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为所需
太好了。 碧游来的正是时候儿。 梵天灵机一动，决定立刻召见她。 “请她进来吧。”他转身坐到宝座上，等着碧游觐见。 小喽啰应诺一声，快步出去传信。 果然不出鬼使所料，碧游一定是山穷水尽了，不得不主动送上门来。 梵天坐在宝座上，边等边思量着见到碧游自己要说些什么。 原本，梵天以为碧游只是花容失色，事实上情况远比他想的严重。没有了营养的滋润，碧游比上次梵天见她时苍老了许多。 她能忍着撑到现在也真是够坚强的。 “梵天宫主安好？”碧游进来，样子有些奇怪。她的头用头巾包的严严实实的。 梵天仔细一看，发现碧游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显得粗糙干涩。“来了。请坐。” “多谢梵天宫主。”碧游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她本来是不敢来的。后来，她听说地火宫断了白梅雪水，正在遭受火毒的煎熬。她想，这也许是个机会，她可以做些事情重新修复与地火宫的关系。 她必须要成功修复与地火宫的关系。 每天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天不如一天的容颜，碧游几乎要发疯了？不是这儿多了几根白头发，就是那里隐约出现了一条细极了的浅纹。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她不能容忍，不能继续，不能……终于，她来了，硬着头皮来见梵天了。 大厅里，梵天巍坐，正等着她。 看见梵天，碧游仍然心惊rou跳、战战兢兢。她怕他，怕成了习惯。 怎么办？哆嗦没有用。来都来了，只好强撑。碧游挤着笑容，怯怯的退到边椅那里坐下。 看着眼前的碧游，梵天不禁有些同情她了。 眼前的碧游不是从前那个风华绝代的碧游了。头上严密的裹着素色的头巾，仍有几根白发不顺乖的从头巾边角儿处流落出来。脸上扑了厚粉，也遮不住皮肤的干皱。身体好像也不如从前灵巧，步履显得老重蹒跚。 同情归同情。鬼使的事更重要。梵天硬起心肠，冷笑一声。 笑声尖利，碧游听在耳朵里，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如此困境，梵天竟还不改本性。碧游心里埋怨，面儿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没到地火宫时，她准备好了一套说词。进了地火宫，她察觉到情况似乎不像传说的那么严重，神经敏感的起了疑心。 难道情况有变？ 她小心谨慎的边走边留心察看，不解端倪。所以，她不敢造次，步步为营。 面对梵天，碧游先是一整套虚词，什么感谢自己病中梵天和鬼使对自己的关怀云云。如今，自己病好了，特地登门致谢。 梵天不动声色。无论碧游说什么，他只言词敷衍。“大家同在天阙，小小事情何言‘谢’字。”说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自从惜月下令不让白梅落雪，没有雪水可送，再加上碧游装病不肯替梵天去落月宫，几个月来竹海与地火宫算是断了联系。 如果按照梵天从前的性子，那么不要说见面，必然不肯让碧游进门的。 眼下不同，他需要一个像碧游这样的人替他去落月宫探路，也算是一种干扰。落月宫慌乱了，他才能有机可乘。 看着碧游低三下四的样子，梵天在心里轻蔑的冷笑。 这个碧游也真是够八面玲珑的了。多么难堪的事儿，多么难以面对的境况，她都拉的下脸来，应对自如。 为了讨好梵天，碧游不仅说了许多的好话，还精心准备了礼物。话到其时，她恰到好处的掐着时间将礼物敬献出来。“这个……区区薄礼，还请宫主笑纳。” 梵天用眼角儿的光一扫，果然是竹海最好的松露。 “仙子客气。”梵天抬手，示意身边随侍的宫人收了。 碧游询问鬼使安好。 梵天装作镇定的说道。“噢，她病了。” 病了？碧游当然说要亲自过去探望。 梵天抬手止住了她。“不必了。她的病需要静养。如果仙子有心，那么不妨帮她找一味药来。” 药？碧游眼珠儿一转。这是梵天愿意见她的真意。 “不知是何仙药？还请梵天宫主明示。如果碧游帮的上忙，那么必当竭尽全力。”碧游拍着胸脯，发誓自己情愿担当。 梵天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水。“这个药不是一般的药，是可以帮鬼使药到病除的唯一仙药。” “那……那碧游就更应该帮忙了。”碧游的脸上笑出了花儿。 梵天实在厌恶她献媚的样子。眼睛不看她，看向别处。“那本座就不客气了，就将此事拜托仙子。” “应该的。应该的。”碧游自知没有可以推辞的立场和资本。 再得不到火菩提和黑樱，她苦心保养了几千年的美貌就要彻底玩完了。没有了美貌，她还要性命干什么？ “药在落月宫。仙子辛苦，请替本座跑一趟。”说着，梵天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盒子。“仙子进到落月宫里，务必将此物亲手交到馨月宫主手上。” “是。”碧游上前，小心谨慎的将那个盒子接过来。 盒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做工甚是精致。最奇妙的是上面的花纹，时刻会慢慢变幻，若流沙一般随意成图。 用这么宝贝的盒子装的东西，肯定更加宝贝了。 碧游不敢怠慢，小心的收藏好。 “这个关系到鬼使的……病。”鬼使性命忧关。他实在心急，差点把‘性命’二字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儿，及时的将‘性命’改为了‘病’字。 “宫主尽管放心。碧游离开地火宫，立刻就上落月宫。就算是拼了颜面不要，碧游一定将此物交到馨月宫主手上。”碧游以容貌发誓，比她用性命发誓来的更郑重更可靠。 梵天满意的点点头。“好。” 他手一扬，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向碧游飞过来。碧游急忙伸手接住。那是一颗半熟的火菩提的果子。 碧游内心一阵的激动。这可是她这些天一直日思夜想的宝贝。“多谢梵天宫主。” “不必客气。这只是前礼。事成之后，另有谢礼。”梵天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