甘愿此刻不怯懦地豪赌一把,尽管希望渺茫(她是高岭之花,对我来说这点始终未变,毕竟我连信心,都是靠所谓的高中生的价值——成绩来支撑的。),但我不愿意承认,那段无可替代的时光是被施舍的。(如同买彩票的人,尽管嘴上说着不可能中奖的,但如果不是心存一丝幻想,又怎么愿意花这“冤枉钱”呢)。我也一定是心存幻想而付诸行动吧。“我们试着交往吧!”回过神来,我就发送了。

    不知道因为没看到还是因为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伴随着凝固般的时间的只有沉默。

    下一瞬间,手机的震动使我的心中的忐忑如同泻闸的洪水涌入了我的全身。“感谢你能传达心意。但是抱歉,现在还不行。我对这方面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同时这个阶段还是得以学习为主吧。”

    我只是艰难地先挤出了“嗯”,正当我下意识地想要保住我们之间最后的关系的时候,怜雪先我开口。

    “但是今晚的事,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吧!”也许联系前面的话

    ,感觉讲出这句话的女生十有八九是个绿茶。如果说拒绝我是意料之内,那么我相信一起度过那些时光的她是绝对不会想要破坏这段关系。“请你再稍微陪我段时间好吗。”

    她的话说到这种地步,使本来潜意识中就不愿这样结束的我更加心软“嗯,我明白的。”

    在计划开始前给我自己不断打的“预防针”生效了。被拒绝后的失落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反而使我先前面临分班时的不舍减轻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事实上我并不是那种纠缠不休或者是要死要活的类型。这样的话也会使对方感到困扰,很可能把最后一丝希望或者好感也消耗掉。

    接着照着节假日(大修和过节)的惯例我对诗白嘘寒问暖。但并没有想跟她说这件事情。

    除夕0点。

    挚友方,我们之间过于熟知,反而从来不发节日祝福,经常碰面的我们觉得这种祝福的话语十分的别扭。

    我努力使自己心中的阴霾免于暴漏给父母,不过依照我对于父母的了解,他们百八成看出我心中有事了,在等我亲口和他们说。而我还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自然地向他们问候了新年祝福。

    “新年快乐!”正当我想用cine分别向诗白和怜雪发送祝福的时候。

    怜雪那边提前发来了“新年快乐,虽然是除夕夜,但也没必要非得守岁,记得早休息。”我明白她比平时话语更加主动的原因——是在试探,试探我的态度。

    而明白这点的我“嗯,你也是,少熬夜,不用介怀那么多,你看我毕竟是个坚强的人!”

    “嗯。”

    诗白那边倒是一如既往的滔滔不绝,对这样处境的我也算是一丝慰藉吧。

    2017年春。

    常春市第二中学迎来了第二个学期,也是文理分科即将到来的一个学期。

    怜雪和我的关系既没有质的飞跃,也没有坠机式的的下滑。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她依然会和我谈天说地,我依然会唤她的亲昵,只不过这种日常直到分班那天也没有太大变化。

    分班日。

    “梨木奏理科3班”

    “曳怜雪文科4班”

    但事实上老师念了很多人名,而我只关注了我和她。

    “好啦,大家行动吧,没什么好留念的,请各位在梦想的道路上继续努力。”

    老师说的话带给我些许的感动。但我的不舍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走廊里,橱柜旁。

    “怜雪,我走了。”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我的眼神中一定充满着向她祈求些什么的感觉。

    “好啦,只是分班而已,我在学校里有空的话我会和你尽可能的每天和你发消息的。”

    “那要是没空呢。”她被我可怜巴巴的眼神和现在说的无耻的话给逗笑了。

    “就算学校没空,我也会最少最少小修和你发消息的。再说了,你不还得时不时地帮我往银行里存点钱。这咱俩不也得时不时地“接头”?(学校理论上不允许带手机,所以扫码支付基本行不通,然后在学校吃饭和校内超市买东西都是靠餐卡,餐卡的充值是用的现金,怜雪住校,所以想要网购之类的需要依靠走读的我来帮她存钱。)”

    听她用来形容见面的词语我也忍不住地笑起来了。

    本来想帮怜雪搬下的,结果班长手快,我并没有遗憾,而是觉得解决了我的烦恼。(一方面我确实想帮她搬书,但另一方面也许是自卑心理,也许是在意别人眼光,我还是不好意思在其他学生面前和女生亲近。)

    当天下午,大雪。

    所以因为天气原因走读生不上晚自习了。

    走在路上,我更多的是失神,既什么也没有想,也什么都乱七八糟地想。

    晚上写完作业后,直到怜雪的消息,我心神才彻底平静下来。

    2017年夏。

    分班后,除了课业更加紧张,竞争也更加激烈了。(新分的理科班,学生除了从升上高中的重点班中挑出一部分,还会从普通版挑出年级排名高的几个编入。)

    所以每天出教室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早出晚归伴随着朝夕相处的黑板,老师,单一的生活这能靠着自己以及老师不停地给自己画饼,满脑子想着所谓的美好未来来维持。

    偶尔我也会像这样去校内超市买点吃来填补一觉睡到早自习前十分钟而没吃早饭的罪孽。

    我在货架上漫不经心地寻找着性价比最高的面包,货架不是很高,所以我的视线能轻易越过货架的顶端。

    常春二中的校规还是比较严格的,与一中的形成鲜明对比。一方面,休息时间被急剧压缩而且经常掺杂着大量考试。另一方面,就是对于着装的要求。

    二中对于着装,严格要求学生在周日到周五六天统一着装校服,留出周六一天的时间给学生用来换洗校服,也就是说周六这一天在校园内可以穿着校服。

    仿佛是为了休息大脑而不去集中精力主动接受信息一般,视线分散,尽管穿着私服,但映入我眼帘的形象我还是很准确的辨认出了。

    枯燥乏味的日常,和她在学校内的偶遇,就像是寥寥几粒桂花,拌在了只有奶香和苦涩的拿铁当中。虽然难得且又若隐若现,但是细细品味也能勉强苦中作乐了。

    纵观起始,我也许因为她的青睐与热情,内心些许膨胀,但一直对自己的定位认知清晰。也许是不好意思,也许是自认为的卑微,我无法直接去打招呼。

    趁着她挑东西,我连忙揣着我要买的东西,先她一步到达收银台,正好人多排队,我就装模做样在那里等着结账。

    “阿奏!”听到熟悉无比的声音,我应声回过头,完完全全地计划通。

    我不自已地像是扫描般将她的着装映入眼帘。

    墨绿色的背带连衣裙包着穿在里面的白衬衣,连衣裙的下摆是两层的,墨绿色的外层包着黑色的内层,比墨绿色外层长出来的部分是黑色的蕾丝边。略显紧致的衣着更凸显了身材的苗条,明明172的身高却让感觉她很娇小。披肩发也是散开的,并且从中挑了一簇用发绳扎好后再配上蝴蝶结发饰。

    “哼,回回只知道盯着看,你就不能主动夸我下嘛。”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不言而喻。”我对着她贼笑。

    “那你下次看见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你千万别看哈。”她朝着我吐了下舌头。

    “好好好,嗯哼,既漂亮又可爱。”我是真的词穷了。

    “噫,知道你词穷了。”

    闲聊之后又回到满是只有两种人的教室——除了趴倒在桌子上面的就是挺直腰,手中的笔一刻也不愿意松的人。

    但刚才短暂的时光却给了我莫大的能量,我也能精神地继续忍耐枯燥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