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祭神灵女

    见母亲抄起桌子上的水杯就要去砸那还在地上左右扭摆着的荷叶藤，轩辕明月赶紧拦下了她。

    仔细的将那荷叶藤又收回了自己的荷包，轩辕明月用眼角悄悄的瞥了一眼母亲的脸色，这才说道：“母亲方得替明月保密，明月之所以坚持要去，是因为此次明月必会踏上修仙之路。这根会动的荷叶藤便是凭据。如若母亲不信，三日之后，你且看，大水便会退去。”

    闻此，楚灵娇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修仙，”那红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轩辕明月，有疑惑有懊恼，“你一个女孩子家修仙做什么，”说罢，双手抓过明月的双肩，又呜呜咽咽的抽泣开来，“是母亲对你不好吗？”

    看到母亲又为着自己流泪，轩辕明月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拿起手帕轻轻的为楚灵娇擦拭着那满脸的泪痕，道：”如若明月不去，轩辕府将会有人死去，其中一个，便是我自己。“

    从未见过女儿流露过如此哀伤的情绪，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楚灵娇知道明月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怪不得女儿之前会说出那种话，想来，明月一早就打算好了。

    她竟然现在才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是作为母亲，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希望女儿好好的，毫发无损。

    像似妥协了般，楚灵娇流着泪叹了口气，声音飘渺：“你去吧。遇事先要保全自己。三年，母亲等着你。”说完这些话，楚灵娇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女儿要走了，该带的都得给她带上，不能受着了委屈。

    圣旨是让明月第二天进宫的，一大早，楚灵娇便同那家仆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轩辕明月爱吃的。现在京城被水淹着，明月知道做这顿饭定是花了不少心思，便小口小口的吃着，每样菜都试着吃上一点。楚灵娇却是怕那明月吃不饱般，为她夹了一次又一次的菜。明月知道母亲心里难受，不知怎么安慰，只是默默的将那些菜全都吃干净了。

    轩辕明月是被母亲和宋衍一起送上马车的，看着母亲跟宋衍肩并肩的站在一起，明月知道，母亲是在给自己承诺，不想让自己为她担心。同时也提醒着明月要准守承诺。

    坐在马车上看着母亲跟宋衍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轩辕明月的眼泪如那煞不住闸的洪水般流了下来。

    母亲，放心。我会成为一个守护者，守护着你们，也守护着我自己。轩辕明月心道。

    那马车是宫里派过来的，当真是皇家贵胄，京里别些个富贵人家还因为自己有船而沾沾自喜时，这宫中已经打造出了这能在水中行走的马车。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仪，它被装饰得如此豪华。金色的车身用珍贵的冰丝云锦包裹，四角悬着古铜色的八角铃铛，那铃铛下面是用珍珠和碎玉穿成的串串流苏，色彩协调，相得益彰。跑起路来叮当作响，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无不露出向往之色。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几乎是通向死亡的。

    毕竟是皇帝亲自挑选的灵女，马车一路通畅的驶进了皇宫内院。这宫内地势较高，并无太多积水。

    一位老嬷嬷前来接引，轩辕明月跟在她身后，步伐一会踟蹰，一会急切，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矛盾而又热烈。

    微生梦蝶，又见面了。

    跟着嬷嬷进了灵女所在的院子，轩辕明月一眼就瞧见了微生梦蝶。她还是那么张扬，亦如前世。水粉嫩的轻纱罗裙恰到好处的修饰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十三四的年纪，如同那春日的花蕾般含苞待放。

    不像其他灵女们都穿着素色的衣裳，隐隐在为自己的命运哀悼，微生梦蝶似乎对这生命有着不同常人的见解，她异常的喜悦，毫无隐藏的对着世人宣扬着自己的美丽。花开半夏，她要做最美丽的那朵，在自己最美的年纪在万众瞩目中死去，这种感觉，很美妙呢。

    瞧见轩辕明月被嬷嬷领着进来，她先是一惊，这女子竟生得与她不相上下，不由得生出既生瑜何生亮之感。看轩辕明月的眼神也多出了几分冷意。

    前世轩辕明月天真无邪，对谁都报以了最美好的看法。但毕竟多活了一世，这次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微生梦蝶看到她时，眼底的那份冷意。忍不住的心道，既然微生梦蝶从第一眼见到自己就不喜欢，何必又构陷她是白莲花故而对她那么讨厌这么蹩脚的理由呢。

    时间紧迫，入宫的第一天管教嬷嬷们便将这十六位灵女分为两组，七人负责祭献之典上的礼仪与舞蹈。由其中六人排列成等边三角形，一边三人，正好将那领舞之人围在正中央。由着轩辕明月蝉联三届京城之花的缘故，被指定为领舞。毕竟是去送死，谁也没有再在意这些虚名。除了微生梦蝶，她自负舞技超群，对轩辕明月十分不屑一顾。

    并没有像前世一般草草应付，这次的舞蹈练习，轩辕明月十分投入。既然是选择了这样的命运无法变更，那么就接受吧。把它做到最好，不辜负任何人。

    那京城之花的名头其实并没有掺杂多少水分，轩辕明月把舞跳得极好，引得管教嬷嬷频频点头称道。不服气的，怕只有微生梦蝶了。

    而一直没有被轩辕明月寻到的苏雅雅应该是分到了另外九人组，负责祭献之典上的舞乐，想来宫里选人时就已经摸清了她们的功底。

    练了一天的舞，轩辕明月觉得身心疲惫，其他的女孩也是一样。回到房里，姑娘们都一个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瘫在那暖塌上，或是倚靠着那墙壁。气氛低沉压抑，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抱怨。这些灵女都是从各个家族选出来的，她们不单是自己还背负着家族的使命。

    轩辕明月不想放弃任何可以救苏雅雅的机会，正准备向附近的姐妹打探乐器组究竟夜宿在哪里，突然感觉手腕一片灼热，手臂也不由自主的被那虚无之力轻轻拉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