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回沙场
三年前，北方蛮族大举入侵天启帝国，占其国土，掳其人口，迫使天启国称臣。 岳天河圣者与太子赵破虏联手，强迫天启帝颁布全国征兵令，组织天启帝国的兵力抵抗侵略。 然而，就在双方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害怕失去帝位的老天启帝，联合七大圣者家族发动叛乱，使得前方将士死伤无数！ 那一天，帝国八十万热血男儿，埋骨他乡。 那一天，太子赵破虏无颜归国，引颈自戮。 那一天，圣者岳天河蛮荒被围，最终陨落。 自此之后，天启帝国二度称臣，国中无人再敢言战！ 此时此刻，看着一个个簇新的牌位，古天河心中充满了悲伤。他原本以为很多东西可以忘记，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有些记忆深刻于灵魂中，即使想忘也忘不掉……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凯歌高奏，号角声长。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不见故人，魂断沙场。 枉死的八十万英魂，冤死的赵破虏忠魂，战死的古家一门忠烈…… 与哪一个相比，自己都更像是一个逃兵，一个懦夫，一个胆小鬼！ 他有什么资格与这些人共处一室，享受靖国公老将军的祭祀！ 古天河扯下自己前世的遗像，重重的摔在地上，使劲的踩上去，一脚、一脚的用力踹。 如果，当时他能听取靖国公古靖宇老将军的提议，先平定国内的****，再去北上抗蛮，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事！ 如果，当时他不急于去取老天启帝的狗头，而是守在太子身边，他也就不会羞愤自杀！ 他恨自己……他恨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恨…… “住手！” 一阵劲风袭来，直接把古天河掀翻在地上。这时，他才注意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怒容的老者站在门口。正用那足以喷火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自己。 “古天河，你又发什么疯！” 古靖宇情急之下出手，心下既担心伤到古天河，却又对他的所作所为痛恨不已。一时间，只是一脚把其踢到一边。而他自己则趴在地上，用袖口小心的擦拭遗像上的污渍。 当处理完，又一脸严肃的将其挂在墙上，继而站在远处慈祥的看着岳天河圣者的遗像。 古天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仿佛有刀子在割。这到底是怎样的信任，让他几乎付出了全家的性命，还要如此誓死守护…… “他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值得！”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执意先发动北击蛮族的战争，就不会引起那场内战，就不会害的古家这样惨！” 古靖宇又把遗像正了正，这才愤怒的道：“你又从哪儿听来这些胡言乱语？” 沉默良久，古靖宇长长叹息道：“岳天河圣者的确激进了些……可是，这事换了谁也稳重不起来。三十岁的圣者，古往今来第一人啊！他能够不为名利所累，一心为帝国的安危着想，已经足够难能可贵了，我们无法，也没有理由对他要求更多……” “更何况，北击蛮族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当时，我也签发了征兵令，并亲手把那些健儿送上战场。所以，这事不能全怪岳天河圣者……” “再说，我古家世代为将，马革裹尸本就是我古家男人的归宿，他们的死是死得其所，这有什么好怨的？” “唯一可惜的是……与你大哥古天涯年纪相仿的岳天河圣者，竟然也死于非命……唉，真是天妒英才，天不佑我天启帝国啊！” 这一刻，古天河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人。 在前世之时，他与太子赵破虏、古天涯三人结拜为异性兄弟。 那时候，他就很钦佩古靖宇老将军，想叫他一声爷爷。可是，他觉得自己是个野孩子，不具备那个资格。 然而，当他晋升圣者后，觉得自己够资格之时，古靖宇老将军反而处处对他恭敬起来。 两世为人，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这一刻，他古天河也有血脉至亲了。 “爷爷！” 古天河略显生涩的声音，使得古靖宇身形一震，随后，古靖宇爆发出欣慰爽朗的笑声。 “这还是你父母去世后，你第一次叫我爷爷呢，看来今天还得再喝一杯才对，哈哈！” 古天河心里默默的想到，既然是我害的你失去骨rou至亲，那就用我一生补偿！ 离开祭堂，古天河就回到卧室休息去了。他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刚才又过于悲伤，使得消耗更是巨大。 第二天一早，古天河还在迷迷糊糊中，房门就被重重撞开。 一个仆人推着木质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年轻人。这人皮肤晦暗，显然身中剧毒。 由于肌rou过度萎缩，身体也显得瘦瘦弱弱，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可是，他那一双眼睛很明亮，甚至有些过于锐利。仿佛两把刀子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能插入别人的内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天河的四叔古义，也是古靖宇老将军的四子，也是他唯一还在世的儿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废物还赖在床上！” 古天河原本的记忆里，对这个四叔很是惧怕的。虽然古义已经残疾，但是，他对古天河依然很严厉。 “古天河，你能不能振作点，咱们家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你竟然无动于衷！” 古天河这才动容，道：“谁那么胆子，敢欺负咱们古家！” 古义冷冷的道：“想知道的话，你就自己出去看看吧。”说完，示意仆人推着他出去。 古天河飞快的穿好衣服，从下人那里打听到古家发生了什么事后，一路朝着古家的会客厅狂奔。 “玄武印是古家先祖所留，凭什么被你们这一支霸占着！” “古靖宇，你今天必须交出玄武印，要不我们就不走了！” “老哥，现在咱们古家的儿郎正在前线与东夷作战，每天都死伤惨重啊，您就把玄武印交出来吧，让我们与东夷好好打一仗！” 一时间，不大的会客厅里上演了一幕幕戏码，有质问的，有耍赖的，还有打感情牌的，就差把房子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