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合伙相逼
“沁儿,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亲,难道你不清楚吗?”虽不忍心,但商裕还是不得不把伤人的话说出口,“我本打算找个机会和你说开,解除咱俩的婚约,可是你去找父皇、去找你父亲,让他们二人对我合伙相逼。” “一个是生我之人、一个是养我之人,二人以道德纲常逼迫我,我如何能不答应?” “你的意思是,难道怪我吗?”钟离沁难以接受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是我逼着你娶的吗?” “不,不是!”她歇斯底里道,“不是,不是,不是!是你喜欢我,是你心甘情愿的!是你心甘情愿的……” 商裕倒是想要好好地和她解释清楚,但看到她现在的状态,心知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说不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心里去,索性故作冷漠道: “沁儿,你先自己好好冷静冷静吧,等到你冷静下来了,咱们再说这件事。” “你要去哪儿?”见商裕抬脚就朝门外走,钟离沁吓得急忙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把商裕抱住,“不能走,今天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能走!” 商裕心知此时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后患无穷。 他大力地去掰开钟离沁的手,钟离沁是一个女子,哪里有他的力气大,不过三两下,商裕便从她的怀里挣脱,一个箭步冲出门,再未留下只言片语。 “殇哥哥!”钟离沁哭喊着去追,可她才追到门口,留下来的十一便横到她面前,伸手挡住她前进的路,同时冷漠道: “安阳郡主,请留步。” “让开!”钟离沁终于露出狰狞的面目,把心里的委屈、火气全部冲十一发泄,“狗奴才,快滚开!” 她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地去推十一。十一宛若泰山,任由钟离沁如何推搡,都屹然不动。 看着商裕越来越远、远到近乎于不见的背影,钟离沁急得竟然抓住十一的胳膊,就像条狗一样,用力咬上去! 她咬的是手腕处,牙齿和皮肤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裳,用力之重,已然把十一的手腕咬破。 十一哼也没有哼一声,不过眉头却皱到了一起。如果这个人不是商裕的亲表妹,换作其他人,哪怕是钟离沁最为宠信的大宫女红袖,他也一刀将人斩了去。 可这人是主子。 他只能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地把钟离沁甩开,手上力道却重了几分,将钟离沁猛然往屋里一退,在把她推回去的一瞬间,关紧了房门。 “安阳郡主,您还是好好地冷静一个晚上吧。”他漠然道。 “狗奴才,狗奴才!”钟离沁心里的怒火更甚,她大力地拍门骂道: “把门给我打开,狗奴才!你胆敢对我如此无礼,明日,明日我便派人把你拖下去杖毙!杖毙!” 对于她不堪入耳的谩骂声,十一充耳不闻,自然,对于她的威胁,十一也不曾放在身上。 且不说钟离沁说的究竟是不是气话,就说她真的让人把他捉去,也没人有胆子不经过商裕,杖毙他的暗卫。莫说是杖毙了,杖打也不能。 钟离沁在里头拍了足有半刻钟的门,见外头的那道人影始终都在,却一声也不回应自己,便知今晚自己是出不去了。 她狼狈地跌坐在地,忍不住放声大哭,恨意随着哭成从她的心里滋生,她盯着桌上的那两杯交杯酒和未曾动过的饭菜,突然站起来,走到桌边,猛地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 随着“叮当”一阵锅碗瓢盆摔碎的声音,十一隐约听见钟离沁咬牙切齿地说: “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殇哥哥又怎会对我如此绝情!你不让我痛快,那么等着吧,往后咱们谁也别想痛快!” 寝殿里的动静闹得很大,明月苑里的下人们全都听得真真的。 主子不安生,这些下人也不敢肃静。他们全部颤栗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唯恐关着的那扇门里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偏偏十一看向那两个站在寝殿外等着伺候的宫婢,吩咐道:“你们进去,把安阳郡主打碎的东西收拾了。” 宫婢不敢忤逆十一,只好硬着头皮进门去,她们刚一进门,门便再次被十一从外面关严了。 方才的一番闹,闹得钟离沁鬓发散乱,她有气无力的垂坐在床边,看着这两个埋头收拾的宫婢,盯得两个宫婢心里发毛。 “红袖呢?她去哪儿了?” “红袖姐姐她去御膳房了……”一个宫婢低声怯怯地答。 “呵。”钟离沁冷笑一声,“她倒还有心情吃东西,把她给我叫回来。” “是……” 答话的那名宫婢放下手里的活,害怕地退到门口,敲门道:“十一侍卫,娘娘让奴婢去御书房里把红袖找回来,劳烦您把门打开。” 十一没答话,直接把门打开半扇,宫婢从半开的门里钻出去的同时,他朝里看了一眼,见碎瓷片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另一名宫婢正在拿抹布清理地板,地上的铜盆污水已经发黑。 他又看了一眼钟离沁,见钟离沁已经没有再闹下去的意思,索性把门直接敞开,方便下人们换水清理。 钟离沁确实没有再闹下去的想法了。 她得顾虑着自己的脸面、顾虑着安平侯府的脸面。此时,她仍把自己当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安平侯叮嘱的话在她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她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能再闹了,再闹下去,就是让程娇娥看笑话。你堂堂郡主、出身尊贵,如何能够让一个卑贱的商女看你的笑话?” 她坐在床边,视线从宫婢身上,转移到十一的背影上。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现在十一的背上恐怕已经多了两个血窟窿。 藏在红色的袖袍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双拳,一口银牙更是被钟离沁咬得咯吱作响,她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可被独自留下清理垃圾的宫婢还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