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虞缳汐失踪
李丞相给食味居题的那块招牌,已经挂上了。招牌挂上那日,食味居敲锣打鼓,甚至请了舞狮团在店门口舞了一整日,热闹地好似再次开张似地。 程家世代经商,光是程胥留给程娇娥的那些经营之道,三箩筐都装不完。李丞相亲笔题匾额,这个上好的噱头她自是不可能放过,安平侯府的管家来到食味居时,又正逢饭点,店里坐满了人,其中不乏新到京城,想要尝尝连李丞相都夸口称赞的酒菜,究竟如何! 两个面容姣好的伶倌儿,一人弹琵琶,一人亮着嗓子,她们坐在立在大堂的屏风后,婉转动听的歌声从屏风里钻出来,夹在客人们的攀谈声中,分外动听。 屏风是用窗纱做的,后头的人影影绰绰的露出影来,却又瞧不清模样,引得人无限遐想。 在京城,如食味居这般,请人说书、唱曲儿的酒楼已经许多了。先是聚仙楼发觉程娇娥用这一招吸引了顾客后,立即效仿,结果立竿见影,紧接着,便有第三家、第四家…… 今时的食味居,和当初张掌柜还是东家时的那个食味居,已然大不相同。但它再热闹、再雅致,管家此时也没心情去瞧、去看。 他一进门,便直奔柜台,到了张掌柜跟前,先作一揖,后客气问:“侧妃可在这儿?” 张掌柜认出他来,忙从柜台后出来,三分恭敬地答问:“程姑娘在楼上雅间里陪人吃饭呢,您这是找她有事?” 管家点头。 “您稍等,我去请她下来。” 见张掌柜要上楼,管家急忙拦住他:“这是订婚宴,此时还是莫打扰的好,我就在这儿等着,等到宴席一散,劳烦你立马知会我。” 张掌柜点头,他不敢怠慢管家,忙差使人把他请到一张空桌上坐,很快又上了四道酒菜,管家点头致谢,却并不动筷。他神色慌张,显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心思再喝酒吃菜。 张掌柜开了半辈子酒楼,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他站在柜台后,远远地瞧就瞧出管家来找程娇娥必然有大事,他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动声色地走上楼,敲响雅间的门。 雅间里,罗统领正在和远道而来的陈父推杯换盏。 陈家经商,家底殷实,陈云又才识过人,前途无量;而罗家虽不如陈家富有,但罗统领在皇帝跟前当差,虽只官居四品,却比得上二品大员,能在陈云的仕途上给其提供诸多帮助,两家人互相看中,自是其乐融融。 张掌柜把雅间门敲响之后,顿了顿,才把门推开一半,他走进去,先冲其他人歉意一笑,才走到程娇娥跟前,弯腰附到她耳边,小声道: “您府上的管家来了,就在楼下等着。我看他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您要不要小下去看看?” 程娇娥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张掌柜,张掌柜又说,“他并未说是什么事。” 她虽然对管家的脾性不是很了解,却也还是知道,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他是不会亲自来找自己的。她示意张掌柜先出去,然后歉意道: “你们先吃着,我有些私事,去去就回。”说完,又吩咐青韵在这儿替自己招呼着客人,这才出了雅间。 她一出去,便加快脚步,匆匆下了楼,在楼下看见坐在大堂里往楼梯这儿张望的管家,径直奔过去,而管家亦站起来,快步朝她走来。 俩人在楼梯口汇合,程娇娥先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把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说出口:“上午夫人一醒来,便要去找您。丫鬟不懂事,把她一个人丢在门口,便去备马车,结果回来的时候,夫人便走失了。” 他用的走失,而不是不见,为的是减少程娇娥的担心。可饶是如此,在一愣后,程娇娥还是紧张地急忙问:“那现在呢?现在人找到了吗?” “府里的下人全都派出去找了,夫人身子笨,一个人应该走不远。” “那就是还没找到?” 管家一点头,程娇娥便急得慌忙朝外走,张掌柜没听见二人间的对话,忙高声问:“程姑娘,您要出去吗?那楼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娇娥便慌忙道:“陪不了了?” 她话还没说完,人便奔出了食味居,只留给张掌柜一串尾音,而管家也匆忙跟了出去。张掌柜无奈,只好再次上楼,硬着头皮敲开雅间的门。 听说程娇娥突然走了,罗夫人愣了一瞬,奇怪地问:“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张掌柜干笑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候府的管家把她叫走的,应该是府上出了什么事。诸位也知道,安平侯府现在当家做主的,只有程姑娘一个人。” 罗夫人点点头,表示晓得也理解了,张掌柜这才出去。他前脚出门,后脚被留下的青韵便追出来,紧张地问:“小姐走之前,没说什么吗?” 张掌柜依旧摇头,他把管家的事简要说了一遍后,见青韵也要走,忙拦道:“程姑娘留下你替她招待罗夫人他们,你可千万不能走,你如果走了,罗夫人他们心里肯定就真的不舒服。” “可是府上……” “嗨,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程姑娘也已经回去了不是?你一个丫鬟,回去后除了听吩咐,又能顶什么用?安平侯府那么大,听吩咐的又不是你一个,你还是留在这儿用处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张掌柜把她往回一推,“你就听我的,回去接着伺候这些大人们。” 青韵只得无奈地回去,可她人虽然在食味居里,杂乱的心却早就飞了出去。 另一边,安平侯府内,已然因为虞缳汐失踪的事乱成一锅粥。阖府上下倾巢而出,只为赶在程娇娥回来之前,将虞缳汐找到,免于责罚。 尤其是那个把虞缳汐弄丢的丫鬟,更是惴惴不安,唯恐程娇娥回来后责罚自己,将自己打死或者卖给青楼,自己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