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挖了十吨煤
长生大帝应付过王母，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孙大空。 孙大空微微皱眉，这老头儿看他的眼神儿很不对，就像是大胡子船长见到了海盗王的宝藏...... “孙真君了不起啊，你身在瑶池，诗名却早已传遍天界。如今就连那最不解风雅的扫帚星、瘟神，也都在传诵你的‘明月几时有’呢......” 堂堂天界四御，竟然马屁如潮：“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如此才情，足称我天庭才子、瑶池佳客。金母大天尊，我老头子可没说错吧？” 王母只是微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瑶池开乐宴历来都是天界诗乐爱好者的盛大节日，每有新诗新曲出世，就有值日的天官仙娥在第一时间传抄天界，务必令天界众仙齐受高雅文化的洗礼。 不过这位长生大帝名义上虽然执掌雷部，其实根本就不爱管事儿，素来只爱长生之道、与世无争，更没有什么移情动志的爱好，若说他会喜欢孙大空的诗才是咄咄怪事，王母是第一个不信的。 孙大空自然也不信，而且被这通马屁拍得浑身不自在。堂堂天界四御来拍自己的马屁，所谋还能小了？这老家伙恐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长生大帝一通马屁拍完，围着三角钢琴转了几圈，口中啧啧称赞道：“好玩意儿啊，依本尊看，这一场孙真君怕是赢定了！ 哎呀，这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可是不多见啊，本尊原先倒是得金母赠过一枚，可惜吃了就没啦，王母这里敢莫是有许多？” 王母没好气地道：“不多了，本尊手中也只剩下寥寥几枚！” “多乎哉，不多也......” 长生大帝满脸堆笑道：“孙真君啊，如此佳货，当可待价而沽。 你可一定要用心比，痛快的赢下这场，待得了那枚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咱哥俩儿再好生计较......” 说完就跑到客座上落座，眼巴巴望着孙大空。 这位臭烘烘的大帝一来，众女仙无不借故远离，他却也不在意，嘴里还在嘀咕着：“有了这枚蟠桃，再寻那镇元子磨个人参果来便好了......” 孙大空看得哭笑不得，怪不得长生大帝会跑到瑶池来凑热闹，原来是得到了消息，算计那枚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来了。 这就是天界四御之一的长生大帝？为了枚蟠桃硬跟自己攀交情，这倒好，成哥俩儿了。 哪吒很是兴奋，凑过来道：“孙大哥你就是牛，从今天开始，我也是长生大帝的兄弟了......” 孙大空瞪了哪吒一眼：“他想得美！那枚蟠桃我有大用，如何能够给他？” 哪吒闻言更是崇拜：“还是哥哥了得，连长生大帝的面子都不卖，那可是天界四御啊！哪吒佩服死你了！” 孙大空微微点头：“记住了，我们做男人的，就得有原则！管他长生短生、大帝小圣的，统统都可以不用给面子。” 哪吒重重点头，深以为然。 *** 有架钢琴就能轻松赢下百花仙子和嫦娥？ 别扯了，钢琴曲虽然是这个世界所无，新鲜感压倒一切，所涉音阶更广，可也得看由谁来弹、如何选曲！ 孙大空不是专业搞钢琴的，不过上辈子也是风骚之人，对钢琴当然有涉猎，不为别的，就为这东西逼格够高，够唬人。 他的水平算是专业级，但距离钢琴大师还有一定的距离。 不过这一世得了石猴灵体，手速远超前世，又得见灵台世界，精神力无比庞大，如今他的手速和脑力可是远远超过上世那些钢琴大师的。 即便如此，要赢下两位仙子也需要选择一首足够难、足够惊艳的钢琴曲，孙大空犹豫再三，最后选择了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 这可是世界十大最难钢琴曲之一，据说演奏这首《第三钢琴协奏曲》花费的力气不会比铲十吨煤少。 这是一首能够让钢琴家心理崩溃甚至是发疯的曲子，难度还在其次，关键它还是个力气活儿...... 现在孙大空有的是力气，不就是十吨煤麽？在孙真君面前那就是毛毛雨。 钢琴前已经有乖巧的仙娥提前为他准备了一方锦榻，孙大空右手抚胸，冲王母和众仙子微微躬身，然后才一脸肃然落座于钢琴前，双手轻举，缓缓放落键盘。 “这猴儿，硬是会别出心裁......” 长生大帝看得嘿嘿直笑，纵然他是个男仙也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觉这孙大空若是留在天界久了，早晚会让女仙们疯狂，这就是个祸害啊。 更别说嫦娥百花仙子这些女仙了，人不怕帅，怕的是又帅又有风度，有风度也就罢了，还是她们前所未见的风采。 就说人家孙真君方才那个动作罢......真是温文有礼、于平静中释放魅力，将男性之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好想再看一次啊，就连王母居然都起了这样的心思，一双妙目紧紧盯在孙大空身上，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孙大空手指抚过琴键，如春水入涧的清脆琴音便在瑶池内响起。 这首号称要让钢琴家铲上十吨煤的全世界难度最大的钢琴曲并非一开始就慷慨激烈，反倒是异常的柔和安详。 随着孙大空的双手如行云流水般在琴键上移动，d小调的自由奏鸣曲式仿佛在天庭众仙面前缓缓铺开了一卷高贵典雅的天鹅绒地毯。 当众仙家正为孙大空对钢琴的精微控制而陶醉不已时，钢琴开始以八度音程表现出俄罗斯民歌般质朴轻快的第一主题。 这一主题深远绵长，在狭窄与蜿蜒之中渐渐扩大，荡漾着俄罗斯最为淳朴的风格...... “太美了......” “好好听哦，为什么这种叫做钢琴的乐器可以演奏出如此动人的曲子？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一台呢......” 除了长生大帝，在场女仙哪一个不是此道中的高手？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就算在这个西游世界，好音乐依然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他的曲子让我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展开，又会延伸去何方呢？” 王母静静地望着孙大空，目光越来越温柔，张巧嘴看她一眼，悄悄退下。 就在此时，孙大空突然以三连音的狂想曲形式打破了先前天鹅绒般的宁静和淡淡的民族风，而后迅速转为了降D大调，演奏出浪漫，和煦的乐章，带着些许孤独和寂寞进入了中段。 他的琴艺在此时才得到了最为完美的展现，活泼的左手展开了半音阶的滑奏，右手则控制着强有力的和弦，在淋漓尽致中表现出了‘滥情’的狂放。 瑶池众仙面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仙女，原本跳着清冷孤高的仙家舞蹈，忽然身旁多出了一根钢管，然后这个仙女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啊，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曲乐，我可是嫦娥啊、我是天界第一清冷仙子，就算对那些天王、真君也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为什么竟会脸红？” 不愧是号称能让音乐家为之疯狂的名曲，孙大空还没有疯狂，‘观众们’却开始疯狂了。 其中最不堪的就是嫦娥，天界第一清冷女仙或许是压抑了太过悠长的岁月，一旦爆发激起，简直就是一场香艳无边的灾难。 要不是百花仙子按住她香肩，黎山老母勾住她小腿，碧霞元君搂住她粉项，这位天界冰山美女早就冲向孙大空了...... 请不用怀疑，音乐就是有这种魔力！ “善哉善哉......” 除了王母和长生大帝，也就是观音大士还能保持平静，就连黎山老母这样的老仙也微微动容。 孙大空对激动的群仙恍如不见，双手十指轻快而迅速地敲击着键盘，第一次将琴艺发挥到了极致，开始进入整曲最难的二二拍终曲乐章。 这个乐章宛如七鬼附身、地焰扑于庭内，拥有来自地狱的最艰涩的技巧，也是全曲的顶峰。 钢琴在他的控制下有力而精确地奏出第一主题，充满了灵变诡异的味道，如此反复几次后速度越来越快，直到高亢和顽强的音乐进程有了一个表面的暂停，钢琴才以极快的切分节奏向前推进，最终进入抒情的第二主题才缓和下来...... 当瑶池众仙刚刚松了口气，孙大空又完美地演示了活泼的快速音群，直到钢琴音色如跳舞的少女在迷惑细纱中消散，音乐又出现转机，变得更加热烈、疯狂，音乐境界至此被再次抬高，高亢地进入了终结部分，最终在一个铿锵的八度急板中结束了整个演奏。 “完美，太完美了......” 长生大帝忽然站起身来，用手拍击着大腿，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个时代的仙人和凡人都一样，还没学会鼓掌，他们激动起来就是拍大腿。 啪啪啪，啪啪啪啪...... 王母开始了，百花仙子开始了，嫦娥开始了，乐池中的仙娥开始了，当值的天官开始了...... 一双双粗腿、毛腿、粉腿、玉腿、小短腿、大长腿被拍得通红。 “善哉善哉......” 妙善看着孙大空，美目中神色复杂：“这猴儿必须与我西方教有缘！”