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贪心不足
碧游一直相信，走上天阙的上层，结交地火宫或者落月宫，她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儿。 现在，这个机会儿来了。 所以，尽管未知，尽管艰难，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儿。 再者，梵天要见面，不去？ 地火宫可不是她碧游，或者是小小的竹海能够得罪的起的。 碧游应约，第二次走进了地火宫的议事大厅。 这里的一切未曾改变，和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座椅还是那些座椅。焰池还是那个焰池。火菩提和黑樱依然繁茂。 可是，树上的果实稀稀落落的。 碧游猜想，可能是因为需要，刚刚采摘不久的缘故。 地火宫的议事大厅里黑沉沉的。焰池的火是红的，越发衬托的黑更加厚重。 梵天还没有来。引路的宫人去请了。碧游独自等着。时间其实不长。寂静拉长了时间。碧游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感到胸闷难受。黑的厚重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拍拍胸口，顺顺呼吸，碧游感到自己的气管儿打开了一些，憋闷得到缓解，她才有心抬起头向四周观望。 梵天来了。他依然目中无人。 碧游虽然觉得不公，但也无奈。 两个人明明都是一派之主。因为地火宫强大，竹海弱小，梵天就可以高高在上，高她一等。 梵天进来，她不得不堆起笑容向他走过去。“梵天宫主。” 碧游主动的先向梵天施礼。 梵天傲慢的从鼻孔里应了一声儿，‘嗯’，便径直走到自己的宝座那里坐了上去。 一个宫人走过来，给碧游上了一碗茶，把刚才的茶换了下去。 “仙子请用茶。今天叫仙子来是有事儿相求。”梵天嘴里说的是‘相求’，可声音里完全听不出一丝他要恳求碧游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碧游受的住。她因为弱小，早已习惯了天阙其他峰主的白眼儿和不待见。更何况，现在她对着的人是梵天呢？ “宫主不必客气。有事儿尽管吩咐。”碧游的笑容里满溢的可以流出蜜来。 梵天从眼角儿处瞟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噢，其实事情也不算很大。喝茶。”说着，他抬手示意碧游喝茶。 碧游已经喝了一碗茶了，仍然干渴难受。她受不了地火宫的焰火。 焰池的火分秒不熄，把地火宫烘的火热。 碧游讨厌这种热。 这也是太热了。一切都烤的干巴巴的，有什么好？ 梵天没有进来前，她一边拿着自己的香帕拭汗，一边在心里埋怨焰池的火焰蒸发了她娇嫩肌肤中的水分。 这水嫩的肌肤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能保养成这样的。在焰池边上多呆一秒，就对肌肤损耗一分。今天的损失，回去以后，她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恢复原来的状态。 不要说现在离火焰这样近，就是每次带着弟子来送白梅的雪水，她只到地火宫的门口就难忍干热。匆匆的见过鬼使，交送完雪水，她便迫不及待的离开，唯恐自己的花容月貌被这干热灼成干花儿。 “多谢。”既然梵天主动招呼她喝茶，她便就势喝了一口茶。这碗茶比上一碗茶不同。她品出了黑樱花蜜的味道，心中窃喜，立刻又喝了一大口。“宫主尽可放心。碧游人虽轻浅，但做事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好。好。”话到嘴边儿了，梵天突然害羞，觉得难以启齿。 怎么开口说好呢？原来准备好的说词，人到跟前儿突然说不出来了。 梵天决定重新思考措词，嘴里胡扯一些褒奖碧游和竹海弟子的话。说什么，竹海尽心尽力为地火宫采集白梅雪水有功之类的。后来，无话可说，他又说碧游保养得当，仙风道骨云云。 这一番夸奖，碧游十分的受用，人渐渐的飘飘然起来。 “宫主客气。我们也只是为了两派交好尽些心意罢了。”碧游娇羞的感谢梵天夸她。 梵天皮笑rou不笑的应付两声儿。“嗯。嗯。” 最终，梵天也没能说出要碧游替自己上落月宫求亲之事。 鬼使侍立一旁看的明白，对梵天的心意心领神会。 一番客套之后，再无话可说，梵天向鬼使丢了个眼色，自己推说有事起身告辞。 碧游急忙起身恭送。“宫主尽请自便。” 这个碧游一向八面玲珑。梵天夸她，她虽然洋洋得意，但却不会被浮夸冲晕头脑。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是几斤几两。 梵天走了。梵天要办的事儿，自然由鬼使转达。 这样更好，更容易把话说透。 碧游的第二碗茶也喝完了。鬼使命人给碧游又上了第三碗茶。 这一碗茶又与上一碗茶大不相同。 茶碗用的是描金的银碗。碗盖上的钮子，竟是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没有看到里面的东西，碧游已经感叹地火宫的奢侈。 当然，还有庸俗。 呵呵，有谁会那么的心思粗笨，居然用这么俗重的东西来侍茶。 可是，她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羡慕。且不说那颗闪动着宝光的大红宝石。就是精致的描金银碗坯，也令人禁不住会多看两眼。 碧游拈着兰花指，小心的捏住红宝石盖钮揭开盖子。 天哪——茶碗里盛的东西比茶碗更加让碧游惊叹。那茶，茶香浓郁不说，茶里还飘游着一缕黑紫色的液体。 这种液体隐约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夹在茶香里淡淡的若隐若现。 它逃不了碧游敏锐的嗅觉。 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地火宫的琼浆——火菩提的花蜜？ 碧游心里猜想着，同时偷眼瞄鬼使的脸色。 鬼使端着茶碗也在喝茶。脸面上平静如常，一丝痕迹也没有。 碧游知道，火菩提的花蜜除了可以解除火毒之苦，还可以助人永葆青春。因为花少，花小，提取困难，所以甚为难得。 相传，火菩提花初开时，花的颜色是粉红色的，过了十天就会转为赤红，再过十天会转为紫红，最后会变为黑紫色。 这时，花儿谢了，过几天便结出小粒的果实。 火菩担的花在粉红、赤红、紫红时，花蜜较多。提炼也相对容易一些。 到花变为黑紫色，开始转身衰败。花蜜量减少，但也是最成熟，养分最丰富的时候。所以，花在黑紫色时，花蜜最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