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绝不放手
天灵山上，随着一声声仙鹤清鸣，还有那位于百鸣峰上的万剑坪上传来的道道长剑破风之音响彻山间。这天灵山上向来有规矩，新入门的弟子不管你是哪家哪户，身上有着什么法宝，到了这天灵山，都是必须得修剑，天下兵器繁多，唯有剑是百家之君，正气凛然，是为他们天灵山最常用，也修习最深刻的法宝。 天灵山自万法时代起，便由其开山师祖天灵真人传下了一套式剑法，其剑法名为天玄六剑，剑法以灵气为本，剑气浩然刚正传闻这修炼至第六剑，其威力堪比九天雷劫，是为整个仙盟中最为盛名的剑法了。 而入门弟子自是要在这万剑坪接受传教，日日修习这天玄剑法了，在这山上时光飞逝，已然过去了半年时间，赵如峰站在万剑坪上看着剑坪上舞着剑的弟子们，不由心生了几分感慨。 想当年他和其他师兄弟，就如眼前的这些少年们一样，那般胸怀大志的来到了天灵山，誓要在这修仙界中出人头地。而许多年过去了，他和大师兄成为了这天灵山上的守峰一主，虽然看起来是位高权重，但不过是那几个人手下的几个棋子罢了，可他们又怎能离得了这天灵山呢？ 比起另外那位离开天灵山去云游四海的师弟来，留在这里，或许是他和大师兄唯一的出路了。毕竟，他们和师弟不同，在这天灵山上，千百年来都不一定能出得了他们师弟那样的一个剑术天才。 一道凌厉的剑气从身侧划过，赵如峰这才是回过神，定睛一看，眼前的一众弟子里，一个矫健的身姿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身影如风而动，踏着步子起身一跃，一个精确的回身再是劲力至腕，腕至青锋，少年干净利落的猛然一舞，他手中的剑就似苍龙出海般，发出一阵呜呜的低鸣。 竟然是剑鸣！练了半年的基础剑式，他竟然就能打出剑鸣来了！比起当年他的师弟，这少年整整提前了一个月，就掌握了剑鸣！此等天资，简直惊为天人！怪不得掌门那么看重他，掌门百年都未收徒，却是为了这秦焰而破了个首例。 赵如峰惊异的看着那舞剑的少年，心中已是波澜顿起，秦焰这小子，还真不愧为龙州浅仙榜的第一人啊！ 周围的弟子也都是看傻了眼，纷纷的停了下来，瞩目着那灵动的身影。 秦焰正打完一套，转身看向了身后的一群少女，还是那般傲然的一笑，可让在场的女弟子们，都不由得心中颤了颤。 这少年可真是天之骄子啊，不仅天资过人，连那一举一动都是多么的英姿飒爽，引得这些同门少女的爱慕之心洪水一样的泛滥起来。 可是这样得天独厚天之骄子，除了有白真真那样的大小姐能毫不顾忌的去和他搭话，恐怕这些女弟子们再钦慕他，也都会远远观望罢了。 “小玉儿，你可看清楚了？” 秦焰笑语问道，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那个娇弱的少女，一时之间，众人都看向了那少女，有惊讶，有疑惑，也有白真真那般，怒火中烧的。 这不是琉音族的那个小哑巴么？她什么时候和秦焰师兄那么熟了！ 白真真看清了那少女的眉目，不由狠狠的攥紧了拳头，一股酸涩夹杂着怒火堆满了心间。 “小玉儿，别愣着不说话啊，没看清，我再给你打一遍可好？” 玉茹站在人群里，此时是涨红了脸，僵直着身体好似被定住了一样，以往秦焰都是在没人的地方教自己练剑，但这次不同了，他怎的在这众人一起练剑之时搞了这么一出，这可把玉茹吓得不轻啊。 她虽然迷恋秦焰对她的各种关照，但她心里也明白，在这眼前的一众女弟子中，可是有不少人挂记着秦焰，而在秦焰那一声声小玉儿中，只是一瞬间，她玉茹就树敌无数了啊！ “秦焰师兄，你练剑便练剑，问玉茹做什么？她，七族之末的小小庶女，能有什么资格被你那般看重！” 白真真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带着几分酸意的话就是飘到了众人耳中， “哦？我答应小玉儿叫她练剑，你又有什么资格插嘴？我不问她，难不成问你？” “我...我...秦焰你会后悔的，哼！” 眼前的少女怒不可遏的说道，把手上的剑狠狠的往地上一丢，就是转身跑出了人群。众人见了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白真真从来没在秦焰身上讨到过好脸色，这次她还是那般不识教训的往着墙上撞去，眼看着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白真真被无情的拆台，众男弟子们皆是一阵心疼啊。 秦焰对那白真真却是毫无怜惜之意，见她摔剑而去，只是仰着脸轻声一笑，不过就是有个表叔在天灵山上任一峰主么，这人还真把自己当那么回儿事了。她也浆糊脑袋也不好好想想，自己可是那掌门钦点的真传弟子，可算是这天灵山的半个继承人了，就算是几位长老都要敬他几分，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峰主，这白真真还仗着那赵如峰，没少干什么欺压的事情，他是早早就看不过眼了，偏偏那个蠢女人还缠着自己，幻想能和他结为道侣么？真是蠢到了极致！ 这白真真除去那性情，条件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但他最看不得这种只知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况且他秦焰有的是资本，还怕得罪了那不值一提的白芷一族么？ 后悔？他堂堂龙州第一天才，未来前途似海，不出百年定然有所大成，到时候只怕后悔的只有那白真真了吧。 又一阵闹剧落下帷幕，赵如峰厉声训着一众弟子，众人这才又是各自练起了剑来。 而那秦焰却依旧我行我素，简直把这万剑坪当作了自家的地盘，竟开始光明正大的给那个叫玉茹的小弟子，讲起课来。 “呐，这边手抬高一点。” 玉茹红着脸，看着秦焰一脸认真的注视着自己，恍惚间就好似醉了一样，醉在了他那双星辰一般的眼眸中，再也不想出来。 “秦师兄，这样不好吧.......” “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秦师兄，你还是.......还是离我远一点好了，你这样教我练剑，会有好多师姐师妹会讨厌我的，也会被.....被别人瞧不起的。” 玉茹有些担忧的说着，接着便是挪开了步子，想要站到离秦焰远一点的地方去。 秦焰立马皱起了眉头， “那可不行，你怕什么啊，你忘记了，之前你不是还说，‘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么？不因他人赞誉而更加奋勉，不因他人责难而更为沮丧。你这么能辨明荣辱，我还以为你不怎么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小玉本是那样想的，可......现在你看，那白真真定然十分恨我，她的表叔又是我们的修行导师，往后的日子，小玉怕是过不清净，就请......秦师兄离我远一些好了。” 玉茹低着头小声说道，心中却是捏了一把汗，那话可是月小欢告诉自己的，秦焰每每听了她说的话都极为赞赏，这才使得自己在秦焰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可，这一切仅仅是她伪造的假象罢了，她装作月小欢满心的洒脱，甚至她对秦焰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从月小欢那儿偷来的，若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心中那个学识过人，无拘无束的小女子，是否眼前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呢？ 那么就在一切化为虚无之前，让她自己亲手来断绝这段梦一样的时光吧，对于她来说，在这半个月里秦焰对她照顾已经足矣。 现在若是个美梦，她要做的，就是在噩梦降临之际快些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这大白天说的什么梦话呢？玉茹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怕被别人欺负？” “小时候？” “你不记得了么？我们小时候见过的，我还帮你跳进池塘里面捡了书。” 玉茹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少年， 他竟然还记得自己？记得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么？ 少女不由低眉微微笑着，他那般耀眼的人竟然记得自己这一个小小的角色，她玉茹何其幸运啊！ “没忘。” “没忘就好，小玉儿，现在你可不要怕了，这天灵山上只要有我在一天，定然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欺负！”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原来，他还是像当初站在荷塘般一般，分毫未变。 他说你再也不会受到欺负了，他说他会护你周全。 玉茹看着眼前自信的少年，一时间天地仿佛重新染上了色彩。是了，就算要与所有人为敌，她也不舍得放弃眼前的这份温柔，就算是天诛地灭，她玉茹也绝然不会放手！ 腰间的小水壶颤巍巍的晃了起来，那里正是月小欢给她的通文水符的符眼所在，玉茹打开壶塞，一股清凉的就串流到了掌中。 “小茹jiejie，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能跟着你们上课啦！我明白你帮了我许多忙，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往后小月必定一一还上！” 水滴在眼前汇成一排排字迹，玉茹皱了皱眉，伸手便是狠狠挥散了水文。 “小玉儿，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几只扰人的蚊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