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东尽之旅
“神明....之识？” 月小欢疑惑得看向陆英仲，她之前只听闻伏行云讲过这神明遗力的事情，可这神明之识，却是从未听师父有过提及，看来若是自己识海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如今她终是明白了些，她脑海中这道折仙咒的作用了。 “想必你也听说过神明遗力之说，这神明之识，就是那入世神散落人间的神识，之所以很少有人提及，是因为这神明之识与遗力大大不同，可以这么说，神明遗力皆是入世神的神身碎片，和神识二者的集合体，具化的形态可是以入世神的一缕神力，绝世功法，又或者是他在世之时所用过的一件神器的信息，但不管那遗力到底是什么，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每一样事物都具有了极大的诱惑力，以至于世间之人皆是想要寻到这遗力为己所用，可是对于神明之识，世人又是一直秉着观望的态度。” “这又是为何？” 陆英仲目光掠过这漫天的飞雪，面上只留下了一道耐人寻味的微笑。 “一切不过都是人性所向罢了，这神明之识乃是入世神的神识，即使细微一丝，都具有极其庞大的力量，只不过，所有想要将这神识收为己用的人，都是暴毙而亡，一个凡人想要驾驭神明的意识，这是何等的妄想！后来，越来越多的失败，让修士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间，唯有神明之躯才能承载这神明的意识！” “那我的识海中的神明之识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龙州大陆之上，其实还是有一个例外，有一群人他们生来便具有了特权，他们便是那七族之人，七族中凡是血脉纯正的弟子就会天生拥有继承神明之识的能力，他们是被神所眷顾的一群人，现在这些人更是以神明后裔自居着。小欢，若没有其他原因，那么很有可能，你原本也是七族血脉之一！” 月小欢听到陆英仲的推论，犹如遭到猛烈一击一般，虽然神色无多变化，可一双眸子里透露出的竟是无尽的悲怆。 “我明白了.....我识海中的折仙咒，是为了封住这神明之识，为了......彻底抹杀我身为七族的身份.....” “看来关于你的身世还有一些辛秘，等去东尽回来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小欢，这对于你来说可是算一件好事吧，若你是七族之后，其一你要是认祖归宗，还能受其庇护，其二呢，以后你说不定还能寻到你的亲人。” “不......这不能算是什么好事。” 月小欢的话语冷入心扉，可她却又是那么风轻云淡的笑着， “师父又如何能断定，我不是一开始就被家族抛弃了呢？可我还是谢谢上天给了我这般不同的命运，我甚至还有些庆幸，天逼我入绝境，我才会逆天而行。” 陆英仲似乎有些惊异于月小欢此时的心境，若她是七族弟子，那么修行之路必定会比现在走的顺畅了许多，至少不会受那么多的苦难了吧，可现在，眼前的少女却丝毫没有抱怨这命运的不公。 “小欢，这一道折仙咒夺去了那么多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不恨么？” “恨有何用？我恨，这夜还是这般漆黑，不会因我的恨而变得明亮，我恨，只会让我更痛苦罢了，上天给我的苦难越多，越是瞧得起我，这是考验，挺过去了，我便胜过了天，挺不过去，郁郁寡欢，或许我就遂了这天意，会一败涂地呢。” 她银铃般的声音落入耳中，在这雪夜之中娇小的少女笑靥如花，仿若开在这苍茫雪海中的一株红梅。 陆英仲突然对这眼前的人另眼相看了，此时的月小欢，确实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月小欢了，以前的她喜怒哀乐皆是表于面上，想要变强，便不惜一切得去争取，面对有恩于她的人，便拼命得想要回报这份恩情，面对迫害她的人，却又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手刃仇敌，是热烈得如火一样的存在，可是她的烈猝不及防的总会伤到身边的人，而如今眼前的少女少了一份年少的狂烈，却多了一分老成内敛。 看来她那位名为林络惜的小友受伤之事，让得月小欢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如此也好，这样年纪便晓得了收敛情绪，虽然经历比同龄人算起来更为艰难了许多，但也正是这些苦难成就了眼前的月小欢吧。 “既然你都这样想，那我也无担忧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陆英仲话语间，长袖一拂一道青光在夜色之中莹莹亮起，一把古朴的巨剑便是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二师父，这是？” “这也是我曾用过得一把佩剑，虽然现在已是不太趁手了，可此剑用来御剑而行却是极好。此去东尽之泉可是横跨了大半个龙州之距。要是带着你用缩地之功怕是有些吃力了，我们还是御剑前去比较合适。”陆英仲说着便是一脚踏上了巨剑之上，对着月小欢伸出了手来， “上来吧，小欢。” 月小欢见了这剑眉间便是微皱起来，有些迟疑的上了巨剑。 “对了，小欢，这次离开天灵山之后，你就不要叫我二师父了，二这个字听着可不太顺耳，你就叫我师父如何？” “可是......” 月小欢一阵迟疑了起来，昨天傍晚她与伏行云在书意楼中正商讨着如何延换冰凝时间，正好接到了一纸陆英仲传来的飞书，书上正是写了原来这三天，陆英仲便是去寻了他那位友人的消息，经过几番打探，他终于找到了那位被雷炎重伤又复原的友人，此时是身在东尽之地的消息。 而月小欢知道了这件事情，更是坐不住了，立马要求要和陆英仲一起去寻找复原之法。陆英仲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伏行云又是不干了，这陆英仲本来就想抢了他大师父的位置，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一阵儿，这月小欢说不定还真变心了也不一定啊。 不过月小欢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要知道，凝固林络惜身体的冰凝符，极限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一过，林络惜的身体便会立马暴露于空气中，若不是加以治疗，如此重的伤肯定是会要了他的性命！她月小欢怎么能不急着去寻那复原之法呢？ 于是在伏行云的多番劝阻未果之后，月小欢终于是得到了这次出山的机会。 不过如今看来，这陆英仲果然是想“篡位”了呀。 “没什么可是的，出了天灵山，那伏行云还管得了你么？” 月小欢想了想也是，出了天灵山，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伏行云的弟子吧， “嗯，那就依二师父所说，不，依师父所说.....” 陆英仲瞧月小欢终于是开口叫了他师父，满心喜悦溢于颜表。、 “好徒儿，走吧！正真的本事都是实打实拼中才能练就出来的，此次东尽之途，我定能把你教的比那黑鬼好上百倍！” “嗯！” 月小欢点头应下，二人乘着那巨剑便是倏的跃起踏风而去，越过了被毁的枫林，越过了一池冰霜的明镜潭，越过了这白雪覆盖着得已是了无生气的天灵山，越上了云端，她低头看下脚下逐渐远去的景象，一丝怅然在心中升起。 与来时候那灵气萦绕的天灵山不同，此时，这天已暗，月无光，百里寒风，千里飘雪，命运的轮盘好似被谁在拨动着，正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徐步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