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群神宴》与《最后的晚餐》
众人站在巨幅的画像前，欣赏着《群神宴》。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一些阔太和豪绅对着眼前的名画不停地评头论足，想这样来故意拔高自己的品味和素养，但有谁不知道是一群暴发户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故作高雅呢？ “嘿…嘿…嘿…”斯芬克斯和与待在他们身旁的这些“贵族”打招呼，“女士们！先生们！安静点，好吗？”他不想听到讲解员之外的任何声音。“贵族”们自认为他们有很不错的修养，可越是大声越掩盖不了他们身上的那种野蛮人的气息，简直就像是有山炮进城般的喧闹，和这高端的历史文化气息浓厚的故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九龙转过身来对斯芬克斯说，“我们不在一个时间节点上。” “土包子又在装高雅！”瑞恩开始嘲讽斯芬克斯。意思是，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搞得好像自己很有文化一样。 “就这样的人，你们能忍受吗？”斯芬克斯对其他人说。 真是聒噪！一些不习惯的游客则是直接避开这些人，渐渐地，画像前只剩下了那群“高雅”的人在相互吹捧、安慰。 “这都是一群什么鬼？”斯芬克斯受不了这种氛围，率先发难，离开了展览馆来到外面的台阶上。 真是奇怪的场面！偌大的故宫、喧嚣嘈杂的人流，人声鼎沸的场面……斯芬克斯明明听见，也看见了。但游客们却视若无睹。他们从汉白大理石雕砌的台阶上涌进故宫内，途中经过站在台阶上的斯芬克斯，却是直接穿过他的身体。斯芬克斯还一直躲避，担心自己被人流卷走或踩在地上。 他挥手向过往的游客打招呼，甚至把手伸到他们面前摇晃，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明明是和其他人处在同一时空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就像那晚见到克莉斯一样，仿佛是与其他人处在两个平行的时空，而这两个时空正好重合在一起。两个时空内，时间流速完全一样，只是斯芬克斯他们独自占据了一个时空，其他人却在另一个时空，斯芬克斯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事情发生。那为什么在故宫以外的地方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冷静了一会儿，斯芬克斯走进去参观接下来的几个作品。 不仅是斯芬克斯，交流团里的其他人都不适应这种环境。假使要是连这些游客都见不到，这么大的故宫不就是只剩下他们区区几个人了吗？ 接下来一幅画是著名的《最后的晚餐》。整幅画描述了圣主耶稣和他十二门徒的神色各异的表情。其中的一个门徒偷走了圣主的金袋，耶稣说小偷就是他们中的一个。听到这里，门徒们表情各异。而圣主心中自有一杆秤，他淡然地看着每一个门徒。场面就这样僵持着，每个人心中都保有一个想法，互相疑惑猜测。耶稣的心中更是有一本账，那里面记录着每一个人的行为、神态和语言。 讲到这里，九龙把刚刚参观过的《群神宴》摘下来和《最后的晚餐》挂在一起。“这两幅画本应该一起看……” “为什么？”费雪问。 “没有为什么。”九龙也说不出缘由，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是听谁说的？好像这两幅画本来就要合在一起来看。” “可是…谁也没说过啊！”费雪说。 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两幅突兀地被摆放在一起的画十分不和谐时，斯芬克斯走到两幅画前，将《最后的晚餐》摆放在《群神宴》的后面，并且在两幅画之间还留出了一幅画的间距。“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他问道。 “我说，你脑子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瑞恩认为这种无聊的事也只有斯芬克斯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才做得出来，“两副八竿子打不着的画怎么能放在一起？” “要是将就一下可能也行……”斯芬克斯解释。眼看又争论起来的两个人，米尔和南布尔又继续他们在乌斯怀亚的工作。他们跑过去一把将俩人抱住，“大佬们，千万要冷静！”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加思顿克雷西站在中间说。 “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逼么？”佐治亚也站出来调停，一本正经地说，“应该是世界和平吧！” “哈哈哈……”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大家，瑞恩和斯芬克斯各自都收起了那份傲娇。 “杰克！”斯芬克斯试着用眼神制止佐治亚的这种“不良行为”。 ……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九龙看着两幅画，点头说，仿佛这样正是他潜意识里想要做的。 “那就是说…中间还差一幅画。”费雪跟着说。 “龙叔，露丝，还是你们识货。”斯芬克斯伸出大拇指给他们点赞，眼里同时又透出一种蔑视的目光送给其他人。 这天的参观活动就在他们的玩笑声中结束了，大家又各自返回了住处。 回到北京还真闲啊！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没完没了的访问、交流和参观，和他们的团队名字没区别。看来巴尔扎是发誓不会再让他们这一群人掺和任何一件与学院有关的事了。看来，我们的新任校长是铁了心要将矛屋好好整顿整顿了。或许矛屋真的会在他的手上再次达到一个巅峰也说不定呢？怪不得别人都说巴尔扎是一个教育界的实干家，这样的评价实在是太贴切了！可能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寻找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了吧！伯塞这个爱才如命的人找上门去聘请巴尔扎简直是就是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啊！这何尝不是一个契机，巴尔扎可能利用它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从而走向人生巅峰。而伯塞也可能没落于自己的苦心安排之下。 从故宫出来的路上，斯芬克斯一直缠着九龙，就像活体的“十万个为什么”， “龙叔，为什么你说这里是你的家？难道你们家族一直就居住在这里面吗？”斯芬克斯任由自己的大脑无限地发挥想象：白天，看着外面的人进进出出，没法和他们打招呼；每当夜深人静时，偌大的紫禁城就只剩下了家里的几个人，多么空旷，多么恐惧！由此，他又想到了深宫、宫女、太监、冷宫和一切以上位为前提的勾心斗角……而龙叔就像久居深宫、大权在握的皇帝，一声令下，想要谁死谁就得死……他不敢再脑补下去了。 “我们是被施加诅咒的家族，这“永恒的界禁”已经困住我们好多年了……”九龙叹了一口气，“其实，除了我和我父亲，所有的族人都被困在这里面，那些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就是……” “是谁布下的界禁？”斯芬克斯问。 “不知道。自我们举族迁过来之后，这件事紧接着就发生了。”九龙从那时起就十分困惑。 “被永恒界禁的家族…会是谁？”斯芬克斯一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难道是……”他心中好像突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