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雪山之巅
讲完了三皇五帝，辛青阳接着开讲昆仑、首阳、普陀、蓬莱、瀛洲、方丈……等等海外仙山。 讲完了海外仙山，再往下，辛青阳讲的是日月星辰。 日神：羲和；月神：常曦。 二十八星宿： 东方称青龙：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称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西方称白虎：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北方称玄武：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 学着，学着，辛若天注意到，辛青阳在讲三皇五帝时，无天帝人皇；讲仙山福地时，无天阙、落月；讲日月星辰时，无月神常曦。 什么女人多子多孙；什么男人兽首人身。 后来，听来听去，辛若天心里渐渐的有些明白了。爹娘的意思就是天阙、落月皆是子虚乌有。这是要他忘记月儿呀。 身入冰魄雪莲，就是种下了落月宫魂魄的种子。 每每入夜，皓月当空。月光会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勾引着辛若天吸收那些美丽的华光。 月儿是真的。落月宫是真的。天阙当然会是真的。 辛若天想，那个仙山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不可能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他想去。他要去。 早课讲完了，辛若天自动走过去背起背囊，说了声‘我走了’，便转身一脚跨出门去。 山里的春天，当真是最美的。 漫山遍野草绿的流油。小花儿如五色的星撒满林间。鸟儿自由的飞上了枝头。松鼠坐在洞口儿梳理着它棕色的皮毛。杜鹃忙着在树上筑了新巢。山涧里溪水潺潺的流着。狗熊们苏醒了，聚在溪边捉鱼。 山上的松柏脱下了厚软的雪袄，越发的青翠了。山下的白桦穿上了绿裙，更加婀娜了。 辛若天步伐灵活的穿行于山林间，有了那个能力，行进的脚步比从前更加轻快。 遇沟不必搭桥，遇崖不必攀登。他只要心里想着，让自己飞跃而过，或者是纵身而上，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达到。 有了这个异能，收猎变得比以前容易了。原来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完成的事，现在他只需一个时辰就完成了。 空下来的时间，辛若天自由自在的躺在开满了野花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看天。 太阳金光灿灿的照着雪山。白桦树的叶子挡在太阳和眼睛之间，光线从树叶的缝隙里射下来仿佛令树叶儿镶上了金边。 一只白鹳拍着翅膀从白桦树的上空飞过。它是向着北的。 ‘它是要飞去山顶吗？’辛若天想。 他长到一十三岁了，却一次也没有去过雪山的山顶。 爹娘总说那儿太高了。上面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太冷，太险。他是小孩子不能去，等到他长大了他们再带他去。 现在，他就长大了。 望着白鹳的身影远去长空，直至消失不见。辛若天心里突然生出想要直登山顶的冲动。 为什么不去呢？现在不是可以飞起来了吗？登上山顶应该不是难事。 他一骨碌儿从地上爬起来。 对。就是现在，他要登上雪山最高的峰顶。站在那里，自己一定可以看到最远的地方。如果天阙真在，如果落月宫真在，那么…… 辛若天打量一下儿旁边的白桦树，它大约有一百多尺高。他在心里掂量着，‘这个应该可以跳上去吧？’ 辛若天收身，将身体略向下蹲，双腿用力的向后下蹬去。他的人便如箭一般冲上了白桦树的树梢儿。 落到上面，辛若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踩在白桦树的树梢儿上，居然是平稳的。 他抬头向山顶望，想看看山顶的模样。那里，被厚密的云层遮住了，完全看不到传说的真相。 上吧。辛若天下了决心。 他跨的第一步是前面的一棵树，离脚下大约两丈远。这个距离和跨过的小溪的宽度差不多。他是有信心的，轻轻的便跨过了。 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辛若天慢慢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在树梢儿上自由的奔跑，而且越跑越快。 他想要跑多快，就可以跑多快。 这太让辛若天高兴了。如果距离是万里，那么他也不怕了。 终于，他到了山顶。 现在是春天。这里仍是一片雪的荒园。所有的雪都凝固成了冰一般的坚硬。那坚硬的纯白，在太阳的照射下，光亮剌眼。 踏上雪山的最高峰，辛若天难抑内心激动。他大口的呼吸，祈祷自己的希望不要落空。 远处望，白茫茫一片云彩，连绵不断，隔断了山顶和下面的世界。山上是这样的。辛若天感到事出意外的慌张。原来站在山顶，竟完全看不见山下的世界，也不见天上的世界。 月儿啊，你在哪里？ 辛若天在山顶转了一个圈儿。四面八方全是一样。他的心情里全无登顶的快乐，只觉得高处的孤独。 除了太阳和蓝天白云，什么也看不到。这让辛若天心情十分的沮丧。 有一点还算好的，那就是这个大胆的举动，证明了他的飞行术又精进了一层。 原来想也不敢想的事儿，现在凭异能居然在一时三刻间就办到了。 虽然迷茫失望，但是辛若天还不想立刻下山。他朝四面又看了一遍。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也不想放过。 没有，除了云山云海。他什么也看不到。 实在无趣，就下山吧。 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辛若天探身向下望，云雾缭绕不见山石，雪崖如刀劈斧砍一般。 无可攀登，就得跳下去。 辛若天想，昨天自己从树上坠下去都没有摔死，那么从这崖上跳下去也应该不会摔死吧。跳了以后，只要自己想着不落的那么快，山下虽没有雪，但有树接着，应该不会有大碍。 树有多高？崖有多高？ 看着不见底的深渊，他的心跳的厉害。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决定的太草率。 上山的时候，怎么就笨到连个可用的绳索都没有带？唉——此时不想跳崖也得跳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